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章 迷香

怀中的玉瓶发出细微声响，那是西域情蛊发作时所需的解药，此刻却比千斤还沉重。

镜湖倒映着他凌乱的衣装，发间银簪歪斜，广袖滑落处青紫交错的吻痕若隐若现。

他慌忙整理好衣衫，却在经过竹林时听见熟悉的咳嗽声，是阿亮房中的药炉在熬煮当归

推开门诸葛亮侧卧在锦榻上，司马懿屏住呼吸走近，生怕惊醒这难得的安睡。

他伸手探了探温度，指尖却触到碗沿残留的迷香粉末，幸好，自己临走前下的安神香还在起效。

沾了温水的丝帕轻轻擦过诸葛亮的脸颊，那双眸子缓缓睁开

司马懿：阿亮

他强压下心头慌乱，声音却还是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司马懿：你感觉怎么样？

诸葛亮的视线在他脸上逡巡，抬手抚过他眼下的乌青。指尖触到耳垂时，司马懿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对方眸色瞬间暗了下去。

诸葛亮：怎么我的阿懿如此憔悴？

沙哑的声音裹着心疼，指腹擦过他苍白的唇瓣

司马懿慌忙低下头，发梢遮住泛红的耳尖。

他瞥见自己袖口露出的一截手腕，那里有道新鲜的抓痕，是昨夜韩信将他抵在桃树上时留下的。

司马懿：最近感觉自己胖了，运动了一些...

这话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编下去，

司马懿：就是想...想让自己更健康些。

诸葛亮沉默良久，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司马懿手忙脚乱地去扶，却被对方抓住手腕。

诸葛亮：阿懿，你放心。

诸葛亮声音虽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

诸葛亮：我一定会帮你报仇，让马超百倍奉还

司马懿的喉咙像是被蛊虫啃噬般发紧。

他垂下眼睫，将脸埋进对方肩窝，泪水无声地浸透衣料。

司马懿：阿亮...

他的声音闷在布料里

司马懿：你睡了多久？

问完便后悔了，昏迷中的人怎会知道时间？可诸葛亮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修长的手指穿过他凌乱的发丝。

诸葛亮：一天一夜

对方的呼吸扫过耳畔，带着药香的苦涩

诸葛亮：阿懿辛苦你了

司马懿浑身僵硬。床榻边的香炉里，迷香即将燃尽。他知道一旦药效消失，诸葛亮敏锐的洞察力定会发现异常。

而袖中所剩无几的安神香，根本撑不了几个日夜。更可怕的是，韩信临走时的话还在耳畔回响

韩信：每到子夜，蛊虫便会啃食你的心魂。若敢不听话...

诸葛亮：阿懿？

诸葛亮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对方指腹轻轻擦去他眼角泪痕，动作温柔得让人心碎

诸葛亮：等我伤好了，带你去看桃花。记得那年我们...

司马懿猛地抬头，撞上那双盛满关切的眸子。

桃花，多么讽刺的字眼。

昨夜韩信将他抵在桃树下，照亮他身上每一处耻辱的印记，而此刻，阿亮却要用同样的风景来安慰他。

司马懿：好。

他勉强扯出个笑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司马懿：阿亮，我们一言为定。

窗外突然掠过黑影，司马懿下意识绷紧身体。

是韩信的暗卫，还是府中巡逻的守卫？他悄悄摸向袖中安神香，却听见怀中传来绵长的呼吸，诸葛亮又陷入了沉睡，苍白的脸上还带着未褪的温柔笑意。

司马懿轻轻放下人，起身去续上安神香。

火光摇曳间，他望着榻上熟睡的人

香炉青烟袅袅升起，司马懿将脸埋进掌心。

迷香还剩最后半柱，情蛊的发作却越来越频繁。

当子夜的梆子声响起时，他知道自己又要回到那个恶魔身边。

自己不能死……还有好多事没有做完，元歌还等着我去救。

真是一场荒诞的骗局

韩信把玩着手中的蛊虫，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好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