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风云
林望舒一路更着谢灵泽来到酒吧。
只是谢灵泽已经进去了,林望舒还在门口徘徊。
小时候长辈对林望舒的教导已经深入她的内心了,对于酒吧这种地方,小时候她不敢进,现在也不敢进。
她在门口不断踌躇着,再三犹豫下,还是进去了。
但酒吧这种地方还是免不了有危险,所以她在进去之前将手机页面停留在了有110的拨号画面。
酒吧里的灯光闪烁着,许多男男女女跟着富有节奏感的音乐尽情的舞蹈着。
她在人潮中找了许久,昏暗的灯光让她找起来无比费力。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在酒吧里的某个角落发现了谢灵泽。
彼时的谢灵泽还在不停的喝着酒,桌面上放着几个空着的酒瓶。
林望舒结合刚才他异常的表现,不禁觉得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林望舒没有说话,她跟服务员要了一杯牛奶后,就静静的坐在他身边。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但是现在谢灵泽的精神状态,她怕他可能会遇到危险,即使她感到尴尬也还是陪在了他身边。
谢灵泽注意到坐在自己身边一言不发的林望舒,突然心底一阵委屈,但仅存的理智让他强忍着泪水没落下来。
不过林望舒本身觉得尴尬就没怎么仔细看他,再加上这里暗沉的灯光就更加没有发现他的微表情。
良久谢灵泽才开口“你怎么在这里?”
他没有看她,怕自己的目光一触碰到她自己所有的伪装就会崩塌。
“我看你好像不太在状态,怕你出事,就跟来了。”林望舒说的很认真。
谢灵泽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后又自嘲的笑了笑。
他手里拿着酒杯正喝着,猩红的眼睛里落下一滴泪掉进酒杯里。
连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人,都可以因为看他的情绪不对而跟他来到一个从不曾踏足的地方,可是他那些所谓的家人却可以任由着他在外面自生自灭。
太可笑了,他觉得自己真的太可笑了。
“你怎么不说话?你跟来就只是为了确认我的安全吗?”
“我觉得你现在可能静静。”林望舒的手指摩沙着杯沿。
这一刻的谢灵泽是她从未见过的,身上散发着阴郁的气息,让她觉得有些害怕。
谢灵泽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心下一紧“你...怕我?”
林望舒听着充满了委屈的声音,心里竟有一丝心疼,但很快她就觉得这只是一个幻觉。
“还好吧,其实我觉得你人还是蛮好的。”
谢灵泽闻言冷笑一声,俯身上前“好?我哪里好?”
谢灵泽身上的酒味慢慢入侵林望舒的鼻腔,近在咫尺的距离让林望舒的心跳不自觉的加速。
“可是有些好就是说不出来的,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很美好的人。”林望舒推开谢灵泽,调整了一下思绪慢慢说。
谢灵泽一愣,一时竟没了话。
上一世谢灵泽虽对他们心有不满,但还是循规蹈矩的走着他们安排的路线。
本身无欲无求的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傀儡,就算不甘却也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反抗。
后来他暗无天日的世界突然出现了一个小月亮,虽不似太阳那般热烈,却也为他本身干枯的生命增添了色彩。
他开始有了欲望,他第一次有了即使倾尽所有也要留住一个人的想法。
她是第一个让他做自己的人,是第一个会在乎他内心的人。
他愿意把自己所有的爱都倾注在她身上,因为她值得。
“从出生起,就被我的父母放在了爷爷奶奶家里,他们平时不会回来看我,就连过年过节也难见一面。
奶奶说爸爸妈妈很忙,而且他们身边很危险,这样做是为了保护我。
后来他们把小我两岁的弟弟接走,我不理解,但我还是不断的对自己说他们这样做一定是有原因的,他们是爱我的。
可是到后来,他们终于把我接了回去,看到了家里像公主一样的妹妹,我才发现,他们确实有原因,也确实不爱我。
我无数次期待的父母,却只是把我当做争夺权利的工具。
后来爷爷奶奶离世,他们瞒着所有人办完了葬礼,妹妹说爷爷奶奶离世前还在喊我的名字。
他们照顾了我半辈子,我却连他们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林望舒就这么听着,默默低下了头,眼眶也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她想起了当年的外公,她见外公的最后一面是外公穿着正装躺在铺着凉席的地上,脸上毫无血色。
刚才没有安慰是觉得他想静静,现在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今天谢谢你,肯听我说这些没用的话。”
林望舒的心情有些沉重,但是看着他渐渐好转的神态还是舒了口气“没有的,这也是成长的一部分嘛,这些话憋在心里很久了吧?有些话能说的就说出来吧,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些。”
两人尴尬的氛围缓和了不少,谢灵泽对着她,脸上从始至终都带着温润宠溺的笑。
酒吧里嘈杂的声音吵的她无比心烦,但又不好意思跟旁边的谢灵泽说,只得捧着杯子继续坐在他身侧。
现在谢灵泽的模样有些狼狈,把委屈说出来之后心里好受了不少,便起身去了趟厕所。
临走前还对林望舒叮咛道“你就坐在这里不要乱走,我很快就回来。”
林望舒乖巧的点点头,强忍着内心的不适坐在沙发上。
不知道谢灵泽离开了多久,从酒吧里的另一个角落出现了一个拿着装有酒的杯子,肥头大耳的人。
他身上满是酒气却看不出来喝醉的模样。
他坐在林望舒身旁,开始对她上下其手“小妹妹一个人吗?来陪哥哥喝一杯。”
林望舒心里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坐的离他远了些“你再靠近我,我就报警了。”
角落里没有监控,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报警并没有什么用,她手里马不停蹄的给谢灵泽发着消息。
丧彪冷笑了一声,将刚才拿过来的酒一把泼到林望舒的脸上。
“臭婊子,能来这种地方还装什么贞洁烈女,你不就是想要抬高价吗?像你这样的我见多了,来,这些够不够!哟这眼神,还不服气啊,今晚在我身下的时候记得也这个表情,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着,他一只手掐着林望舒的下巴,另一只手从兜里拿出了一沓钱,拍了拍她的脸。
林望舒也不管着他,抓着他的手猛的一咬,丧彪吃痛的松开了掐住林望舒下巴的手。
趁丧彪还在捂着手哈气,林望舒抓着他的衣领朝着他的脸扇了一巴掌。
丧彪被打懵了,反应过来刚要发作,就见林望舒抓着桌上的酒瓶敲在桌子上,瓶子瞬间四分五裂。
酒吧里的音乐声还是很大,所以这边的动静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
她将敲碎了的酒瓶对着丧彪“你要是不怕死你就来。”
丧彪有些怕了“你给我等着!”
林望舒知道,他这是去搬救兵了,林望舒见他走后,腿软的一下子没站住,跌坐在沙发上。
刚才灯光太暗丧彪没看到,林望舒拿着酒瓶的手都抖成了筛子。
而此时谢灵泽也匆匆赶了回来。
“那个人去搬救兵了,我们赶紧走。”
谢灵泽看着这里满地的狼藉瞬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眉头高高蹙起,扶着林望舒出了酒吧。
只是他们都没有开车来,谢灵泽赶忙拿出手机通知了周义,林望舒也给沈宁初打了电话。
却不想丧彪的人先到了,几个人都是肥头大耳的,充分体现了什么叫各丑各的。
当然如果他们不是坏人的话或许挺可爱的。
“臭婊子,竟敢威胁我?我今天就让你在我身下求饶!上!”
丧彪命令着跟他站在一起的几个人。
谢灵泽将林望舒拉到身后“找个地方躲起来。”
林望舒不会武功,她知道如果不停谢灵泽的话只会给他拖后腿,于是她走到一旁躲了起来。
谢灵泽从前跟他爷爷学过古武,所以要对付他们这些只会点三脚猫功夫的人绰绰有余。
只是这些人心肠坏的很,见打不过就耍阴招。
谢灵泽赤手空拳对他们的大铁棍显然是不占上风的。
千钧一发之际,周义和沈宁初也赶了过来。
周义小时候对谢灵泽学习古武耳濡目染也会些招式,而沈宁初则是跆拳道黑带。
林望舒见他们打的水深火热,余光瞥见丧彪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刀,她赶忙拿出手机报了警。
心里闪过一个歹毒而危险的办法。
她直冲了丧彪而去,她被逼到角落,丧彪的刀子近在咫尺,她握着丧彪的手用力往外推着,但男女力量过于悬殊。
她用力将丧彪的刀子往旁边一推,他的刀子直直撞到墙上,他用力朝丧彪的肚子上一踹,警笛声刚好响起。
林望舒趁丧彪还没反应过来,握着他的手用刀子插到了自己的腰间。
警察匆匆跑来,她虚弱的跌坐在地上。
丧彪见此情形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慌忙扔掉手里的刀子“不是这样的,不是我,是她自己,是她自己!”
带队的警察看了他一眼,有看了看坐在地上的林望舒,顿时冷笑了一声“你是说她身上的伤是自己弄的?编谎话也得编的像一点吧,带上去!”
林望舒进了医院,经过包扎后还是留院观察了。
林望舒本来就是医学生,还是快毕业的医学生,她知道刀子插在哪里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若是太简单的伤,警察也不会信。
病房外,周义正在向谢灵泽汇报着情况。
“今晚挑事的人叫丧彪,是这一片有名的混混......”
“通知律师吧。”
“好。”
病房内,沈宁初和周义并没有受伤,而谢灵泽则是有些跌打损伤。
沈宁初剥了一片橘子往林望舒嘴里塞“你还真是豁的出去,这么锋利的刀子你都敢往上撞。”
“切,你懂什么?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要的不是他做了就要进监狱,而是他没做还要进监狱,虽然三观不正但是,这样才算解气,再说了,我这就一皮外伤,过几天好的连疤都不剩。”
“啧啧啧,果然不是一般人,有仇都是当场报,还是双倍奉还。”
“那沈大警官,你要抓我吗?”
“不好意思,我下班了,别想要求我加班。”
最后,通过谢灵泽的上诉,丧彪以寻衅滋事和故意伤害罪被判处了五年有期徒刑。
而谢灵泽等人,则是被警察同志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