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6
甚至厌恶，对于这点，文帝刚刚看得很清楚。
二十多年里，她变了许多。
以前的霍君华根本不会隐藏自己喜恶，在文帝眼里，她是个简单的人。
现在，她变了也没变，依旧稚子心。
文帝的话使霍君华内心惊愕万分，自以为掩饰很好，连凌益都看不出。
他怎么能看出。
霍君华从来不否认，她没爱过凌益，奈何她会装。
脸上不动声色，不慌不忙：“若不喜欢为何嫁他？”
且不顾家人反对下嫁。
轻飘飘一句话，把文帝堵住。
其实他可以找很多借口，说服霍君华对凌益无情，但那个人是霍君华，无论她说什么都能轻易牵起文帝情绪。
叫他无法欺骗自己。
沉默间，霍君华低低笑起来，笑声清脆甜腻，眉眼染了风情。
好似回到十几岁的时候，只是，语气天真又残忍：
“陛下对臣子的家务事，这么关心吗？”
现在她是凌益的妻子，他们的距离遥远不可及。
已不再是当初，男未娶女未嫁。
霍君华想，文帝这么严于律己的人，他不会做违反伦理之事。
臣妻如此麻烦，远离最好。
霍君华像在问话，但每一个字都带刺。
文帝脸上表情不变。
“你也算朕从小看到大的妹妹。”
半久，他才开口，表面不动如山，将心思藏得严密。
文帝登基多年，他的情绪早已控制自如，说都不能看出。
其实，他说谎了。
关心仅仅因为是兄弟的妹妹......以及共同长大的交情。
霍君华依旧在笑，笑容意味深长。
不愿继续这个话题，如果聊下去只会没完，反正都猜不透对方心，废那么多心思干嘛？
手受伤，不影响走路，但文帝还是配合霍君华放慢脚步。
他今日真奇怪，贴心得不像帝皇。
霍君华怀疑，在寺庙并非偶遇，而是有预谋相见。
想聊的东西从来不是刚刚那些话题，可惜有些话总是不合时宜。
思索间霍君华故意崴脚摔倒，没等她触地，被一只有力的手拽了起来。
文帝紧张的表情来不及掩饰，生怕霍君华受伤。
“没事吧。”
说完才注意到霍君华的手，冰凉没有温度，明明已经披上斗篷，而这个天气并不算太冷。
她手却是冷的。
还没询问，霍君华已经把手抽回去，不去看文帝表情。
若无其事移开目光：“别对我好。”
这是第二次说这句话。
霍君华很认真开口，她真不想文帝对她好，不想藕断丝连。
否则她无法拒绝，因为这个身体对文帝有着很深的执念。
当初她也喜欢过他，因为性格不好，最终只能成为旁观者。
文帝不知道霍君华心里想什么，但看到她一次次疏离还是放纵自己接近。
虽然他心里找借口，是帮霍翀照顾妹妹，但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一次次留情。
明明互不干涉是最好的结局。
牵着霍君华的手，试图暖热，顿了顿，他缓缓开口：
“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怜惜她，对，只是怜惜。
霍家没了，凌益又不靠谱，所以，他其实在怜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