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以前触碰你，是这样的感觉

程昱看着定肃，眼中说不尽的复杂神色，“他本来就该是个人类。”

“你问过他了吗？”

“万风当年给他换心脏就没问过他。可他出生来到这个世界，难道还不能证明他本就该是个人类吗？”程昱看着万西开走了飞船， 不知是对着自己说，还是对着定肃说。

“可是万西的身体已经是机械化的存在了，他的思想逐渐被逻辑和数据所取代，情感也逐渐被程序化......”

程昱轻笑，“你没见过他对着卓奈笑的样子。或许这一次，是他能够看见自己，找到自己的机会。”

“万西是为了自己而存在的。不能因为他是半机械人，就剥夺他作为一个人类的基本权利。”

看着一如既往的黑天，程昱又对着维尔犯愁。

“眼看'絮涌'要完成了，也不知道万西现在对于维尔人来说是否还是未知的存在。”

定肃翻着手上的数据报告，撇着嘴点头，“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程昱唉声叹气，“他不是英雄，拯救不了所有人。能拯救所有人的，需要每一个人都努力。”

“原锦，当年茯苓的产科医生，原潞的孩子。如今是我的学生。她告诉了我卓奈双心脏的事。你知道卓奈的身体里有两颗心脏吗？一颗是万西的，一颗是卓奈的。”

“嗯？？？竟然有这种事？”

“所以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他应该是感知到了卓奈身体中他的心脏与自己基因具有互补性——因为原本万西的心脏与卓奈也是高度契合的，从而才产生吸引力。”

“这也可以从物理学的能量角度去证明，他们身体发出能量场也许是频率相近的，所以可能会发生共振现象。这种共振会让人产生一种舒适、和谐的感觉，从而增加彼此之间的吸引力。”

“所以，只要他们离得远，联系就会弱一些。”

定肃抬了抬眼镜继续说，“你不知道吗？当年还是万西父母同意的，万风手术的负责人。”

一路上，万西的情绪波动得很严重。

心情就像海啸，根本控制不住地大涨不降。

脑子里浮现出作为人类才会去思考的诸多问题。

于是许许多多的念头在不断冒出，如雨后春笋一般发芽，根本控制不住。

这让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快爆炸了，并且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下手处理。

混乱、紧张、无措、精神高压等引发了一系列生理不适，在半途之中停下飞船就是一阵干呕。

他尝试着深呼吸，才感觉到身体舒畅。

就像是一个曾经有系统的头脑会将每一个问题，每一件事都处理得井井有条，合理有序，并且将可能会出现的风险，情绪在后台都处理好。而如今那台系统崩溃消失了，经历的一切，曾经压制住的一切都需要手动操作重新整理一般。

他在喘息中转头望向卓奈——卓奈正乖乖的看着飞船外的自己，神色中流露着担忧。

他自嘲地笑，“既来之则安之，不过是没有适应。”

他缓缓走了过去，抬手触摸那张肉嘟嘟的小脸。

触感柔软细腻，是他的温度直接被万西的手所感知。

“原来，以前触碰你，是这样的感觉。”

不是经过系统加工后传输到大脑所理解的片面信息。

而是最原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