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谢灵泽因为映旭的事提早回了临青,而林望舒则留了下来,说是为了多陪陪她的外婆。

林望舒回到家,刚进门,就被林砚溪堵在了门口。

“哟,你还知道回来呢,这一天去哪儿了,他呢。”林砚溪说着,还探头看了看门外。

“没去哪儿,带他去见外公了,他公司还有事先回去了。”林望舒坐到沙发上,拿起桌上的水杯,倒了一杯满满的水喝起来。

“不是,你带他去见外公了!你真打算接受他了?”林砚溪震惊的坐到林望舒身边。

林望舒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表示她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唉,看来我哥当真是没机会了。”林砚溪神色渐渐黯淡下来,眼神里充满了失望。

林望舒闻言,没有搭话,只是起身回了房间。

房间里的梳妆台上还放着林望舒和白榆的合照。

林望舒的内心好似被什么触动了一下,千万般的无奈涌上心头,最后都只化作了一抹释怀的笑容。

只是她真的释怀了吗?

她走到梳妆台前,将合照收了起来,只要她不想,回忆就追不上她。

时间流转,三月的风吹在林望舒的脸上,痒痒的。

走之前,林望舒深深的看了一眼外婆,外婆还像从前一样,站在门口,笑着对林望舒摆摆手。

恍惚见,她似看到了外公,还是一脸和蔼,还像从前那般发出朗朗笑声。

春节过后,沈宁初马不停蹄的开始查阅二十多年前的案子。

经过几天的努力,沈宁初找到了当年负责这个案子的相关警员。

从这个警员口中可以了解到,这一起案子到二十多年后的今天也还没有结案。

只是负责这一起案件的相关警员都陆续调走或退休,这个案子也就就此搁浅。

沈宁初在第一时间找到了林望舒。

很快,林望舒就带着谢家两兄弟来到了公安局。

几人一来到公安局,就见沈宁初一脸凝重的站在门口。

沈宁初领着众人进去,还拿了一沓资料放在众人面前的桌子上。

“怎么样了?”林望舒开口询问。

“当年的尸检报告显示,谢荣昌除了因为车祸而受的伤外,还有一处刺伤,以及颅脑外伤和四肢及脊椎骨折等高空坠落导致的身体损伤,但因为车子爆炸导致的炸伤太过严重,所以无法判断致命伤。”沈宁初看着手里的尸检报告,眉头紧蹙。

听到沈宁初的话,几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特别是谢灵晔,脸色煞白。

“这个刺伤会是在车祸中形成的吗?”谢灵泽开口。

“没可能,痕检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沾有谢荣昌血迹的锐器,而且通过分析伤口,这大概率是刀伤。”

“那现场还有其他什么人的指纹吗?”林望舒有些激动的问起。

沈宁初摇摇头“有倒是有,但主要还是顾新安和谢荣昌的,其他人当晚都有不在场证明。”

林望舒闻言,又重归沉默。

谢灵谦思考了一阵,拿起桌上的照片看起来,忽的,他似是想到什么“这个车的爆炸是怎么引起的?”

沈宁初闻言,想了想说“报告上说在车子上存在大量汽油,并且不属于车子内部汽油,应该是汽车里被投放了汽油,用汽车撞击后产生的火花蔓延到车子里引发的爆炸。”

一番话让在座的各位都变的沉默不语。

从警局出来后,谢家两兄弟都是心事重重的。

林望舒正欲上车,却被沈宁初拉住“我觉得这一起事故很可能是一场阴谋,你回去问问看,看看谢荣昌的行车记录仪有没有连到他的电脑,如果有就好办了。”

沈宁初沉默了一会儿,才接着开口“我翻阅了谢荣昌的个人资料,发现他并不曾结婚,也未曾生子,我怀疑谢灵晔可能...不是他亲生的。”

林望舒闻言,有些震惊“不会吧,有没有可能是私生子?”

沈宁初思考了一阵“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后续我会查,你先跟他们说一下行车记录仪的事。”

林望舒点点头,上了车。

在车上,林望舒将沈宁初对她说的话给车内的人重新复述了一遍。

回到谢宅,谢灵晔马不停蹄的冲到曾经谢荣昌的房间,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

不久,谢灵晔就拿着一台很老旧的手提电脑来到客厅。

但因为时间的问题,电脑已经打不开了,无奈之下只得送去修。

接下来的事林望舒就没有再参与了,因为毕业的事,她忙得不可开交,甚至连家也少回了。

而映旭和顾新安以及谢荣昌的事,也让谢灵泽无暇再顾及林望舒。

两个人就这样各自忙碌到六月。

他们再见面时,林望舒已然拿到了毕业证,谢灵泽这边关于谢荣昌的案件却还是原地踏步。

因为这台电脑实在是太老旧,修复的可能性很小。

他们几乎找遍了修复电子产品的店,却都无济于事。

最后他们决定赌一把,将电脑交给了沈宁初。

沈宁初也不负众望,在一个月后给了众人一个答复。

而在过完年就到国外出差的谢荣天也回了国。

刚下飞机便听到谢荣昌的案子有了眉目,谢荣天连行李也没有放下就赶到了公安局。

一进门,就见招待室里,整整齐齐的谢家人。

“你们怎么也在这?”谢荣天蹙眉。

“我们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谢灵晔缓缓开口。

谢荣天默了默,对沈宁初“你找我们来是发现了什么?”

“我们找到了当年车祸发生后车子爆炸的原因。”说完,沈宁初将电脑屏幕转向谢荣天。

画面里记录着那天晚宴结束后,谢荣昌开车载着顾新安。

车子还在开着,谢荣昌忽的抬头,对着行车记录仪笑了笑,对坐在后面的顾新安说“你知道顾新平要害你吗?”

“什...什么?”顾新安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地答道。

“看来你不知道,不过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比如......你父亲的死。”谢荣昌透过后视镜看着顾新安的眼睛。

“你...你什么意思?”顾新安眉头紧蹙,不可置信的看着谢荣昌。

“我的意思是,顾新平换了你父亲的药,才导致......”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

还没等顾新安反应过来,谢荣昌已经将油门踩到底。

顾新安猛的向后一仰,对谢荣昌近乎咆哮的脱口而出“你...在干什么?”

“在杀你。”谢荣昌淡定的回答。

车子冲进公路旁的树林,只听“砰”的一声,撞到了一棵树上。

顾新安因为受到猛烈撞击而晕了过去,谢荣昌的头撞在气垫上。

但是很快谢荣天就醒了过来,带着已经晕过去的顾新安离开了车子。

在这期间,车子并没有其他人靠近。

过了三个多小时,顾新平带着满身血迹的谢荣昌重新回到了车里。

然后朝车面撒了汽油,在顾新平离开画面后几分钟,一声枪响,画面瞬间被点亮,最后归于黑暗。

从录像开始到结束,谢荣天紧皱着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心里异样的情绪在波动,让他一直很清醒的头脑在这一刻无法冷静下来。

不知不觉间,眼里布满了血丝,双手交叉紧握着。

“这个可以作为证据逮捕顾新平吗?”过了好半晌,谢荣天才带着沙哑的声音开口。

“可以。”回答完谢荣天的问题,沈宁初便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招待室,然后就见一群警车鸣着笛离开了公安局。

招待室里,一时间落针可闻,谢灵晔看完之后只觉得胸口闷疼,竟有些呼吸不上来的感觉,眼底也是猩红一片。

林望舒雨谢灵泽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出声打破这场寂静。

沈宁初离开没多久,林望舒就接到了她打来的电话。

“我猜的没错,谢灵晔是谢荣昌领养的。”沈宁初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林望舒蹙着眉,应声回答“知道了。”

回到谢宅,林望舒将谢灵泽带到了房间里,跟他说了谢灵晔是谢荣昌抱养的事实。

却不想,被前来找谢灵泽的谢灵晔听到,他红着眼开门质问林望舒什么意思。

林望舒被他突然推门进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又冷静下来“你先冷静一点,这件事沈宁初也只是大略跟我讲了一下,我们不如等她回来再讨论?”

林望舒商量着开口,谢灵晔却显然没有在听,只是嘴里一直说着“不会的,不可能。”,然后便夺门而出。

在客厅还没缓过来的谢荣天见谢灵晔这般样子跑出去,隐隐觉得有不好的事要发生,就见谢灵泽和林望舒从楼上追下来。

谢荣天忍不住训斥道“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谢灵泽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紧跟着谢灵晔出了门。

林望舒无奈,只得留下来跟谢荣天解释。

了解了来龙去脉的谢荣天也是眉头紧皱,最后长叹出声“这件事在早些年我也查到了。”

林望舒有些惊讶,但表面看来也只是蹙着眉。

谢荣天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幽幽开口“我跟他明争暗斗那么多年,多少亲情都被斗碎了,灵泽他祖父祖母看不下去回了乡下,那时候我跟他斗,灵泽他妈就跟顾新平斗,灵泽没人照顾,被接回了老家,回来之后跟我们就不亲了,这也怪我们,一直到他十五岁的时候才接回来,当时因为树敌太多,我们不敢把灵泽接回来,所以接了当时才十岁的灵晔回来,却没想到十三岁的灵晔刚在商战中崭露头角,就被所有人觉得他会是未来映旭的继承人,我感觉到了危机。

我对权利太执着,所以我把灵泽接了回来,急功近利的让他学习各种经商之道,让他超越当时的谢灵晔,就连他祖父祖母的死也没有告诉他,最后他没有辜负我们对他的期望,但代价就是让他恨上了我们。”

林望舒听着,眼神越来越冰冷,原来真的有人为了所谓的权利可以放弃亲情。

“所以呢,因为害怕,就把只有十岁的谢灵晔接了回来,因为害怕,却可以把谢灵珊一直放在身边,还将她惯成了这副目中无人模样?”林望舒冷声责问道。

谢荣天没有回答林望舒的话,眼底一片猩红,自顾自的说“他出事那年,我没有第一时间结案,是因为我觉得这件事跟顾新平有关,如果可以找到他杀死谢荣昌的证据,或许就可以扳倒顾新平,但是这么多年,也没找到一丝线索,我甚至想过捏造,但仅存的理智没有让我做出来。

我也有去查,却查出了谢灵晔是谢荣昌抱养的事实,我想如果把这件事公之于众,谢灵晔必然会失去争夺继承人的机会。

就在我买通记者想要发布的时候,或许是内心还留存着一丝亲情,我想起灵泽他祖父在病榻前对我说‘谢荣昌就这一个孩子,不管发生什么,都要替他好好照顾灵晔’。那时我才明白我或许真的错了。

从那时起,我开始尽力弥补在他们身上缺失的亲情,可是有些东西已经失去了,就再也弥补不回来了,就像和他,斗到最后,我都不认识自己了。还记得小时候,我跟他总是光着膀子到小河里摸虾,然后弄得浑身脏兮兮的,怕回家被家长骂,他总是小心翼翼的躲在我身后,跟我说‘哥哥,我怕’......”

......

最后顾新平以故意杀人罪被抓捕归案,由于情节严重,被判处无期徒刑。

而在谢荣昌的电脑里还找到了他的遗书。

遗书里交代了顾新平交代给他的计划,谢灵晔的身世,还有他做这一切的原因。

这件事最终在谢荣天的忏悔中结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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