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澜迭起(十)
“你,算了,随你怎么做吧!”瑶卿翻了一个白眼,叹了口气说道:“商女一众的姐姐们还好好的吧!”
"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没有太过分地对待他们!只是给他们换了个住处罢了!"方远极如是说。
“我们何时抵达章羽那里呢?”瑶卿询问道:“忙完,我还想去吃饭呢?”
"快了,去看看你姐姐,然后我们一起去吃饭。" 方远的声音里充满了柔情蜜意,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温暖。
"嗯,"瑶卿若有所思地说,"关于今天早上的事情,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吧?"
"我知道,”方远语气平静地对瑶卿说道。
"当我和你一同出现在章羽面前时,不知你会是咬牙切齿还是哭笑不得,光是想象那场景就觉得颇为有趣。"瑶卿微笑着说。
"你依旧如往昔,未曾改变分毫,"方远极的声音仿佛飘渺在风中,让人捉摸不透他的真实情绪。
“时光流转,人事变迁,然而我依然坚守着最初的信念。如今的我,依旧是那个不忘初心的人。”瑶卿一手托腮,感慨万千。
方远极微微一笑,"这就是我对你情有独钟的原因,你自信而强大,可爱又灵动,心中却似藏着一颗关爱世间万物的慈悲之心。"
瑶卿静静地听着方远极那充满深情的告白,她微闭着双眼,似乎在努力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她的目光透过窗户,凝视着外面快速闪过的建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她这一刻的幸福而转动。
……
夕阳斜斜地透过窗纱,在桌上映出窗上雕花的图案,一只雀儿高竖着尾,像是在等待晚归的家人。
章三爷坐在桌边,逐一检阅从钟家搜刮回来的、关于华民初身世的种种照片、信件。
阿东神态恭敬地站在一边,小声说道:“这些都是从钟家搜回来的,我仔细过了一遍,这些是这小子的父亲跟钟家的通信,从内容看两家是世交,华家还有恩于钟家,但华家败的早,嗐,世事难料。这是出生的喜帖,连接生的稳婆是谁?都写得清清楚楚。后来,他母亲、父亲先后病亡,钟家就将年幼的华民初收养,跟长四岁的钟家大小姐以姐弟相称。但为了让这孩子不忘根儿,所以还用华姓,如此看来,这华民初确实跟我们仙流没什么关系。
“资料可以作假,况且师傅十多岁与人相赌,输掉了姓,那臭小子无论姓什么,都不能排除掉可能性。”章三爷放下手里的东西,冷笑道:“如此天衣无缝,反倒更可疑了。
阿东不解地看着他:“可是钟家人也不知道会有今天吧,怎么来得及准备旧时物件?”
章三爷站起来,踱了几步,掂着胡须说道:巧诈不如拙诚,惟诚可得人心。这钟家不是善茬儿。不管这华民初是不是谕之先生的儿子,这十行者绘卷在他手上,怎么解释?”
阿东点点头,忽然拍了一下额头,大声说道:“哦,对了,还有一事。从过往信件中看,这钟瑶跟华民初是乎定有婚约。”
章三爷一听,眼珠子开始乱转,最后一抚掌大笑:“妙!妙!妙!”
阿东正被他笑得头皮发麻,手足无措时,两个门徒前后走了进来。
“让你们两个看着钟小姐,怎么跑这儿来了?”章三爷脸色一变,怒声斥责道。
两个门徒互相看了一眼,左边一人小声嘀咕:“你说。”
“你说呀”另一人看了看章三爷,胆怯地低下了头。
章三爷大步走到二人面前,挥手就往二人头上打:“说,让你们俩看着钟家小姐,你们过来干嘛?”
两人扑通跪下,左边的人鼓足勇气说道:“行首,弟子不孝,我俩不干了,准备离开您。”
章三爷一愣,半天没回过神,指着他问道:“你说什么?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要去哪里?”
另一人清了清嗓子,抬头抱拳:“我俩以后就跟着钟家大小姐干了,行首您保重。”
两人磕完头,居然起身拔腿就走。
章三爷懵了!
他入此门数十年,也侍奉过师父,从未见过有人堂而皇之地说要背师离开!
片刻之后,章三爷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
后院有个花园,里面林木成林,绿荫浓郁,花团锦簇中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在绿意中若隐若现,颇有江南的韵味。
在小桥另一头有一只八角小亭屋,水从亭下湍湍而过。
钟瑶此刻正悠闲地坐在亭中看风景,手里捧着茶碗,斜斜地靠在美人榻上,一副慵懒惬意的模样。
门徒阿北是另一个被派来盯着她的人,他在亭外警惕地张望了一圈,没发现其余的伙伴,于是一脸疑惑地走了进来,把一盘食物放在她身后的桌上。
“钟小姐,吃饭吧!”
钟瑶回头,一双水盈盈的眼睛看向阿北手上戴着一个细细的银镯。这镯子造型别致,束紧的一头打造成了马头的样子。
钟瑶起身,捋了捋发,笑道:“看你的样子,今年得二十有二?”
阿北看着她美艳的脸,被她笑得点不好意思,点点头,小声说道:“对。”
钟瑶坐下来,和颜悦色地说道:“你跟我弟弟一样大呢,说媳妇儿了?”
阿北脸涨红了,不自由主地接过话:“是,今年过年回去就娶亲。”
钟瑶上下打量着阿丙,笑吟吟地说道:“媳妇儿比你大,还是草原上的女人,女人的年纪越大心就越野,你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老家?”
阿北楞了一下,错愕地问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娇妻在屋,何必远游。”钟瑶垂下眼睛,温柔地说道:“当然与娇妻一起过日子才会舒坦。”
阿北怔怔地看着她,表情渐渐迷离。
砰……
大门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了,章三爷带着阿东大步走了进来。阴鸷的双眼扫过满脸通红的阿北,冷哼了一声。
阿北就像从梦里醒过来一样,面色瞬间胀得通红,赶紧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阿东拧拧眉,给章三爷拎过一把凳子,放在钟瑶对面。
章三爷坐下来,看了看一点没动的饭菜:“怎么?不合胃口?”
钟瑶冷笑:“章三爷在北京也是叱咤风云,数一数二的人物,就拿这个招待客人。”
章三爷扶着额头,堆起了笑脸,“这确实是我的错,怠慢了客人。钟小姐想吃点什么?我让厨房立即去做。”
钟瑶毫不客气地说道:“不劳您费心了,我差你手下的人去做了松鼠桂鱼和杏仁豆腐。”
章三爷哑然失笑:“我的手下?我看现在他们已经成你钟小姐的手下了吧,钟小姐还真是派头十足,完全把这里当自个儿的家了?”
钟瑶一手托腮,冷笑道:“三爷要是对手下大方些,这些也都不用得我破费了。我若是在家里,吃的可比这好一千倍,或者是三爷见也没见过的好东西。”
章三爷缓缓鼓掌:“钟家不愧是号称“半壁金陵”的大家主儿,这几年钟大小姐更是要“半壁京城”了,这教训,合适。”
“章三爷的高帽子左一顶右一顶,要真有诚意,何必把我关在这里呢?”钟瑶拿起筷子拔弄碗里三两片肉,嘲讽道。
“抱歉,委屈钟大小姐了。只是令弟手里有一样东西章某必须拿到手。还请钟大小姐催一催令弟,东西一到手,我立刻放钟大小姐走。”章三爷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的手,朝阿东打了个手势。
阿东立刻上前来,想从钟瑶发上取下钗环。
钟瑶啪地一下打开阿东的手,训斥道:“闪开!”
阿东捂着被打红的手,扭头看向章三爷。
章三爷摇摇头,示意他退开。
“还有,我真觉得三爷您这里风景不错,倒想多呆几日。至于拿信物的事,免谈了吧。”钟瑶俏面凝着怒意,冷冷地起身,“你可以走了。”
章三爷笑着说道:“钟大小姐留下自然是让寒舍篷壁生辉的,只不过可否顺便听我讲一个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