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李世民微服细柳城，程咬金喜点鸳鸯谱（下）
第三回 李世民微服细柳城，程咬金喜点鸳鸯谱（下）
李世民只让程咬金跟了进来，余者侍从皆守在门外。宝康王落座，铁利等几个侍臣站在他的下手处。李世民斜睨了铁利，却见他极眦怒目好似要活吞了自己，李世民嘴角一勾：“看来你们的草原第一勇士不服呀。”铁利指着他怒道：“我不服！射我头发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咱俩再出去比摔跤，我非把你这个李子天抓起来，吊着打，李子天打成天子李。”宝康王本想对这气话一笑了之：“李子天……天子李……”可细细想来，他蓦然从起身，冲到李世民面前：“你……你……你叫什么？”李世民一手摇扇，淡淡地道：“李，李唐的李。”宝康王眼睛都直了：“你……你是唐王，李世民？你怎么会在这？”李世民冷笑了一下，把眼一凛：“ 宝康王以为朕会在哪？在长安？在武德殿为你区区几万狼卒，将我唐军困在木阳城而急得焦头烂额？殊不知朕早已将你这细柳城摸得一清二楚。”铁利上前喝道：“李世民！你好大的胆子！两军交战之际你就带了几个兵丁闯我北漠，你会为你的鲁莽付出代价！”账内亲卫跃跃欲前，程咬金手搭在佩剑上，护在李世民身前。李世民双目闪着雄光，冷冷地道：“你以为朕的身后就这几名侍卫吗？朕的身后是整个大唐！天子一怒，流血千里，伏尸百万，铁利王子若想逞匹夫之勇，尽可一试，试看彼时，你北漠还能存几人！”帝王之威似一只无形的大手推着宝康王往后一跌，弓身行礼：“唐王在两国交战之时，仍敢潜入敌城，这份胆识与气魄小王敬佩不已，大唐虽是新立之国，然国力之强盛非我北漠弹丸小国可比，我北漠出兵不过是被动迎敌，实属无奈之举啊。”一旁的程咬金不乐意了：“哼哼，这么说，倒像我们欺负你们了一样，明明是你们北漠先不守信用，当年谈好的岁贡，你们年年减，还在使臣脸上刻上对大唐大不敬的字，我们才打你们的，现在你们还委屈上了？”宝康王瞠目：“这……这……这从何说起？我北漠年年岁贡按时按数交纳，从未私自克扣，再说什么对唐大不敬的刺青，本王就更不知道怎么回事了。”程咬金眉毛倒竖，挥动着手指：“你把周衡找来，看看他脸上是不是有‘灭唐’二字，要是没有，我程咬金给你们牵马！”宝康王听得周衡刺了如此大不敬之语，先是双眼一颤，而后满头疑云：“不可能啊，周衡回来时脸上是有东西，不过是烙铁印，他说是你们大唐对他用刑。”程咬金怒道：“你放……”李世民搭手拦下他的话，接道：“我君臣二人无意在此饶舌，宝康王大可召周衡来，一问便知。”
周衡不知宝康王为何突然就召见他，他只见宝康王坐在王座上，面色阴沉，迟迟不叫他起身，良久，才开口道：“周衡，本王问你，你前去大唐纳岁贡之时，大唐皇帝与你说了什么？又对你做了什么？”周衡一肚子疑惑，把那天奏禀的谎话又说了一遍：“禀狼主，那唐王李世民构陷我北漠连年削减岁贡，还不顾臣持节使臣的身份，对臣施以烙刑和鞭刑。”周衡话落，身后突然响起一人声：“周衡！”如钟鸣，如玉碎，周衡的身子不由得一颤，抬头一看，怔怔地跌坐在地上：“李……李世民！”李世民开口道：“你再说一遍！朕与大唐何时亏待过你？北漠的岁贡，你身上的鞭刑与烙印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今日在此给朕、给宝康王一个解释！”周衡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宝康王便明白其中必有猫腻，抬手命旁边的侍臣道：“来啊，传书录，命他带着贡单来见本王。”书录即书记之人，每逢北漠颁布重大法令或重要礼仪，都由书录进行记录，归署存档。一盏茶的功夫，一官员捧着书盒上前。宝康王说道：“书录，将我北漠近三年的岁贡礼单呈与唐王御览。”李世民展开书折，通览了一遍，随后扬手扔到周衡面前，冷笑道：“周衡！你自己说！为何你给朕的贡单与你北漠书录所记大相径庭！你该作何解释？”周衡浑身乱战，偷眼望向铁利，铁利不去看他，随意地撩拨着衣襟，腰上的长命锁叮当作响。周衡蓦地大声喊道：“是我！是我！是我一时财迷心窍，私吞贡品，又怕狼主怪罪，就想出了离间计！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犯下的。”李世民睥睨着他：“岁贡兹事体大，当中有无数人经手，光靠你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说！幕后主使是何人？”周衡不迭地摇头：“没有……没有……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人所为。我恨北漠，我恨……”忽然，周衡双眼甫一瞪大，而后便倒在了血泊之中，铁利站在他身后，“噗嗤”拔出剑，暗暗松了口气，拱手道：“父王，都是因为此贼，挑起两国战争，我北漠绝不容许有此贼存活于世！”宝康王捻须点头道：“没想到两国之争竟是因为此贼从中离间，如今贼已死，误会解除，两国可以停战了吧。”李世民和程咬金对视了一眼，对这结果早已心知肚明。李世民淡淡一笑：“既然私吞贡品的元凶已伏法，战争再拖下去对两国百姓也无益，朕便不计从前之事，与北漠停战，重订盟约。”宝康王转忧为喜：“真的？唐王果真不计前嫌？”程咬金摆手笑道：“我们陛下可是说一不二的，你们赶快退兵拟盟约吧。”
宝康王将李世民等人迎至细柳宫正殿，后便下去与大臣商议停战事宜。李世民笑觑着程咬金：“程卿，你何时变得如此平和了？朕记得你说过，一天不打仗身上就长虱子吗？”程咬金讪笑道：“嗐，我老程也不想百姓受苦受难嘛，再说，大唐与北漠停战，我也能去找儿子呀。”李世民关切地问道：“哦？程卿，铁牛贤侄找到了？”程咬金点点头：“是啊，上次从北漠回来偶然遇到的，那小子，真的跟我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等两国停战了，我就把他接回来。”李世民笑着拍拍他，笑道：“好好好，等铁牛贤侄回来了，一定要带给朕看看，朕要准备一份厚礼。”程咬金点头如捣蒜，遮不住满脸的笑意，满口答着“好”。
宝康王同御史一同进殿，捧上停战合约交予李世民，只待回长安盖上金印，两国便可正式停战。李世民颔首道：“好好，大唐与北漠此刻便是兄弟盟国了。朕此次微服细柳城，得遇宝康王，化两国干戈，不如宝康王不如与朕同回长安，让朕做回东道。”宝康王先是一惊，而后颔首笑道：“此事甚好，本王还从未去过大唐呢。”他捻须又说道：“此次议和，本王还有一事相托，还望唐王相允。”李世民问道：“哦？何事？”宝康王咂咂嘴，讪讪地道：“本王有一女，名叫屠炉，按你们中原的说法，小女已过及笄之年，也该许个好人家了，本王有意，为她选个大唐女婿，也可做我北漠与大唐盟好的见证。”李世民点点头，思索着：“我李唐宗室适龄男子都已定亲，”他转过身向程咬金道：“不知国公府可有适龄男子？必得品貌端庄、人品贵重，万不可委屈了屠炉公主。”程咬金摸着下巴。想了想：“嗯……宝林太毛躁，段林段木、腾龙腾虎跟公主身份不配，怀玉倒是挺稳重的，但是今年春上已经和晋阳公主定亲了，要说符合条件的只有罗通了。”李世民双眉一蹙，问道：“罗通是何人？”程咬金答道：“就是越国公罗成的儿子呀。”李世民沉默了一会：“哦……原来是他呀，当年他父深陷淤泥河，为国捐躯，朕欠罗家一条人命呐。”程咬金嘿嘿笑道：“那正好给罗家找个好媳妇儿啊。屠炉公主我见过，那小丫头长得真叫一个水灵，比我家大丫头都好看，罗通这小子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人品我老程可以担保的，绝对没问题，也不小了，月娥妹子跟我说过好几回，要把我家大丫头说给他，我都没答应，如今正好把屠炉公主说给罗通，简直配得不能再配了，我老程帮你们保媒。”李世民赞道：“好！到时候朕亲自为公主和贤侄主婚！”宝康王拱手道：“那小女的婚事就请唐王和鲁国公多担待了。”
宝康王携铁利等人访唐，长安城花团锦簇，日日有笙歌，夜夜有宴饮。一夜，侍臣王升跌跌撞撞跑进来，禀道：“不……不好了，皇上，鸿胪寺来人禀报……”不知王升所禀何事，且看下回如何分解。
—本回完—
下一回二代目们就该出来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