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山河令
见状,周子舒怕她会受刺激,便暂时没有和他说,只是将白柔抱入了怀中。
“已经没事了,放心吧,还要再休息休息吗?”
下一秒衣角就被白柔轻轻拉住了。
然后就见她眼睛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可以……可以下去走走吗?……我睡了很久?……”
闻言,周子舒深吸了口气,便连忙也将她抱出马车。
温客行看着阿絮怀中的白柔。心口控制不住地疼,不一会儿便密密麻麻地蔓延开来,直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也都跟着一起微微泛起疼来。
他们伤害了她,这是毋庸置疑的。
“小丫头,好点没,你们这俩小子可……”
“老不死的!”
叶白衣的话都没说完,温客行的声音就立刻响了起来,打断了他马上说出的话。
这边周子舒先领着白柔小河边走去,看着他们走远,温客行才转头看向叶白衣。
温客行闭了闭眼,“成岭练好你的武功,老不死的你不多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怎么,你不承认?”
一听到叶白衣的话,温客行便猛地睁开了双眼,“她是我的妻子,是我对不起她!”
“那小丫头的师父我也有些交情,你俩傻小子做了就别认账,不然我都饶不了你俩”叶白衣一下就急了,“这小丫头受苦了,我看见她时,都想打死你俩算了,十多岁的小姑娘被你们折腾的死气沉沉的,差点没把我吓死。”
闻言,温客行猛地捏紧了拳头,“我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了,任何人都不能。”
一道熟悉的声音便瞬间在几人的耳边炸响开来。
“叶前辈你们,在说什么呢?”
他们动作一致地转头朝站在树下的白柔看去。
只见她的身上正穿着,温客行给她准备的斗篷,如瀑般的乌黑长发其中一部分仅被一根白玉的簪子绾着,剩余的发丝全都披散在斗篷上,瞳仁乌黑,脸色包括唇色都有些苍白,一眼看过去,她虚弱的厉害。
下午的风有些大大,吹动着她翩跹的裙摆,吹动着她头顶上方盛放的绿树,树枝摇曳,有几片树叶落下,落到她的鬓间,却给她更添了几分脆弱易碎感来。
温客行失神一般盯着白柔漆黑的双眸“没什么,我们在说成岭这傻小子练的武功,阿絮应该再给他加练才是。”
“温大哥别总欺负小成岭了”
白柔的声音很甜,比蜜饯还要甜,夹杂着一点点恰到好处的娇气。就只是那么看着他,黑亮的瞳珠里倒映的全是他的模样。
正当白柔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要这么高强度的让成岭练功的时候,身旁扶着她的周子舒他开了口,“要练功,吃苦是必须的,他过了练武的最佳时机,所以肯定是要加强的!你别担心,我心中有数的。”
马车已经慢慢的在路上行驶了一段距离了,车内却始终都是一片寂静。
靠在马车车壁的白柔,眼睛一直盯着被风不断吹起又自然落下的车帘,好似已经出了神。
一直不放心他一个人的温客行就坐在马车这一头,视线从白柔上了马车之后,就再也没离开过她的脸庞,他看着她的眉毛被青黑的螺子黛勾勒得又细又长,看着她纤细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浅色的阴影,随着马车的晃动,那光影也跟着一起微微颤动着,白皙的脸庞泛着微微的粉,不浓不淡,颜色正好……
可能是马车晃动的太有规律,也可能是身体本就虚弱,靠在马车车壁上的白柔,眼睛眨动的幅度越来越小,越来越弱,最后竟控制不住地睡了过去。
这头的温客行一注意到白柔的动静,手立刻放到一旁的他早早为她备下的披风上,他动作极轻地捞起那件披风,抬手缓缓往棠宁的身上披去,披风刚披好,车窗外扬起的一小阵微风就吹乱了她额前的发,他慢慢的把她抱进他的怀中,尽可能的让她睡的更安稳些。
初夏的晌午,阳光并没有太强烈,透过叶片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人的身上,看着小姑娘的平静的睡颜,温客行多么想告诉她,傻丫头,你已经找到我了。
—————————————————
晚上,在客栈大堂用完晚膳,白柔便早早的就回了房间休息。
却不想她才刚铺好床准备歇息的时候,房间的房门就被人从外头敲响了。
听到这声音的白柔轻轻拉开房门,然后就看到温客行正提着盏花灯站在了她的房门外道,“这边的夜市很漂亮,我们一起去看看可好?”
白柔顺着温客行的话语下意识朝一侧的窗户看了看,这才发现客栈外头夜色下,显得格外耀眼分明。
还没收回视线,温客行已经把花灯放到了她的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