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处分
“再登记一下信息。”张富坐在办公桌后面，注视着面前的女孩。
“吉雅，十七岁，A市阿明里庄人，技能A还没有共鸣。”女孩垂着头，头发乱糟糟的，整个人似乎还没有从灾难中回过神。
张富红肿着双眼，“我们有一位同志牺牲了。”
“嗯……”吉雅攥紧双手，身子有些颤抖。
张富叹了口气，“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从山洞里出来？”
“我……”吉雅嘴唇有些发白，牙关紧咬，“我去看我爸爸。”
这时门外的李珏挡住送资料的人，转身推门走了进来，把资料放在张富桌子上。
资料上标注写半山腰的山洞来源于私人开采煤矿，十年前煤矿坍塌，死了三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吉雅的父亲，十年来吉雅经常去山洞里，十几分钟到三五个小时都有，今天也是在技管会做完体检就直接回来了。
“头儿还没回来嘛！”张富有气无力的问着。
“回不来，哪回得来嘛，给牛宝扶馆，还得去他老家销户口，一堆事。出趟门也好，这两年不知道遭了什么妖了，这一天到晚的冒出来一堆伽美拉，也没有个奥特曼出来收拾他们，成天就特行组跑前跑后，后面还有一个拉后腿的，伽研组那就是个笑话，那个东西是不能提及不能思考，不然就会降临，那伽研组的人一天到晚就恨不得赶紧整几个伽美拉出来，显得他们很有用似的。你说这石头疙瘩就老老实实的当石头不好么，不行咱们给他整发105，让他尘归尘土归土就得了呗，有一位国外的前辈曾经说过，只有死掉的伽美拉才是好伽美拉。何至于这么费事。我刚说哪了，对，出趟门也好，出趟门整个肺都像换了个新的，也顺带换换脑子，换换五脏六腑什么的，免得一天到晚在这破屋子里受这窝囊气，那伽研组的东西，除了那个黄德发，你看还有别人有人样吗，还有那个……”
“行了行了，”张富打断了李珏的啰嗦，“还有一位当事人在这。”
“要不你歇会儿，这个笔录就让我来做。”李珏抬眼望了望吉雅，“这小姑娘看起来还是蛮乖的，吉这个姓也比较少见，传说啊，黄帝有个裔孙叫伯儵，受封于南燕国，赐的姓，也有个说法是季姓逃难改写吉取得逢凶化吉，我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你说呢丫头。”
“行了行了，还是我来吧，你做笔录到底是记你说的还是记她说的，你先出去等会儿吧。估计一会儿政治部的人就到了，你去应付他们。”张富起身推着李珏向外走。
“我还在和丫头唠嗑呢，这政治部也是，拼命的时候见不到人，战友牺牲了正难受呢非得过来搞什么调查……”说着说着就被张富推了出去。
张富坐回办公桌前，“我们有一位战友牺牲了。”气氛又一次降到了冰点。
这时郑中敲了敲门，“张富，蒋理来了，这块让他来，你跟我出去一趟。”
“是！”张富一个立正，跟郑中走了出去，路过一楼大厅的时候看到技管会的王烈搓着双手在大厅走来走去，“哎，王主任，技能A停一下，整个楼的人都被你带的烦躁了。”
“啊！张队长！”王烈赶紧上前和张富握手。
张富抬手一压王烈的手腕顺势一带，把王烈拉到郑中面前，“这是我们郑队长。”
王烈心下一愣，暗道自己打错了招呼，赶紧改口，“郑队长您好您好，吉雅她妈妈打电话来问说吉雅还没回家，我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赶紧过来看看，我们学校的这丫头能回家了吗？”
郑中略感不对劲，眉头一皱回头看向王烈，“你们学校？”
“哦！”王烈忙解释，“咱们这边有要求，技管会的主要领导都要要挂一个副校长，这不刚好我就挂在了a市6中了嘛。”
“哦，”郑中没有多问，转头看了一下张富，就向门口走去。
张富会意，伸手拉过了王烈的手，“王主任，小姑娘今天可能受了点惊吓，我们这边有工作人员在安抚，你公务繁忙，还是先去忙吧，一会儿我们有同志送她回家，放心放心。”然后转头冲旁边喊了一下“小张啊，招待一下基层的同志。”继续对王烈说，“抱歉，我们还要出门，有事你找小张就行了。”话毕就一路小跑钻到了郑中的车上。
王烈还想说什么，却被小张伸手拦住，“王主任，您这边请，招待室坐一下吧。” 王烈无奈叹了口气回头望向谈话室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跟小张向接待室走去。
这边暂且不表，视角回到张富钻到郑中的车上。
“郑队，咱们去哪？”张富便拉安全带边说，结果没想到郑中一脚油门，整个车直接窜了出去，“哎…”张富本想说些什么，但看郑中铁青的脸色又把话憋了回去。
“政治部要处分头儿。”郑中咬着牙，眼睛死死盯着前路，车速越来越快。
“为什么？”张富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仔细一想倒也难怪，头儿带的兵掉了一个，还是自己牺牲把头儿拉回来的，掉一个没问题，牺牲也没问题，但掉一个牺牲的把头儿拉回来就很有问题了。
“为什么！我就要去找吕司令问问为什么！”郑中咆哮着，他的电话也在这个时候响起。
张富撇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郑中抄起手机直接挂掉电话，边关机边骂，“叫叫叫！叫什么叫！死人的没叫！没死的瞎叫！阎王爷不仁义，政治部这么多人怎么不随便带一个把我兄弟换回来！”
这时候张富的手机也响了，张富低头看了一下，忽然感觉汗毛倒竖，一抬头发现郑中瞪着他。
张富忿忿的把手机关掉，“傻、比。”
“富，头儿不在，敢不敢和我闯一闯！”郑中没有回头，一把方向盘进了一条乡路。
“郑队！舍命陪君子！”张富拍着胸口说完，犹豫了一下，问了一句“不过，不至于去拿枪吧？”
“拿个屁的枪！老子是那样的人吗！去殡仪馆！找头儿！”郑中没好气的说着，“司令部能闯，闯了又能怎么样，不还是头儿收拾，这电话咱俩只要没接到就不算违背军令！”
张富愣了，这郑队什么时候长脑子了，通天炮干石头的时候可没看出来啊。“吱—”一声凄厉的急刹声，车子稳稳的停了下来，安全带都被拽的嘭一声。
“头儿！”郑中看到房檐下站的笔直的付军，刚要说什么，就看见阴影里政治部的人也在。
张富这时候刚下车，揉了揉肩膀，心下苦笑，这可咋写报告啊。
“郑中！听说你违背军令了？”付军冷然瞪着郑中。
“报告！没有！”郑中回复到，“我带着张富来的！”
付军本来阴郁的情绪却被郑中这一句话差点逗笑了，不过想起牛宝又神色暗淡了下去，继续冷然的呵斥！“张富！你们违背军令了？”
张富听到郑中的回复就觉得不对劲儿，紧跑几步，看到付军身边的人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演给老板看的！“报告！没有！”
付军看到张富，立马又冷声问了一句，“那为什么政治部的同志说你们不听禁令还不接电话！”
“报告！郑队和我代表二队的二十七位战友来告别牛宝！没接到禁令！”张富立的笔直，郑中则暗束拇指，心说幸好自己留了个心眼带着张富。
“那不接电话是为什么！”付军继续诘问着。
“报告！以为是电信诈骗！不敢接！”张富面不改色，郑中都服了，本来他还想说个手机没电什么的，但是还是张富高！
“知道了。”付军脸色缓和下来，转身看向政治部的人，“同志！情况已经核实！如果还有哪位同志对我们一线的战友有所怀疑，我提议移交军事法庭裁定！”
对面的人气的牙根都快咬碎了，最后拿手一指付军，“付军！我刘响记住你了！”
“感谢领导挂念！”付军敬了一礼，刘响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对了”刘响回头望向郑中，“郑中是吧，付军现在要停职调查，，你暂代特行组二队队长。”
“报告！办不到！”郑中梗着脖子，刘响当时头发就炸起来了！
“你说什么！反了！反了！你们二队要造反吗！他不干那就你干！”刘响指向张富。
张富愣了一下，心底下都骂街了，这都什么事儿啊！刘响盯着他，郑中瞪着他，只有付军冲他点了点头，随后张富定下心神，“是！”
“哼！”刘响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可算是走了，”张富擦擦额头，“哎，这叫什么事儿啊。”突然张富心头一紧，一声略有嘶哑咬牙切齿的声音传了过来。
“张队，恭喜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