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森罗殿
虽然表面上,大龙和哈德门之间的间隙与怀疑算是暂时压下了。
可暂归终归只是暂时而已。
这道门槛一日没迈过去,大龙就不可能真的对哈德门入下心里的芥蒂。
现在,就是这样!
一见到把我按在地上的是哈德门,大龙的脸色就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大喝一声后,便不管不顾地朝我冲来,想要向哈德门动手。
他的脸色,堪称爆怒!
如果他手里有把枪的话,我甚至觉得大龙不会有半点怀疑,直接扣动扳机,取走哈德门的命!
好在,我多多少少还算冷静。
眼见到大龙朝我冲来了,我赶紧向他大吼,“别管我,哈德门肯定被控制住了。对付那具尸体,快啊!”
我的吼声,总算是让大龙清醒了一点。
然而,晚了!
就在大龙的脚步缓下来时,他猛地打了个踉跄,而后扑通一声摔倒了下去。
他的双脚,已经被头发缠住了!
大龙反应倒是快,刚被缠着他双脚的头发扯倒在地,便立马仰卧而起,想去扯双脚的头发。
可惜的是,他的速度快,那尸体的头发更快。
大龙才刚刚起身伸手,漆黑的头发快速冲来,将他的双手也缠上了。
而后,一大团头发冲到了大龙的面前,并瞬间分成几股,通过七窍钻进了大龙的身体里。
大龙本来还想反抗,死死咬着嘴。
且不说这毫不意义。
他能护住嘴,护不住其他孔窍。
更关键是,也不知道是那尸体聪明,还是尸体上长出的头发聪明。
又有一团头发冲出,缠住了大龙的脖子,而后开始发力,在大龙的脖子上用绞着!
人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无法战胜自己身体的本能。
尤其是求生的本能!
大龙脖子被卷,气管被压,肯定会喘不过气来。
但做为军人,他确实也坚持了不短的时间。但最终还是败下了阵来,在脸都已经快憋成了朱肝色的时候,猛地张开了嘴。
早已准备好的头发,立刻冲进了他的嘴里,立马就让他动弹不得!
这一幕,直让我无奈摇头。
如果逃过了这一劫,我非得好好说说大龙。
哈德门就算再有事瞒着我们,那也是我们的战友。
退一万步讲,这是他收到的命令,还极有可能是来自于常生的命令。
试问,我们营地有多少人有胆量敢反抗常生的权威?
不是所有人,都是我这种愣头青!
更何况,哈德门刚刚可是救了我的。
不是他的话,第一个被尸体头发缠上的就是我!
然而,恐怕是没什么机会了。
头发在缠住了大龙之后,又有一团立刻朝着我冲了过来。
被尸体头发控制的哈德门,力气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简直像是超越了普通人的极限。
我的身手在营地里不算顶尖,可多多少少也不算差吧。
单论力气,我也不至于在营地那些高手手下,被压得动弹不得吧?
可是现在,就是这样!
被哈德门双手压在地上,我感觉像是被两台液压机给顶住了。
任凭我手脚怎么晃动,任凭我怎么挣扎。
我被哈德门压住的地方,始终纹丝不动。
我已然成了砧板上的鱼肉,生死完全不由我自己掌控。
毫无意外,尸体的头发冲到我面前后,立刻冲进了我的七窍里。
熟悉的感觉立马涌来!
很可笑。
同样是被头发丝侵入了嘴里。
我居然觉得上一次,朱秀华的动作温柔多了!
其实,我也无奈,我也不想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可是现在,我被哈德门压着,动弹不得。
这个地底又不可能出现一个小哥,大发神威把我救下来!
这一次,我已经完全算得上是孤立无援了。
好像,只能被迫等死了!
死,我倒是不怕。
早在知道这个营地到底为什么而建,又有多少成员为这营地而死后,我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心理准备。
当兵的,就是这样!
况且,我本来就是顶替营地里死去的前任成员才上来的。
我的命运,早就已经注定了。
甚至可以说,我能活到现在,运气成分很大!
只不过,我虽然不怕死,可还是舍不得,心里也充满了遗憾。
我还没有孝敬我的父母,既没有给他们留下后代,也没有给二老养老送终!
答应秦培的事也没有做到,没有和他结婚。
甚至,我连她现在安不安全都不知道。
早知道,我就不该来江省。
就算要死,我至少也该死在和秦培近一点的地方。
或许这一段时间,只要我够努力,我已经让秦培脱离险境,我们又已经重逢了!
可是。
天下没有后悔药,该死的人也终究是活不了。
渐渐的,我感觉到身体里的内脏,都已经充满了异物。
我已经喘不上气了,也感觉全身剧痛无比,意识也渐渐模糊。
终于,我彻底撑不住了。
带着无尽的后悔与不甘,我无奈地闭上了双眼。
这个世界,再见了。
父亲母亲,再见了。
秦培,再见了!
我强撑着最后的意识,向这个世界,我所有的亲朋好友做着告别。
最后,我的意识也彻底消散。
“嗯!”
然而,不知道过了多久。
也许只有一刹那,也许又是过了好几百年。
反正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一道沉稳有力,且又带着一股不可言明的霸气的声音,从我耳旁猛然炸响。
“张家人?”
“现在,还没到你回来的时候!”
紧接着,我又感觉到有一双厚重的手,用力的推了我一下。
这一推,我的意识瞬间变得清醒,连视野也快速恢复。
而就在视野恢复的这一瞬间,我心头狂震,冷汗直冒。
我居然看到了,有一座恐怖幽森,泛着绿光的庞大殿宇群,位于我的身下!
我是到过故宫的。
而眼前所见,宫殿楼宇比故宫的更加古老,更加气派。
所占范围,也比故宫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而更加令我不可思议的是,我看到在一座主殿的门口,站着一个人!
一个勉强算得上熟悉的熟人。
——张启山!
他穿着一套民国时期的军阀将领军服,披着披风。
抬着头,冷冷地盯着我。
他的身旁,好像还站着一个身穿旗袍的女人。
而在看清那女人的脸之色,我更是悚然狂震。
那个女人,是秦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