冰锥刺破的真实

“所以，”她紫眸中流淌着一种霍雨浩从未见过的、近乎柔和的星光，“保护我，守护你想守护的一切，那是你的路，你的意义。”
 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斩断枷锁的力量：
 “但不要再把它当作证明你‘值得存在’的唯一砝码。”
 她的指尖轻轻点在他覆在她脸颊的手背上“你的存在本身……”
 她顿了顿，目光如同穿透亿万光年，落在他灵魂最深处：
 “……于我而言，就是最不容置疑的‘意义’。”

霍雨浩的瞳孔骤然收缩，精神力如同失控的潮水般轰然炸开，又在触及她眼底的星光时瞬间凝固，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心脏的跳动频率正被她的话语重塑
 “它无需你用鲜血、用苦难、用无休止的责任去证明。”

“你的存在价值，不在我的认可里，不在我的温暖里，甚至不在你拯救了多少人、守护了多少东西里！”

她伸出手指，指尖带着微凉却不容置疑的力量，重重地点在他的心口，那里，心脏正狂乱地跳动：

“它在这里！”

“在那个敢于在公爵府冰冷地板上挣扎爬起的霍雨浩身上！”

“在那个敢以羸弱之躯挑战极北苦寒的霍雨浩身上！”

“在那个敢以凡人之智撬动两族格局的霍雨浩身上！”

“你在公爵府的冰冷，是真的。”
 “你承受的饥饿、殴打、漠视、嘲笑……它们烙在你灵魂上的伤痕，是真的。”
 “那份深入骨髓的痛苦和绝望，也是真的。”

她的语调冰冷，毫无避讳地撕开他最痛的伤疤。

霍雨浩的脸色白了白，嘴唇无声地翕动，却没有避开

“但是，”古月娜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带着一种开天辟地般的决断力，她覆在他拳头上的手微微用力，仿佛要将这份力量传递过去，“你挣扎着爬出来的每一道血迹，是真的！”
 “你在极北之地忍受的冰寒刺骨，是真的！”
 “你在亡灵位面经历的生死磨砺，是真的！”
 “你为了魂灵之法耗尽心力，改变两族格局的努力……是真的！”
 “你此刻站在我面前，”她的目光紧紧锁住他，声音骤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雷霆之力，每一个音节都如同重锤砸在冰面上，“这颗为我跳动、也因我而慌乱的心跳……”

“是绝对真实的存在”她微微向前倾身，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你一路走来，亲手用血与泪、用不屈的意志和无法磨灭的功绩，为自己凿刻出的这条路，是真的”

“霍雨浩，你活着，你在这里，你感知着我，也被我感知着……”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亘古的宁静，“便是你我存在于此间、不可磨灭的证明”

晨光将两人相依的身影拉长。霍雨浩的手掌依旧覆在古月娜的脸颊上，感受着她的微凉被自己的温暖一点点浸润。

存在本身，即是意义。
 被感知，亦是守护。

我好像遇到了非常了不起的兽。霍雨浩低下头，额头轻轻抵上古月娜的额间，温热的呼吸交融。
 无需言语。
 此刻，便是最完美的平衡与安宁。

古月娜微微侧头，在那份静谧中，仿佛回应般，用鼻尖极其轻微地蹭了蹭他的鼻尖。

一个无声的誓言，在晨风和心跳中，悄然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