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生日
笑可以击碎人的防备心。
临近放寒假，学校里忙碌了许多，大家认认真真的复习，想要给今年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自汝像上了发条一样，整日不知疲倦的伏在桌前刷题背知识点，上一次月考，她的成绩在文科班所有学生中排名第二，距离她想要的第一还差十分。
这十分看似很少，但却能轻而易举的与后来人拉开差距，也能毫不费力的甩掉十几个操场的人。
除了吃饭睡觉，所有的时间都被自汝拿来学习了，周楠看她的状态像是走火入魔一般，不禁有些担心，担心她把弦绷的太紧累坏了自己。
所以每到课间，她总会叫着自汝到走廊上或者操场周围转转，一开始自汝陪着她出来，可是两次过后自汝就不再出来了。
晚自习梁晶晶来找自汝，自汝也是跟她简单的说两句就回了教室，周楠马上到拉住梁晶晶跟她说了自汝最近的状态，这一说不要紧，由周楠一个人的担心，变成了和梁晶晶两个人一起担心。
但很快梁晶晶就想到了解决办法，周末是林赋的生日，她和章炎正撺掇着林赋办个生日会。
林赋要是办了，那自汝一定会来，想到这梁晶晶不禁摸了摸自己聪明的小脑瓜，看来林赋这个生日会不办也得办了。
章炎和梁晶晶两人轮番给林赋发信息轰炸，最终，林赋无奈答应了。
周六收到这个消息时，自汝还在写错题集，一道数学卷子上的象限题，她做了好多遍都没有解出来，可之前明明做过类似的题。
难不成真的是她太紧张了，想到这儿，自汝揉了揉太阳穴，接着拿起手机回复了梁晶晶发来的“明天有空吗？咱们一起去给赋哥过生日。”
【自汝：明天几点？我去找你。】
【晶晶亮：上午十点吧，太晚了会冷。】
【自汝：OK】
手机熄灭，自汝盯着黑黢黢的屏幕出神，要送林赋什么呢，总不能空手去。
窗外的天还没有黑，她换了衣服拿上钱包出了门。
街道上的人很少，看来天冷的时候大家都不想出门。
路两旁的香樟树跟这个季节有些不符，因为它的树叶还是黄绿色的，只不过是树干被环卫工人给穿上了棉衣。
人常说，有樟树，就有春天，所以在宣霖这座小城，冬天还没有过完，春天好像就已经来到了。
中心街上的橱窗里接二连三的亮起了灯，透亮的，暖黄色的，赶走了部分的寒气，自汝驻足在一家男装店的橱窗前，她倒不是想给林赋买衣服，而是模特脖子上的灰色围脖让她挪不动脚步。
林赋皮肤白，这个灰色大概会很衬他，而且他日常的衣服也都是黑色，灰色居多。
自汝推开店门走了进去，店里只有老板一个人在往架子上挂衣服，听到开门声，他撇过头看了一眼，刚想开口招呼，但见到进来的人是个小姑娘，他把招呼的话又收了回去，继而好心的提醒了自汝一句：“小妹妹我这是男装店哦。”
老板挂完手上的最后一件衣服，转过身来走向自汝，他年龄不大，大概三十出头的样子，身穿棕色的灯芯绒马甲内搭深蓝色的牛仔衬衫，这一套衣服让他看起来有些复古又带些文艺。
自汝礼貌的冲他点了下头，
“我知道是男装店，我想买橱窗里模特围着的那个围脖。”她说着朝橱窗的方向指了指。
老板站在原地没动，他只是耐心的说了一句：“我的店里的所有衣服饰品都是我自己设计的，所以价格要比其他店里的贵了一些，你可以接受吗？”
自汝眉眼弯弯的浅浅一笑，
“老板要不你先说一下价格，我带的钱买条围脖应该是够的。”
“差的不多的话，你钱不够我也卖你了。”老板见自汝一脸真诚的样子，他走到模特旁边把围脖取了下来，
“送男朋友的吧，看你年龄也不大啊。”
自汝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一只脚在地上不自然的搓了两下，
“送朋友...”她的声音因为羞涩变得更加轻柔，像是被风吹动而软下腰肢的含羞草。
老板识趣的不再逗她，拿着围脖走到柜台里给她装了起来，牛皮纸色的袋子上印着“半個壹”三个字，刚刚自汝只顾着走进来，都没有抬头看看店的名字。
老板把包装递给自汝，
“一百二十一。”
自汝开始拿钱，她仔细的把一张一百的和两张十块的放到了柜台上，又继续去找一元钱，老板见她这么认真不禁嘴角上扬的笑了，
“行了，小妹妹，就一百二吧，不用再找一块钱了。”
自汝微微抬起头说了声谢谢，拿着袋子离开了店。
街灯已经亮起，西边天际烟紫色的薄暮，像是丝带给夕阳打上了节，自汝的鼻腔里还有刚刚店里残余的檀香气息，那种味道让人放松，让人不由得想到山上的寺庙。
第二天上午十点，自汝和梁晶晶会合后一起去饭店去找林赋和章炎。
路上车来车往，行人停在了路口，信号灯由红变绿，梁晶晶拉着自汝一路小跑到了饭店门口。
进包厢之前自汝停下来问了梁晶晶一句：“今天很多人在吗？”
梁晶晶拍拍她的手让她放心，
“就我们四个。”
包厢门被推开，但里面已经坐了三个人，有林赋，章炎，还有...尚心愉，自汝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这个扎着丸子头的女孩就是尚心愉，她之前在医务室里见过。
见自汝有些愣住，梁晶晶直接拉着人走进包厢，又一把将自汝按在了林赋旁边的座位上。
她好像是在直起身之后，才反应过来包厢里还有一个女生，
“尚心愉，你怎么来了？”梁晶晶有些诧异的往后倾斜了下身子。
“路上遇见的，就一起叫过来了，人多热闹。”尚心愉还没开口，林赋先替她回答了梁晶晶。
章炎朝着墙上的大屏按了下遥控器，接着生日快乐四个字清清楚楚的显现了出来，
“怎么样赋哥，我准备的还行吧？”章炎邀功似的冲林赋扬了扬下巴。
林赋起身走到了他跟前，伸出手粗鲁的呼噜了一把章炎松散的头发，
“还行吧，给你打九十九分，多一分怕你骄傲。”
两个男生你一言我一语的，像说相声一样，谁也不让谁的话掉到地上。
林赋的位置空了下来，自汝与尚心愉之间没有了遮挡的人，彼此之间的表情尽收眼底。
自汝不自在的给自己倒了杯茶，但茶杯还没碰到嘴，尚心愉就给她打了招呼，
“又见面了。”
自汝朝她轻轻点头，
“嗯，学姐好。”
“不用叫我学姐，我的年龄跟你们是一样大的，叫我尚心愉吧。”
女孩从容地跟自汝说话，脸上浮现了温柔的笑，一举一动都带着开朗与明媚。
从前自汝只觉得梁晶晶的性格好，行为举止都像个小太阳，但现在尚心愉的笑也可以击碎人的防备心，让人想要靠近。
茶没喝到嘴里，自汝就出了包厢的门，梁晶晶追了出来，
“自汝，你去哪？”
“洗手间，你要去吗？”
梁晶晶上来挽住了她的胳膊，
“走，陪你一起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