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变异狼嚎·龙纹破晓

第278章变异狼嚎·龙纹破晓

王林被红薯香呛得眯起眼。

阿文蹲在灶前，枯枝在灶膛里噼啪炸响，火星子溅在他补丁摞补丁的裤腿上，烧出几个极小的洞。

「伤口别碰水。」

阿文把最后一块红薯扔进铁盆，盆底还泡着半盆黑黢黢的药渣子，「我去村口借的金疮药，老张头非说我偷他晾的辣椒干。」

王林低头看胸口。粗布绷带浸着暗红，血玉碎裂的地方硌得慌，像有人拿烧红的铁钉戳进肉里。

他伸手摸向腰间，断剑还在，剑鞘上沾着塔楼里的碎砖渣。

「昨晚那老头喊的啥？」

阿文开口，声音闷得像敲破瓮。

王林没接话。他盯着灵狐——

那家伙正叼着块黑晶石蹲在门槛上，晶石表面爬满蛛网似的裂纹，和幽渊里被弩箭射碎的那块一模一样。

「咔嚓。」

灵狐叼不住，晶石掉在地上。

王林弯腰去捡，指尖刚碰到晶石，一阵刺痛从手背窜上来。淡金色纹路顺着血管爬出来，在皮肤上扭成小蛇的形状。

「操！」

王林猛地甩手，晶石骨碌碌滚到阿文脚边。

阿文弯腰捡起，指腹蹭过裂纹，打了个寒颤：「这玩意儿...比我上次在黑市见的血魂晶还邪乎。」

窗外传来乌鸦叫。

王林扒着窗沿望出去。

天阴得跟泼了墨似的。

村口老槐树的枝桠在风里乱晃，平时总蹲树杈上的花斑猫这会儿缩在树洞里，尾巴把耳朵都盖住了。

「不对劲。」

他转身抓起断剑，剑刃嗡鸣，「村外那片林子，今儿咋没鸟叫？」

阿文把晶石塞进怀里，站起来时撞翻了药盆。

黑药汁在地上漫开，散着股腐肉味：

「我晌午去井边打水，看见刘猎户的儿子在哭。说后山狼群叼走了他养的兔子，可那狼眼睛是绿的，跟狼不一样。」

王林的手顿在剑柄上。

他想起塔楼里的水晶心脏，想起老人临死前说的「整个世界都会」。

后颈突然冒起冷汗，像有人拿冰锥戳脊梁骨。

「走。」

他把断剑往地上一插，剑刃没入青石板三寸，「去后山。」

阿文愣了：「现在？天都快黑了——」

「黑灯瞎火才好藏事儿。」

王林扯下腰间的布带，随便缠了两下伤口，「你留在这儿也成，等会儿要是听见狼嚎，把门窗闩死。」

灵狐「嗖」地窜上他肩头，尾巴尖扫过他耳朵。

王林刚迈出门槛，就听见村外传来「咔吧」一声——像是骨头断裂的响。

两人跑到村口老槐树下时，月光刚从云缝里漏下来。

王林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地上还印着几串梅花状的血脚印，比狼爪子大一圈，趾尖还带着倒刺。

「看那儿。」

阿文指着树杈。

王林抬头。树杈上挂着半截衣裳，蓝布的，补丁跟他裤腿上的一模一样。

风一吹，衣裳晃了晃，露出下面半截青灰色的小腿，皮肤皱巴巴的，像泡在水里三天三夜的尸体。

「刘猎户家小子穿的蓝布衫。」

阿文声音发颤。

王林摸向腰间的断剑。剑鞘刚碰到剑柄，「嗡」地一声，剑刃自己蹦了出来，悬浮在他面前，剑尖对着树杈。

「操！」

他抓住剑柄，剑刃嗡鸣着劈向树杈。

衣裳和小腿「噗通」掉在地上，露出树杈上卡着的半截狼爪——

爪尖泛着幽绿的光，指甲缝里还嵌着带毛的肉丝。

「嗷——！」

远处传来狼嚎。

这次不是普通的狼嚎，像是有人拿破锣在嗓子眼里刮，震得王林耳膜生疼。

他看见林子里窜出十几道绿影，速度比箭还快，眨眼就到了老槐树下。

为首的狼比普通狼大两圈，眼睛泛着妖异的绿光，獠牙上挂着涎水。

它盯着王林，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突然人立起来，前爪搭在他肩膀上。

王林闻到股腐臭味，差点吐出来。

他反手抽出断剑，剑刃划过狼肚皮。

绿狼惨嚎一声，爪子在他胳膊上抓出三道血痕，伤口刚渗血就止住了，还泛着淡金色的光。

「灵狐！」

王林吼了一声。

灵狐从他肩头窜出去，一口咬住绿狼的后颈。

绿狼疯狂甩头，可灵狐像块膏药似的黏在上面，尖牙越咬越深。

王林趁机挥剑，断剑砍进绿狼的脊椎骨，「咔嚓」一声，绿狼瘫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就不动了。

其他绿狼见老大死了，夹着尾巴就要跑。

王林刚要追，瞬间看见林子里闪过道黑影。

他冲过去，只看见棵被压断的老松树，树底下压着半块黑水晶——

和灵狐叼的那块，还有幽渊里的水晶，都是一模一样的。

「跑！」

阿文从后面拽他胳膊，「这不对劲，咱打不过！」

王林回头。

刚才的绿狼尸体正在融化，皮肤像蜡似的往下淌，露出下面白森森的骨头。

更吓人的是，那些骨头正在重组，脊椎骨一节节立起来，指骨「咔吧咔吧」拼成利爪。

「操！」

他拽着阿文往村子里跑，断剑在手里震得发麻。

身后传来骨头碰撞的声响，越来越近，还有股腐肉混着铁锈的味儿，熏得人睁不开眼。

「到我家！」

阿文指着前面的土坯房，「我爹有猎枪！」

两人刚冲进院子，院门「砰」地被撞开。

王林回头，看见七八个绿狼的骨架站在门口，脊椎骨上挂着烂肉，眼睛里燃着幽绿的火。

「锁门！」

王林把阿文推进屋，反手扣上门闩。他抄起墙角的锄头，断剑在手里转了个花，「你躲炕底下，别出来！」

绿狼撞门的声响震得房梁直晃。

王林看见最前面的绿狼骨架爪子上沾着血，那血不是红的，是黑的，滴在地上滋滋冒烟。

「灵狐！」

他大喊一声。

灵狐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嘴里叼着块黑水晶。它把水晶往地上一扔，水晶炸开，迸出刺目的白光。

绿狼骨架被白光一照，发出刺耳的尖叫，骨头开始碎裂，像被风吹散的灰。

王林趁机冲过去，断剑捅进最前面那只绿狼的眼窝。剑刃拔出来时，带出团黑糊糊的东西，像是烂了的脑浆。

「嗷——！」

最后一只绿狼发出惨嚎，转身就往林子里跑。

王林刚要追，就感觉天旋地转。他扶住墙，看见手背上的金色纹路又深了些，像条小蛇正往胳膊上爬。

「王林！」

阿文从炕底下钻出来，脸色煞白，「你背后——」

王林转身。

墙上不知什么时候爬满了黑藤，藤上开着血红色的花，花瓣上还沾着黏液。

更吓人的是，那些藤蔓正从墙上挣脱下来，像蛇似的往他脚上缠。

「操！」

他挥剑砍断藤蔓，刚砍断的地方又冒出新藤。

灵狐跳上王林肩头，本命珠从嘴里吐出来，悬浮在他面前。珠子泛着银光，藤蔓碰到光就蔫了，像被火烤的草。

「吞下去！」

灵狐用爪子拍他嘴唇。

王林把珠子塞进嘴里。珠子入口即化，像口烧红的铁水，从喉咙烧到胃里。

他浑身发抖，看见自己手背上的金色纹路变成了龙形，从胳膊一直爬到脖子。

「嗷——！」

王林吼了一嗓子。这不是他平时的声音，像是野兽在咆哮，震得房梁上的灰簌簌往下掉。

绿狼的骨架在院子里重新拼起来，这次它们没敢靠近，缩在墙角发抖。

「走！」

灵狐叼住他裤脚，「去塔楼，得找到剩下的水晶。」

王林抹了把脸上的汗，断剑在手里攥得更紧了。

他望着院外的黑夜，月光被乌云遮住，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嚎。

手背上的龙形纹路还在发烫，像团烧不尽的火。

「管他呢。」

他踹开院门，断剑指向夜空，「我倒要看看，这破世界能有多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