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记忆

镜中的黑影发出一阵无声的咆哮，整个里间的温度骤然下降到冰点。

就在这时，镜面上黑影的轮廓开始扭曲，最终汇聚成一张模糊不清的脸，两点猩红的光芒在眼部位置闪烁。

一个沙哑、仿佛来自亘古的声音，从镜子中悠悠传出，带着令人牙酸的摩擦感：

“琉璃赤剑……终于找到了……你逃不掉的……”

林初七浑身一震，这个名字……这个陌生的，却又带着一丝遥远而模糊的熟悉感的名字，像一道惊雷劈进她的脑海。

“走！”夜商一把抓住林初七的手臂，几乎是拖着她冲出古董店的里间。

身后，那面古镜中传出的笑声尖锐而戏谑，仿佛无数根钢针刺入耳膜。

直到跑出数条街巷，夜商才停下脚步，他的胸膛剧烈起伏，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

林初七更是面无人色，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琉璃赤剑……”夜商的声音有些干涩，他紧紧盯着林初七，眼神复杂，“你……听说过这个名字？”

林初七茫然地摇头，但脑海深处，那个名字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荡起了一圈圈模糊的涟漪，似乎有什么被遗忘的东西，在记忆的淤泥下蠢蠢欲动。

“我不……我不记得……”她艰难地开口，“但是，感觉……好像在哪里……”

夜商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他没有再追问，只是脸上的凝重之色又加深了几分。

“那个东西，远比我想象的要棘手。它认识你，或者说，认识与你有关的某种东西。”夜商的目光扫过林初七，若有所思。

回到林初七的公寓，那种被窥伺的感觉并未消失，反而更加如芒在背。

邪灵的侵扰变得肆无忌惮。

有时，她会清晰地听见香林的呼唤，可当她循声望去，却空无一人。

有时，她会在镜子中瞥见一个模糊的影子站在自己身后，但猛然回头，又什么都没有。

更可怕的是，她的脑海中开始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些画面。

“它在试图扰乱你的心智，让你怀疑一切。”夜商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带着一丝疲惫，“林小姐，你必须保持清醒。锁阳玉的事情，我还在想办法，那家店里的东西沾染了邪气，不能用了。”

林初七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开着，但她依然觉得寒冷刺骨。

“我们……我们还要找王太太的凶手吗？”她低声问，声音里充满了不确定。

“必须找。”夜商的回答斩钉截铁，“王太太的怨气是引子，但那个邪灵盯上你，恐怕另有图谋。解决王太太的事情，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甚至……暂时削弱它的力量。”

夜商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整理思绪。

“你之前看到的那个男人的眼睛，再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比如形状，或者……感觉？”

林初七努力回忆着那双冰冷的眼睛：“感觉……很空洞，但又带着一种……贪婪。对了，他的眼角，好像有一颗很小的痣，非常淡，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眼角有痣，贪婪……”夜商沉吟着，“王太太的社会关系复杂吗？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仇家，或者……与某些特殊圈子有交集的人？”

这个问题，林初七无法回答。

警方那边的调查似乎也陷入了僵局。王太太生前独居，社交圈子不大，平时除了打麻将，就是去美容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