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拾壹

闻言,跳跳俊眉微挑:“想不到,为了得到蓝轻舞,你竟如此大费周章的用了这么下作的手段!”

黑潇虎冷冷笑了起来:“你难道还不了解她吗?”

跳跳目光恶狠狠盯着黑潇虎:“利用她的善良,你还真是卑鄙到令人发指!”

“我卑鄙?”黑潇虎唇角两端微微翘起,一双明亮的眼睛弯成了新月,目光闪动,不假思索道:“我不过是将鱼线放进了水里,但没有想到一定是她一个人上钩!可是后来,我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傻,为了虹昱炎,居然真的来找我拿解药了!”

“你还在为自己狡辩!”跳跳怒道:“你若不拿虹昱炎的性命相要挟,她又怎么会来这里找你!”

黑潇虎轻笑一声,双手负后,抬眸,深邃如墨的眸中带着冷意:“我也不想与你争辩什么!今天我就先把话放在这里,你带蓝轻舞离开,虹昱炎可就没有活路了,你若带着药引离开,虹昱炎但至少没有性命之忧了!”

跳跳微怔,想了一下,便明白了他言下之意。

“何不将解药一并给我呢?”良久,跳跳故意问之。

“你踹着明白又何须多余问我?”黑潇虎也不想多做解释。

跳跳突然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虹昱炎还有半个月时间可活!你方才说他活不过中秋,不过是你想用你的言语来激将我罢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多说无益!”黑潇虎神色里透露着冷漠:“当然,我不应该救虹昱炎,我本应该让他去死!但蓝轻舞信守承诺,我也应当兑兑现给她的承诺!”

“有话就直说!”跳跳冷冷道。

“你拿着药引离开魔教!趁我没改主意前,便既往不咎!除此之外,你也别无选择!”

闻言,跳跳心底纠结,正想着要不要对他妥协的时候,只听黑潇虎又道:“当然我也听说过,玉蟾宫宫规的严苛!你难道想让她现在回去受罚不成?”

“行……”当听到“宫规”二字的时候,跳跳低沉的应道:“我先拿着药引回去。”

“早这样不就行了?”见跳跳不情愿的答应,黑潇虎眉梢微挑,得意的笑道。然后他打了个哈欠,“不过我现在困了,等我醒来后,咱们就开始煎药!”

跳跳面色凝重道:“只是,你要上哪里去找这吃过神仙丸的人?”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黑潇虎淡道:“这我自有安排!”

跳跳当下就不悦了:“那你方才还要拿我来做药引,你居心何在?”

黑潇虎笑着道:“居心何在?当然是利用你来吓一吓蓝轻舞了!”说完,便大声笑了起来。

跳跳:“……”

……

安亲王府

庄严高大的门楣上挂着一块金灿灿的匾额“安亲王府”。

府内张灯结彩,为即将到来的中秋佳节做准备。

坐落在前院的闺阁内。

陆婉依梳洗打扮一翻后,就见丫头叶雪从屋外走来,她距梳妆台半丈的地方停下脚步,立在身后,微微弓身,恭敬道:“郡主,王妃吩咐,让您过去一趟。”

“我知道了。”陆婉依淡漠的回应了一句,目光依然打量着镜中的自己。

随后拿起桌上那支精美的蝴蝶步摇递给身后服侍的丫鬟,让她帮自己戴上。

然后又对着镜子左右打量了一翻,才慢悠悠的起身,走出房门,丫鬟在身后卑微的跟着。

陆婉依沿着抄手游廊,向后院走去,“母亲这会儿喊我,想必又是在为我婚事操劳了。”

“是的。”叶雪微微躬着身,回答道。

一路上落叶纷纷,柔软的银杏叶铺满地面,亭台楼阁,远远望去,景致如画。

陆婉依一边欣赏一边随口问:“怎么没人扫落叶呢?”

叶雪微笑着说:“回郡主,是柳侧妃吩咐奴才们不要扫,留着等王爷回来作诗。”

闻言,陆婉依眼底皆是嫌恶与不屑:“父亲现在公务繁忙,哪还有时间作诗!”她睨了一眼叶雪,道:“待会儿就让人扫了吧!”她一向都很很讨厌那群女人分走母亲的宠爱,正因为她们的到来,母亲私底下也过得大不如前了。

她知道,母亲是个小心眼,眼里容不得沙子,同时她也是十分爱父亲的,但父亲每每被这府上哪个狐媚吸引住,母亲心里就暗暗地难过好久。

这厢,她十分心疼自己的母亲。

同时,她这辈子不想活的像母亲一样,与别人共侍一夫。

“是,郡主!奴婢待会儿就去告诉旁人扫落叶!”叶雪答道,叶雪晓得,陆婉依是府上的嫡女,位份尊贵,侧妃侍妾必然要对她敬让几分。从陆婉依口中说出来的话,她们不能反驳,更不能忤逆!否则就是是以下犯上!

大约走了两刻的工夫,她才来到后院的牡丹堂。

大老远的就听阵阵莺声燕语传出来,是女眷们正给母亲请完了安,从母亲的住处走了出来。

“参见郡主!”迎面刚好碰上陆婉依,女眷们便都微微躬身向她行礼。

“免礼!”陆婉依扫了一眼眼前的莺莺燕燕,淡道:“以后不得在此大声喧哗!”

“是!”

院内顿时鸦雀无声。

这些都是她父亲的女人。

有侧妃、夫人、孺人、侍妾、通房,陆婉依见到她们虽然觉得有些闹心,但也是没办法的事。

侧妃两个,分别是柳氏与周氏,她们与母亲一样,是父亲身边的老人了。

夫人有四位,孺人六位,其余的侍妾,通房的,二者加起来,共有十四位。

侧妃柳氏,为兵部尚书庶长女,母亲嫁给父亲第三年她便入府了,她的闺名叫柳明月。

一同与她入府的,还有太守之女,侧妃周氏,周徽音。

以及大理寺少卿之女,王夫人,王妙彤!

当年有了新欢,父亲便弃母亲于不顾。

当时母亲已身怀六甲,却因父亲的冷落而偷偷落泪。

直到母亲生产当天,在榻上疼的死去活来,她多么希望这个时候,父亲能来看她一眼,说几句暖心的话,母亲疼了一天一夜才生下了她,从始至终父亲都没来探望,母亲却也因此伤了身子在也无法生育,加之她生的又是个女儿,母亲算是彻底失去了父亲的心了。

再她出生的那一年,柳氏与周氏相继有孕,两人份位虽在母亲之下,却因柳氏生的是个儿子, 取名为陆御钧,还是父亲的长子,因而处处压着母亲一个头。

父亲不仅对此视而不见,同时也更加对她宠爱有加,柳氏因此便有些恃宠而骄了。

又在她母家的支持下,没想到她竟打起了世子之位的主意。

母亲知道,即使父亲给她再次生养的机会,她也无法在生育了。

往后的日子还长,只怕这王府最终还是得落在那些女人所出之子手中,即便到时候他们遵照规矩赡养她这嫡母,但她这日子也好不到哪去。

看着府中的女人一个个肚子大起来,来年都有儿子傍身,她就感到十分焦躁不安,得为自己做些打算了。

数年后,王夫人突然有了身孕,却是个福薄的,她是生产当天,难产而死的。

生的孩子却是个男孩儿,于是母亲便主动提出扶养这个孩子,父亲没说什么便同意了。

母亲给他取名为陆御铭。

如今他才七岁,只要多加教导,有朝一日也不是不能与旁人争上一争。

至于父亲,他对后院的明争暗斗也心知肚明,但他对此并不表任何态度!

同时,男人又是喜新厌旧的性子,如今,父亲又对新来的赵孺人赵樱,宠爱有加,很快,赵孺人的肚子里就有了三个月身孕。

同时这也让柳妃,周妃二人恨得咬牙切齿!

这些事她全都看在眼里。

陆婉依踏进院中,守在廊下的两个小丫鬟立刻迎过来行礼:“奴婢给郡主请安。”

清脆的声音刚落,门帘便挑起,王妃的贴身嬷嬷王妈妈笑容可掬地走了出来:“郡主,王妃在屋内等您。”

“母妃。”陆婉依见到母亲,便朝她撒娇般的扑了过去。

王妃三十已过 , 但因保养得宜,丝毫看不出岁月留下的痕迹,依然容颜清丽。

陆婉依是她的独女,她自从嫁入王府的这些年来,她只诞下一女,就再无所出。

后来府上的女人越来越多,也偶尔有出子嗣!王爷虽然不再对她 情意绵绵,却也不曾薄待她,还让她教养侧妃所处的儿子,让她的地位有所保障。

见女儿向她撒娇,她心里越发欢喜,笑着招了招手:“婉依,来,快起来,到娘身边来坐。”

“母亲叫女儿来,所为何事?”陆婉依往她旁边的位置上一座,便仰着头问道。

“婉依。”王妃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说道:“府上的女人来头众多,又心思各异,居心叵测,你莫要太娇纵蛮狠,替母亲强出头,惹人非议啊!”

“母亲难道忘了上次,有人给赵孺人食物中下了毒后,却想嫁祸于母亲,虽然后来有惊无险的度过了难关,母亲保住了自己的位份,但这口气,我怎么能噎得下!我若将来嫁了人,这家里还有人要害母亲,可如何是好!”陆婉依担忧的说道。

“婉依,家里的事情母亲一个人就能应付,况且,母亲还有御铭呢!”王妃拉着陆婉依的手,语重心长道。

陆婉依悻悻然地说:“我就是看不惯那群女眷像父亲谄媚,还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我就是要让她们过得不痛快!”

王妃伸指点了点她:“你这丫头,脾气总是不改,老这么口无遮拦可不行。况且,过段时日你就要嫁人了,这门婚事可不能出了差错。”

陆婉依撇了撇嘴:“孩儿知道了。”

接着,王妃长长的叹了口气:“原本母亲也不同意这门婚事,但是皇上下了圣旨赐婚。圣意不可违啊!”

紧接着她又道:“母亲听说,魔教少主曾带领百万雄兵,能以一敌百,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有人传闻,他身高八尺,满脸满脸虬髯,长得像地狱里出来的修罗!除了威名远扬,更是臭名在外,他出生魔教,从前仰仗着自己父亲,到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曾经还娶了京城第一美女陶然,此女不堪忍受他日夜折磨,没能活下来。母亲是担心……”

陆婉依见母亲如此担忧,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母亲不必担心孩儿。孩儿也知道这门婚事是为了什么!孩儿也一定不负众望!”

王妃依旧面色凝重:“魔教少主残暴不仁,母亲担心你嫁过去,也是同样的下场!”

陆婉依坚定道:“有皇上与王府撑腰,就是给他黑潇虎十个胆子,他不敢对孩儿也如此!“

王妃摇摇头,道:“可武林中人,都是草芥人命的主!”

“母亲不必为我担忧!”陆婉依道:“当初陶然姑娘出生低微,也不是黑潇虎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姑娘,一个玩物之躯,黑潇虎当然不把她放在眼里!所以她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这个母亲当然知道,只是……”王妃欲言又止。

“母亲有话就跟孩儿直说。”陆婉依道。

“只是,玉蟾宫宫不知何时住进了魔教,听说有些时日了,而且她还是曾经魔教少主一直仰慕,追求的女子。”

“这有何担心的?”陆婉依紧了紧手指,目光变得深沉:“她只不过是少主的仇人之女,又有什么资格与我抢这魔教夫人的地位!况且!武林中的女子,大多数都粗鲁不文,没有礼义廉耻,更不懂管家理事,女孩儿家就连穿衣打扮都不大懂,就算是为位宫主,却也野蛮的很!这样的姑娘,以姿色侍人,能的几十好?况且,自古红颜多薄命,孩儿觉得,她就是下一个陶然!”

“婉依!母亲只是说说。”王妃教诲道:“你的脾气就这么冲了,这若是将来成了一种习惯,免不了在隆重场合一时冲动,说了不该说的话,而引来杀生之祸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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