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捌
送走了郭成浩,黑潇虎整个人如释重负。
吩咐下属收拾了残局,待一切安排妥当,这才感觉到方才胳膊上被沈梦雪割伤的地方在隐隐作痛。
“随我先回木屋处理一下伤口。”黑潇虎对白洛意说。
木屋没,三人正在屋中嬉笑打闹,察觉到有人进来,立即安分了不少。
“少主!少庄主!”见来者是黑白二人,三人皆对二人拱手一礼。
“免礼。”黑潇虎扫了他们一眼,淡淡回应了一声,他先吩咐此刻还身着郭成浩衣服的两位下属下去了,紧接着又吩咐玉姝”你去打盆热水来。”
“诺!”
待人全都走后,白洛意道:“我先看看伤口。”
于是黑潇虎将上衣褪至腰间,露出了他那精壮健硕的身体。
目光所及伤口处,只见那两条粗壮的胳膊上,被刀丝切开的地方,是两道整齐的细痕,比刀切的都细。
一炷香时间后,玉姝端来一盆热水:“少主,热水来了。”她不敢抬头去与主子对视,说完,将木盆放下,就匆匆地转身离开了。
白洛意说道:“辛亏你当时躲得快,这伤口不是很深,也没伤到筋骨,用清水洗漱一翻,然后敷一些三七伤药粉就可以了。要是躲闪不及,这两条胳膊就没了。”
“无碍就好。”闻言,黑潇虎长舒了一口气。
白洛意当即从袖口中摸出个白色瓷瓶打开,里面的药粉往水盆中尽数倒下,药粉在盆内迅速化开。
白洛意旋即又将毛巾放进去浸泡一番拧干,将带药的毛巾给他敷在了伤口处。
黑潇虎顿时被痛了一个激灵,他下意识得推开白洛意的手,“嘶”倒吸了一口气:“什么言粉,怎么这么疼?”
“是我自己调制的酒精粉。”白洛意道:“走南闯北受了伤可以及时用它消毒。”
黑潇虎道:“你方才提到了三七粉,我便以为这就是三七粉。”
白洛意问道:“那你还洗不洗伤口了?”
“继续!”黑潇虎说完,旋即从衣物上扯下一块布条塞进嘴里咬着,
白洛意也毫不心软的又将毛巾敷在他的伤口处,疼痛再次来临,黑潇虎死死咬着布条,额头疼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却是一声不吭
大概过去半炷香的时间,白洛意才做完这一切,然而对于黑潇虎来说,这半炷香的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
“接下来我要替你包扎了,但这三七粉触及伤口不会有任何痛感。”白洛意这一次提前与他解释了一翻,又从袖口里掏一个白色瓷瓶,歇开瓶塞,将里面的药粉再次倒在他的伤口处,旋即又从袖中取出一卷纱布拆开,包扎好之后,白洛意问道:“现在感觉如何?”
“好多了。”黑潇虎舒展了舒展胳膊,面露喜色:“我还担心那刀丝中上有毒呢,若这两条胳膊废了,我还有什么资格与虹煜炎争夺蓝轻舞呢?”
白洛意道:“将来有陆姑娘做你的妻子,还不满足吗?”
黑潇虎笑道:“你也知道我为什么才会和陆姑娘有这段姻缘,不过是朝廷想控制魔教的伎俩罢了!”
但白洛意还是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得对他说:“我知道你不想娶陆姑娘为妻,我也知道你喜欢蓝姑娘,但她不属于你,你也莫强求了,你放过她,你也放过她的情郎,这样对你们谁都好。”
黑潇虎默不作声,这些道理他都懂,只是他心有不甘,人往往都是这样,想要的东西越是得不到,就越想得到,据为己有。
良久,他才恶狠狠的说道:“即便我得不到,我不想让她便宜了别的男人!”
黑潇虎风流潇洒的时,白洛意亲眼见过。
当年他的发妻陶姑娘,那娇滴滴的女子,肤如凝脂,杏眼如波,又是怜爱,又是羞涩,容色更是绝丽,不可逼视。
后来此女香消玉殒后,也再从未听他再提到过陶然的事情。
思及此,白洛意大胆的问起来:“那你可还记得陶然姑娘?”
黑潇虎一恍然:“你是说,当初陆御锦送来的那位?”黑潇虎神色自若,语气淡淡:“你不提这事儿,我都忘了!”.
白洛意笑道:“你也太薄情寡义了!”
黑潇虎浅笑道:“她不过是陆御锦用来监视我的一颗棋子罢了!有什么好记挂的?我只希望她下辈子不要再与无情的帝王家有任何沾染!”
白洛意道:“可你们好歹夫妻一场,即便众多无奈,也不要忘了每年清明去坟头看看她”
黑潇虎道:“这么多破事都压在我一人身上,令我抽不开身来,我连自己的母亲都好多年不曾去看过了。更别说她了”
黑潇虎旋即话锋一转:“想到年我打了胜仗凯旋归来时,因我手握兵权,陆御锦忌惮我,于是对我起了杀心,我迫不得已,放弃了兵权,整日留在青楼,假意自甘堕落,好让他以为我就是这样一个贪图美色之人,也好让他就此对我放下戒备之心,青楼那种地方是能让人愉悦快活,可终究不是人长待的地方。待久了会染一身脏病”
“同时我也每日再等蓝轻舞来找我,可我臭名远扬,又怎能得她青睐?”
“没多久我娶了陶姑娘,也欢愉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我似乎已经把蓝轻舞忘了。”
”想不到陶然她尽然偷偷出卖我,还好发现及时,再后来我才明白,帝王家做事,从来都是体面的!”
他像是说给白洛意听,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如今我又重新对蓝轻舞起了几分情意,可她的心,虹煜炎轻而易举就能得到,而我黑潇虎想到得到她,却只能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说道此处,他顿了顿,叹道:“命运太不公了,世上这么好的女子,却是我的仇家!而我却……”话及此,他没再继续往下说。
过了良久,白洛意再次劝道:“七剑向来与魔教势不两立,你这又是何苦?”
黑潇虎随口又说了一句:“即便我如今缺个暖床的,也得是她蓝轻舞。” 他心虚了,一种说不出的狼狈感,油然而生。
白洛意也不在劝什么,只是摇了摇头,起身道:“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好至为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