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地狱共事
Meeting you is like the rest of your life, drifting through the wasteland, landing in the aurora, rainbow and ocean.遇见你就像浩劫余生，漂流过荒原，降落在极光彩虹和海洋。
恶魂一族的族长看起来有七八十岁了，脊背略弯，背上有肉肉的凸点。老人足有一米九出头，肩宽而结识，腿上不显什么肌肉，眉长而粗，体毛旺盛，仍然丰神俊朗，带着一点武将的沉稳气息。
老爷子入座，一群男男女女腾出两个客座也按照尊卑次序依次落座。
“吾主同将军辛苦前来，我等不知轻重有失远迎，怕是怠慢了二位。”老爷子等一旁小厮挨个倒满酒，这才举起酒杯示意了一下，端杯一饮而尽。
Vuian端杯同众人一饮而尽，咩咩羊只轻抿了一口，便推了杯。
“老爷子不必客套，诚心领了。”她目光沉沉，语气客气又疏离。
“是我忘了吾主你不饮酒。”族长面容刚毅且和善，家庭富庶，日子却过得算清贫，“不过元诹想自己近来没有犯什么事，不知二位前来所谓何事？”
“听说凋零一族有意向离间各族和地狱军总部的关系？我倒是很好奇…”咩咩羊意有所指地敲了敲桌面，“各族的田地虽然使用权在你们手上，但是所有权一直都是归中央所属，如果查出来你们动用私权养兵恐怕不好看诺……”
“吾主说笑了，我们佟阳家历代忠诚中央，几乎每一任族长都是你看着长大的，哪里有的异心呢？元诹这名儿还是你起的呢。诹字，一指商量、谘询，二指选择。”
“又是叫我经事与你商量，又说我是你筛选而来，承蒙厚爱哪能有异心呢。”
元诹淡然处之。
这话明显是在奉承，甚至有一点叙旧的意思。得亏咩咩羊是第一次见他，又没有原来303和他相处的记忆，所以既不会被引导着回忆以至于偏离主题，也不会因为不存在的交情而给他喘息的余地。
“我倒是乐意信啊。”咩咩羊目光深邃，一双方才改色的红瞳带着淡淡的死寂，“但是元诹，我们终归是得拿事实说话的，带我在你们族内领地走走吗？”
下午一点多才得到吾主回来的消息，想不到两点半就查到他头上，藏在地底下的东西因为三天吾主失去音讯而悄无声息地浮于表面，按理来说是经不住查的。
族长有一名正妻和三名小妾，妻年轻的时候工作误饮了猛药留有落红之症，膝下并没有孩子。三个小妾生了三男一女，身体最为强健的男孩接到了夫人名下作为嫡子培养。
嫡子也是军中比较有名望的一个中队长，名元祁，身高九尺，正值壮年，有一名妻子和一个200岁刚成年的女儿元芹。本人踏实肯干不算聪明，但是小女儿诡计多端，凭着奇异的手段，帮助他的父亲巩固下了嫡子的地位。
元诹和嫡孙女元芹对了眼色，看着她那自信的微表情，也没有多犹豫地应了下来。
——
元诹走在她旁边，并维持着身体为向前勾的状态，似乎要在她前面一些。
凭他那老当益壮的劲头，一向健康的腰部。然而平日里为了体现些家族威严，却老喜欢弓着腰作老态。和那精壮英气的外貌一搭，显得格格不入。
咩咩羊凭借其敏锐的洞察力，轻易地捕捉到了周遭的异样。她的脑海迅速记录下每一个可疑之处，然而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丝毫不露破绽，令元芹无从窥探半分先机。
元芹只好先出手。
她从斜角窜出来，捏着嗓子，尽量使自己的嗓子变得稚嫩和天真：“好漂亮的哥哥，是爷爷特意安排过来陪芹芹的吗？！”
咩咩羊耳廓微不可察地抖了抖，被这尖细的嗓音膈应得要命。
“元芹！”老爷子呵斥道，随手指了个人就让把她拉走。
“哎呀有坏你们什么事啦……”元芹往咩咩羊后面躲，一身粉色的小裙子，领口蝴蝶结在后颈处似有似无地蹭一下，衣料摩擦，一抹暗香就这样悄咪咪地散步开来。
咩咩羊左撤一步避开，眼神有点迟钝地从一个可疑的配饰转移到她身上。
“是不是在他们家族那波人会面的时候见过，比我还高，这还能躲呢，真抓不住还是假抓不住啊。”咩咩羊暗自腹诽，“这什么？色诱吗？得亏我不是女同啊。”
“让我跟从嘛能坏什么事……”
“胡闹。”
“人家都没意见……”元芹细嫩的嗓音微微熄火，一把抱住咩咩羊的胳膊掰着手指往自己这边一拽。
“？？？”
妈妈没有教我怎么避女同啊。
咩咩羊下意识地一甩手，对方却加了力道，她只能退而求其次侧身试图躲避身体接触。然而，这一拉扯使得她整个人偏向一侧，局部重重地撞上了墙壁，而被抓住的手毫无疑问地压在了姑娘的胸前。
什么毒计……
扮演角色代入实体303的一般思路，咩咩羊莫名其妙有些恼火：“脑子有病就去治，别一口黄沫往人脸上喷。觉得生活无味嘛就去嗑药啊，拉我干什么？！怎么你看我很咸（闲）吗？”
元芹带着些讨好性地冲她道歉，并且恳求了两句，然而还是被人拉下去了。她身子微偏，看向咩咩羊的眼神直勾勾的，眼尾眼线划出一笔犀利干脆的勾。
咩咩羊一只手按着太阳穴，目光重新寻找刚刚挂着的那个有些怪异的装饰品。
线索好像又断了。
原来挂着奇怪纹样装饰品的墙面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好像刚刚那个金属挂饰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
咩咩羊迅速起身，又仔细看了两眼，脑海中闪回那个女人离去时那胜券在握的表情。
咩咩羊知道自己此时追上去实在是冒进，所以只是整理了衣服，向元诹指了指那人被拖走的方向，开口问到：“你孙女？”
“小姑娘刚成年，年轻气盛。”元诹摆出一副慈祥的面孔。
“200岁也不小了，还分不清楚是非吗？”Vuian在旁边补枪。
“她一向任性。”
咩咩羊眯了眯眼，没多说什么。只是继续走，直直两个小时却始终没有找出其他端疑。仔细回想，越想越觉得那个挂配饰的地方诡异，她撞上去那个声音，空空洞洞地像是有什么隔间，而那个装饰就像机关。
咩咩羊和Vuian演了接近一下午戏，留下些不甘心有些无奈的意味，相顾无言地走出了很远，直到彻底看不见恶魂一族的地域。
“那个撞过来的妹子……”
“她应该是叫元芹，族长元诹的嫡系长孙女，手段挺多的。”Vuian很快接了话头，“倒不是说咱们怎么比不上一个刚成年的小丫头，只是她做事比咱们阴一点。”
“作为地狱风口浪尖的领导人，除了能力的强弱，手段也须要正当才能服人。因而我们的限制肯定要更多，这种情况确实不是很好看，你也不需要灰心……”
“…目前我觉得你做事还是很有大局观，思维开阔丰富且缜密细腻，也还挺有领导人的风度，如果你确实没有乘人之危的意图，在吾主不在的时候，我想我们还是合作愉快。”
Vuian一口气说了很多，扯完这些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聊起了303，他的风格和一些零零碎碎的经验，甚至说完了自他小时候开始的地狱军到现在时过境迁的巨大变化。
地狱军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续着一年又一年的老油灯，带领着绝望的亡灵一步步，一笔笔地往前，再往前……
“说实话我并不清楚过往几届地域之主都是怎么开始工作的，我只跟过吾主，这些东西死亡显然要比我更加清楚。我从吾主那里早就接到了你会短期续任的消息，不过我还是想着看看你是个什么情况……”
“地狱军这一路过来确实不容易，所有人都不容易…之前的地狱军可以说是一个烂摊子，但是Entity也就是一个本来只是被误推上的人，当时支撑起了地狱军的大部分开支，而在得到他死亡消息的第三天见到你，我觉得非常的庆幸……”
“…小姐，我的要求也并不多。在你接任期间不要产生过多的情感纠纷，遵循地狱基础章法不借势辱没其他人，在外不要泄露你的身份，妥善处理好和你有关系的人，不要叫人落了把柄。”
“更多的你需要和死亡沟通，我只是一个将军，政治一方面并不是我的强项。恶魂一族是反贼的首领，并不好交涉，吾主留了不少时间处理他们但是时间原因未能叫他及时完成，我想这对你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挑战。”
“我也相信你会从这样一件似乎有些困难的事情开始，走上你的政治生涯，展示你的智慧和心性，获得更多人的认可，我非常欢迎你的到来。”
Vuian一双黑黝黝的眼睛雀跃着光斑，清瘦而有些凹陷憔悴的面容带着些慈色。他的眼神没有什么精明与算计，只有信任和恳求。
他长得不算好看，身上因为渡上了一层沧桑的底色像极了被发掘的老古董，那种浑厚的气息和他健硕的体格相辉映让他看起来像是头顶青天的石柱，让人心里感到踏实。
字数统计：3210字。
求三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