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23 花间令56
为了让顾夫人不要碍事，也为了牵制顾杉，顾雍这些年一直给顾夫人服用会致使她痴呆的药物，顾杉也是担心自己的母亲真的遭遇什么不测，这才铤而走险，没有离开禾阳，而是改名三姑娘，成为了一个卖冰饮的普通女子。
这些年的灯会杀人案，的确都是她干的，早些年她被打的太多了，绝望痛楚之下，每次看到类似的场面，都会勾起她的痛苦回忆，让她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恨意，动手杀人。
她杀的每一个人，都是对身边的亲人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却又无法被律法审判的人。
先不说前些年禾阳县令的不作为，就是让潘樾来审判，那些殴打自己的孩子的人也判不了什么罪，就像上官芷，她让四个壮汉当街将一个瞎眼的小姑娘带走，折辱殴打，按律也不过是关押几天，再罚点钱，可受害者呢？施暴者从牢里出来，真的会反省自己吗？
绯云有本事逃脱，那其他受害者要怎么办？
三姑娘：我说完了，你要把我带去县衙吗？
绯云：我若是想将你带去县衙，今日便不会提醒你河边是潘樾设的局了。
绯云随手拔了一根草叶，捏在指尖把玩。
绯云：我对你的做法没有任何意见，甚至还想帮你。
三姑娘：可你跟潘大人……
绯云：我挺喜欢他的，他应该也挺喜欢我的，可我们终究是有不一样的人生经历，他生活在阳光下，道德感很强，即便我们之前猜到你的行为算是惩恶扬善，他也不觉得你罪大恶极，可还是坚持要按律行事。
绯云：但是我不一样，我不是什么好人。
绯云：你知道安阳乡侯石重吗？
三姑娘：我知道。
绯云：那是我爹。
三姑娘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怔忪，随后是怅然。
绯云：安阳乡侯全家被杀，是顾雍干的，对吗？
三姑娘没说话，她的沉默便是回答。
绯云：十一年前，我全家被灭，我被人所救，努力成长到今天，为了练好一身武艺报仇雪恨，我早早的就开始在江湖上行走，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我见过太多世界的阴暗面，我知道，这世间事并非是非黑即白的，至少在当下，还做不到。
绯云：所以我会帮你。
三姑娘望着远方，思考了一会儿后笑道：
三姑娘：条件是让我告诉你我父亲暗中在朝中扶持的人是谁，是吗？
绯云：你愿意告诉我吗？
三姑娘向后看了看，她身后便是顾夫人暂时休息的山洞。
三姑娘：我告诉你也没用，对方手眼通天，扶持他的不只有我父亲。
三姑娘：你和潘大人，想活着离开禾阳都不容易，何谈其他？
绯云：行不行的，试试才知道。
三姑娘还是沉默不语，绯云也不强求，只是自己开始猜测。
绯云：是郡主身边的人，对吗？
三姑娘诧异的看过来。
三姑娘：你知道？
绯云：刚才你母亲说漏嘴了。
三姑娘失笑，片刻后才接着说。
三姑娘：说实话，我都不知道。
三姑娘：他将这些事藏的很好，我也只知道他跟京城的一位高官是结拜兄弟，这些年他暗中帮那人杀了不少政敌，这才扶持着他一路高升，对方也保证他在禾阳作威作福，无人管束。
三姑娘：至于那人是谁，我不知道，他从未提过。
绯云：顾雍应该不是直接与那人联系的吧，禾阳还有一个人，与那人联系密切，顾雍接到的任务，都是对方转达的，那人是谁？
三姑娘：你连这都知道？
绯云：我说了，行不行的，试试才知道！
三姑娘思量片刻，低声吐出一个名字。
三姑娘：卓山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