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镜双城
“阿柔，”苏摹抱紧她，险些失去她的恐惧让他几乎堕魔。
他脸埋在她的脖颈间，感觉到她温暖的体温，心找到了归宿，渐渐安放下。
……
白柔身体尚未恢复，苏摹不敢带着她奔波，便亲自照顾着她。
刚醒来的白柔睁着眼，脑子还是迷茫，缓不过来。
她应该还活着吧？
天道应该不至于才是啊！她可没有过多掺和。
白柔抬手想揉揉自己的眉心，却发现自己右手好似被什么紧紧抓住。
黑暗中，她感觉自己的身边有一道略微急促的呼吸，抓住自己的大手也越发收紧，似乎想触碰她，又小心翼翼地害怕伤到她一般。
白柔眨眨眼，努力想看清眼前的人，轻轻唤道：“阿摹？”
他呼吸加重，手指搭上她的脉搏，却没回应。
“阿摹？”
身体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可他还是没有出声。
“阿摹，别怕，我没事的唔……”
话刚落，唇便被堵住，微凉的拥吻夺去她的声音和呼吸，让她原本就还未完全清醒的脑子更加晕乎乎。
白柔凤眸微睁，伸手想制止他，可却被他轻易制住，强势举到头顶，又不让她挣脱又不会让她难受的力度压着，不给她任何反抗的余地，她知道，他见她如此，定是吓坏了吧！
……
白柔再次醒来时，周围已经亮了。
她感觉四肢有些微微的僵硬沉重，腰间被什么紧紧箍着，有些难受地想要给自己换个姿势。
只是她刚一动，搂着的铁臂力气收紧。
“疼！”
她低呼出声，苏摹立即松了力道，赶紧起身，紧张地小心扶着她，不住地问道：“哪儿疼？”
触及他脸上的担忧，白柔心微微一软，“我没事，别担心，因为离着我的辖区内太远了，所以力量的使用太耗费精力了，别担心了，好吗？”
不一会儿苏摹拿着碗，坐到床边，给她喂粥，
白柔咽下粥，“这儿是哪里？”
“碧落海”
她笑，“碧落海民风淳朴，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苏摹不答，只是再舀了一勺粥，递到她唇边。他当然知道，可是当她生死不明的躺在他身边时，那一刻，他觉得他的世界塌了。
白柔也知道，这次受伤严重，估摸着如今她在他心里，就跟轻易就碎的瓷器娃娃也没什么区别。
怎么了？”
苏摹拿出手帕，给她轻轻擦拭嘴角，见她神色有点奇怪，不解地问道。
不是她怎么了，而是他怎么了好不好？
白柔抓住他的手，轻咬了一下唇瓣，“阿摹。”
“嗯？”
“我真的没事了，你别担心了。”
白柔抬眸，看着苏摹，“阿摹，那笙她们怎么样了？我想去看看她。”
“你刚醒，身子还虚，过些日子我再陪你去。”
白柔刚想说除了力量需要慢慢恢复，并没有大碍，可对上苏摹看似温和，实则没得商量的眸光，还是默默地不说了。算了，还是别让他担心了。
……
随后几日，白柔每日醒了吃，吃了睡，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别说去看那笙了，就是出房门，她都踏出一步过。
“阿摹。”
“怎么了？”
“我记得你不是喜欢藏青色的衣服吗？如今好似很少见你穿了。”
“你说过。”
“啊？”
“浅蓝色广袖长袍，穿着好看。”
这事她也是忘了，没想到他却因此，改变了自己一贯的穿衣风格。
白柔也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无奈。
“其实，你穿什么都好看，公子如玉。”
苏摹轻笑一声，“阿柔喜欢就好。”
……
冬去春来，碧落海恢复这以往的平静。
鲛人因为回到了自己的家乡所以也格外的幸福。
白柔微微抬头，看向他，温和淡然，即使在做一件简单的事情，也如同一幅画。
如若不是床笫之间，他总是缠着她不放，看着她的眸光，深邃温柔，眼底却化不去的担忧，她知道他其实非常不安。
可这不安……
白柔满亲亲他的脸颊，指尖绕上他的蓝色的头发，边玩边问道：“阿摹，我还没去看过碧落海，可以带我看看吗？”
听到苏摹的介绍，过几日有庆典，白柔颇感兴趣，苏摹见此，便决定过些日子，带带她看热闹。
殿中，苏摹凝视着怀中熟睡的娇人儿，眸中的温柔几乎溢了出来。
岁月静好，有她在身边，再满足幸福不过。
他抬手，轻轻摩挲她细腻的皮肤，然，看着上面留下的红痕，心微紧。果然还是要再轻一些才是。
“唔，恶……”
白柔突然起身，掀开床幔，身上披着轻纱，靠在床边干呕起来。
苏摹赶紧抱住她，神色紧张，不住问道：“怎么了？”
白柔眉心紧蹙，手捂住腹部，“我的肚子！”
“肚子怎么了？”
白柔还想再说点什么时，突然整个人往下倒去。
“阿柔！”
苏摹吓得脸色惨白，连忙去叫了医者。
……
苏摹他只觉脑子被刚刚那句话轰得昏呼呼的，几乎没了思考能力。
怀孕？
怀孕是什么意思？
不，不对……阿柔怀孕了！
苏摹浅淡眸子里掩饰不住的狂喜。
他有家人了！
太好了，太好了！
苏摹的凝视着白柔的睡颜，眸中划过水色，柔情万分。
只是触及她有些雪白的小脸，他又瞬间紧张了，“那阿柔这是怎么了？”
“可能是因为白柔姑娘身子弱，剩下的便要等白柔姑娘醒过来之后才能知道。”
苏摹脸色一紧，着急问道：“那现在阿柔又危险吗？”
“没有危险的。”
“好，那就麻烦医者了，下去吧。”
“是。”
苏摹坐到床边，眉眼温柔至极。
他执起她的手，贴在自己的侧脸，轻蹭着，转眸看着她的腹部，伸手，有些无措，有些新奇，又十分期待地轻抚着，一丝力也不敢用，就怕伤到他们的宝宝。
有了这个孩子，他们就有了再也斩不断的羁绊了。
白柔黛眉轻蹙，缓缓睁开双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