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天启一场布局

药王谷

辛百草看着远处一闲下来就苦练枪法的司空长风,无语的扶了扶额头,他就不该听那姑娘的话,将完整的归墟枪法交给这小子。

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除了吃饭吃药和完成他交代的采药任务,其他空闲时间都用了练枪了,都不知道他那么急迫练枪干嘛。

等司空长风练完去给他做饭的时候,辛百草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臭小子,你那么拼命的练那枪法干嘛?又不是没有时间,用得着那么拼命吗?”

司空长风烧火的动作一楞,继而恢复继续,出声道:“我太弱了,在柴桑城尚且如此,等我去了与好友约定的天启城,那里卧虎藏龙的,我不得好好努力嘛!”

辛百草信他个鬼,刚开始把枪法给他的时候,他还没那么在意,倒是后面他说漏嘴,让他知道这完整的枪法是那个叫落璃的姑娘叫他交给他的时候,他才拼命起来的。

他看啊!八九不离十,就是因为那个落璃姑娘。

不过,辛百草见过的人很多,但像落璃这样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那一身严重的内伤和破碎的心境,简直可以和这臭小子的心疾有得一拼,但那姑娘比这臭小子好一点,她修为很高,这些伤威胁不了她的命,就是难受一些。

但那姑娘,他看不清,不管是面上还是心里,藏藏匿匿的,一看就是麻烦的存在。

偏偏这臭小子还如此在意她,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臭小子,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先养好自己的身体再说,没有好的身体有个屁用。”

虽然话糙,但理不糙,司空长风还是很听辛百草的话的。

后面他也减少了练枪的时间,但就是没有放弃,身体他得养,枪法他也得练,两个一起抓,他当然行。

天启城

落璃来的时间凑巧,刚好碰上了一个月里雕楼小筑出售秋露白的日子,上一世,她喝秋露白的次数不算多,倒是有几分怀念那个味道了。

而且她记得,皇宫的那位还是很在意这壶秋露白的,天启城的牌匾她没劈成,如此,她可得好好给他扇上一巴掌。

要说她幸运,她倒是排上了最后一位,不幸的是,最后一瓶秋露白被别人提前预定了,好死不死,是李长生那家伙。

落璃看着最后一瓶秋露白被拿走,说真的,心里憋着一口气。

她抢不过李长生,但不代表她可以咽下这口气,她就是来搞事的,反正这雕楼小筑司空长风和百里东君都闯过,也不差她一个了。

落璃将目光看向大厅中间放着的酒壶,缓缓开口,“我对那瓶酒很感兴趣,可以借我看看吗?”落璃清冷的声音传入楼中所有人耳中,皆是将所有目光看向她。

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无非不过是觉得她不自量力而已。

谢师注意到了落璃的,见她先前并没有什么动作,以为她是脾气不错的姑娘,倒是没想到给他来了个大的。

这般的大言不惭,谢师起了兴趣,道:“姑娘,这酒你要能拿走你随便看,你要拿不走,必须留下一样东西。”

落璃轻轻一笑,不以为意,“我的东西你要不起,但你的酒我要得起。”

谢师眯眼,有些生气了,但还是挺感兴趣的,“姑娘,好大的口气,必不是无名之辈,不妨认识一番。”

落璃轻轻摇头,她现在还真是无名之辈,便道:“在下姓落名璃,确是籍籍无名。”说完,一个闪身,鬼魅般的轻功一掠而过,在谢师还未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完成了一个回返,手中已经拿着那瓶秋露白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根本没有一人看清落璃刚才的身影,纷纷猜测这姑娘的来历。

落璃倒是一脸平静,打开这尘封了许久的秋露白,闻了闻这酒中味,依然是熟悉的味道啊!

她倒不算嗜酒,不过是想玩玩罢了,便将酒丢回谢师怀里,喃喃道:“味道是好的,但比不上我挚友酿的,看看就好了。”而后转身离开。

谢师懵了,第一次见这样的人,听到她的话,还是叫停了她,“姑娘且慢!听姑娘的意思,姑娘的挚友酿出的酒比秋露白还要好,不知是挚友叫什么,那酿的酒又叫什么名字?”

落璃脑海中浮现以后酒仙百里东君的样子,还有那最后喝的相思酒,开口道:“不急,待他名扬天下之时,你自然就知道了。”

这边,落璃刚踏出雕楼小筑,马上就有人将事情的经过包括她的言行举止一字不差的禀告给太安帝了。

太安帝坐在席上神色阴郁,眼神冷漠,前段时间李长生阻止他查那个刺客的事他本就很窝火,先有天启城和雪月城的牌匾,后有秋露白,还都是一个姑娘做的。

李长生碰了酒不取走就算了,毕竟他是天下第一,可她区区一个籍籍无名的江湖客怎么敢如此做?

象征王权的东西被人这般挑衅,简直就是当面给他扇了一巴掌,太安帝不生气就有鬼了,“那姑娘是什么身份?”

小太监立刻回倒:“查过了,是一个江湖游人,今日刚踏入天启城,应该是冲着稷下学堂来的。”

稷下学堂?又是李长生,过不了他了是不是!

太安帝让太监退下了,眼神狠辣的盯着前方,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天下是李长生的天下呢!果然啊!他这个皇帝再不动动手,这天下都快易主了!

李长生,不能留了。

天启城的街道上,来往的江湖客与读书人比平时多了好几倍。

其中有能力的年轻人,大多都是冲着李先生来的,皆为拜在他的门下,果然,天下第一的名头果然吸引人。

落璃找到一家客栈住了下来,等待着学堂初试的开始。

眼见客栈中住的人越来越多,临近学堂初试也没两天了,这天中午饭点,人更是多了,位置都有点不够了。

落璃下来得早,正坐在其中,却也免不了被询问是否可以拼桌。

落璃本想拒绝的,但抬头一看,居然是一个故人,叶鼎之,也就同意了。

叶鼎之和她都不是多言之人,都是点头示意后便没有交流。

倒是其他桌的,聊得火热朝天的,皆是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初试,“真是奇怪,这次的试题是文武之外,既不考文,也不考武,这算什么考试。真不知,他要选拔的标准是什么。”

有人言语附和,“谁知道呢!有可能看人长得美就可以过呢!”

另外的人也插了上来,“兄台此言或许有理。柳月公子自称是容颜绝代,说不准人家就有这个想法,倒也有可能。”

其他人点点头,也觉得有几分道理,还有一人指着与落璃坐在一桌的叶鼎之,“诺,这一桌的这位小哥容颜俊秀,那位姑娘容颜清雅,去参加考试,那必定是通过的。”

其余人也看了过来,皆点点头,“确是气度不凡,气质非凡啊!”

落璃也没想到这话跳到自己身上,抬眼与对面的叶鼎之视线对上,也看到了他眼中的惊讶,由他开口道:“抬爱……抬爱……”落璃则是点头示意了。

“哎,客气客气,两位长得确实好看。”

这还真是缘份,后话落璃与叶鼎之两人不忍再接,两人皆默契的共同举杯,碰杯后饮尽杯中之酒,装作很忙的样子。

如此一配合,两人倒是熟悉了一些,互道了姓名,倒是一句一句交谈起来了。

与叶鼎之交谈着,余光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仔细一看,还真是故人。

不过,玥瑶,她怎么会在这里?

恍惚间,她记起来了,玥瑶似乎顶替过尹落霞的身份,拜入了柳月门下,倒是与百里东君在稷下学堂朝夕相处。

按道理来说,这件事她可以不管,但往后雪月城那边恐怕离不了尹落霞,玥瑶很好,但终究不是很适合。

也罢,她还是把其纳入计划中吧!

叶鼎之见落璃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那边,也看了过去,倒是看到了一个挺好看的姑娘,“落姑娘认识那位姑娘?”

落璃被唤回思绪,摇了摇头,“只是觉得有些面善,多看了几眼。”叶鼎之点点头,没过多关注,继续与落璃吃喝了起来。

夜晚之际,落璃坐在窗前,眺望着夜晚的天启城,此时已经是夜半了,看不到繁华热闹的街景,那夜色中的寥寥错落的灯火,看着倒是有些箫瑟。

她已经有很久没看过这样的天启城了,她不喜欢天启城,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生,都不喜欢。这座城确实是少年人崛起名扬的平台,但也是埋葬少年意气的囚笼,因为这里有朝堂,有谋划,自然也有束缚。

想起今天遇见的叶鼎之,落璃心中已有了初步的计划,如此,她得趁这个时间,去见一见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人了。

落璃打定主意,取来一面白色面衣,遮住自己的容颜,起身几个起落,踏过夜色的房檐,直奔一个方向而去。

景玉王府后院,落璃不负吹灰之力就找到了易文君的寝殿,无声的进入其中,伸手一挥隔绝了整个寝殿,在席上坐了下来,看向躺在床上睡过去的易文君。

她好像睡得并不安稳,额间全是冷汗,整个人似乎陷入了梦魇之中,嘴里还喊着太不清晰的话语,这可不大对劲,落璃曲指一弹,把梦魇中的易文君叫醒了。

易文君一脱离出来,整个人坐了起来,心有余悸的捂着心口在喘着粗气,余光看到在席上坐着带着面衣看不清模样且直直盯着她的落璃,吓了一大跳,蜷缩了起来,害怕到颤抖的声音大喊:“你,你是谁?师兄,师兄……”

落璃静静的看着易文君叫喊,见她喊完了,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安静点,没人听得到你的叫喊。”

易文君见自己喊了半天,她师兄都没有来,甚至连守在门外的婢女也没有反应,就知道是这个人的功劳,她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害怕蜷缩着自己,小心翼翼询问道:“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落璃平静的看了她一眼,开口:“你想离开这里,从此自由自在,不被禁锢吗?”

易文君紧紧盯着落璃,她想在这个蒙面女子眼中看出玩笑的意图,可她什么也没看出,落璃的眼神太冷静了,冷静到她好像真的有能力做到一般。

心里翻来覆去,脑海中思绪翻滚,最后易文君咬了咬牙,她赌了,不管这个人是不是在骗她,不管这个人对她有什么目的,也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要尝试。

她不怕失败,反正只要有机会,她都会去赌,直到她赌不起为止。

易文君定了定神,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了落璃面前,干净利落的跪了下来,眼神中含泪却是倔强而又坚定的,“前辈,我想离开,无时无刻都想离开,求前辈帮我,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文君都愿尽力一搏。”

落璃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继续询问道:“哪怕往后你会过得苦不堪言,你也愿意?”

易文君讽刺一笑,眼中更是坚定了起来,直视落璃试探的眼神,一字一句道:“是,我只想要自由,在这里被困一生,被逼做不愿做的事,何曾又不是苦不堪言呢!”

意料之中的答案,落璃从袖中丢了一本书给她,易文君接过一看,这不是他们影宗不传的秘籍吗?她听她父亲提过,但却从未见过,因为这不是她能看的,只有每任宗主才能修炼,可眼前这个蒙面女子如何能得到?

还没等她想清楚,落璃的话传入她耳,“若真想逃离囚笼,不被逼迫和禁锢,靠别人帮是没用的,只有你足够强大,没有人能够左右你的决定,那时你才能真正挣脱束缚,自由自在。”

易文君看着手中的秘籍,她知道落璃说的是什么意思,那是她不敢想的方向,也是一条她不敢走的路,现在就摆在她面前。

看着易文君犹豫不决,落璃打算加一把火,“别想着别人会帮你,你师兄帮得了你离开吗?你父亲会理解不逼迫你吗?景玉王会谅解你放过你吗?你自己不够强大,还妄想别人能帮你,异想天开。”

易文君的手紧握了起来,落璃的话直插她的心口,撕开了她层层包裹的伤口,也一点点打破了她给自己设下的幻想,她低着头,试探的询问道:“我能做到吗?”

落璃没有再逼她,而是送给她一句话,“我给你的是一个选择,做与不做在你自己,能不能做到也在于你自己。”

该说的已经说完了,结果什么的也不重要,落璃已经给了她一个选择的机会,能不能成在于她自己,她可不是什么大善人,不会像上一世的叶鼎之一样帮她。

虽然她的计划中有她,但并不代表她就很重要,值得自己拼尽全力去拯救,自己要的只是她入局,倘若她能帮到自己那就是好的结果,如果不能那也不必在意,决胜的棋子不是她。

“你自己好好考虑吧!这条路你敢不敢走,愿不愿去走,都在你自己,我不会再帮你。”留下这句话,落璃就起身准备离开了。

易文君在最后叫住了她,询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给我这个选择?”

落璃脚步顿下,平静的声音传来,“我帮的不是你,我要的只是你入局而已,你若不想死在局里,可要保护好自己。”

易文君盯着落璃消失的背影,眼中浮现起一丝愤怒,又是一个拿她下棋的人,她父亲是如此,箫若谨也是如此,现在连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都敢如此,凭什么!凭什么所有人都这样对她,她是人,不是物件,他们凭什么操纵控制她!

一瞬间,感觉自己被戏弄的易文君,恨意和羞愧瞬间爆发,她要挣脱这些枷锁,她不要被人一次次的操纵控制,不就是一条别人不敢想的路吗,她走,她有什么不敢走的。

在屋顶的落璃看着房里已经练起那秘籍的易文君,点点头,很满意。劝告什么的方式不适合她,以易文君的性格,就该狠狠撕裂她的伤口,把她往死里逼,她才会下定决心走上一条不敢走的路。

她可不是什么好人,温声细语劝告帮助什么的,她做不到,也不想做,易文君她要听便听,不听那就算了,反正她帮过了。

易文君这一环已经布下,那她也该继续接触叶鼎之这一节了,看来,这学堂大考,她得去凑凑热闹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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