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

马嘉祺刚刚走下舞台，身后传来了一声钝响，震得整个地面抖了三抖，热烈的掌声像踩了急刹一般迅速消退了，四周变得鸦雀无声。

“啊——！！！！”

女声高亢的尖叫击穿了在场所有人的神经。

马嘉祺回过身去——

一个男人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殷红的鲜血正从他破碎的头颅汩汩涌出，破旧褪色的牛仔外套渐渐被鲜血浸透，血腥气在人群中弥漫开去。

而他灰白的手，就了无生气地搭在距离我脚边不到2公分的地方。

就在我面前，坠亡了……

人群一哄而散，抬着摄像机的媒体纷纷涌上前来，耳畔充斥着混乱的尖叫、脚步声和快门声，唯有我定在原地……

明明不想去看，眼睛却无法移开——

骗人的吧……

这一幕……为什么又一次在我眼前重现了？

马嘉祺正要抬脚向怔愣的钟露走去，有个人来到了他面前——

“硕珍哥哥，我好怕……”缪加扑在了他的怀里。

马嘉祺咬紧牙关，视线刚从缪加身上移开，就对上了母亲阴沉的目光：

“你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她对马嘉祺说。

灼眼的阳光下，风彻尚未竣工的大楼默然驻立在仪式舞台的背后。

深灰色的水泥构成了它的骨骼，这栋楼已搭建起来的起码有20层，如果从顶层一跃而下，正对的落脚点——

……就是我面前的场地。

我颤抖着站起身来，空洞的目光环顾四散的人群。

为什么偏偏挑选在这里……这一天的这个时候……用这种方法，死在所有人面前呢？

我看到了那个女人，她的视线淡淡地掠过我后转身离去了，在慌乱的人群中显得尤为泰然自若……

……是你吗？

……是你谋划的吗？

人潮后退，我又看到丁程鑫定定地站在那，沉重的目光从被媒体包围的死者身上，迟缓地看向了我。

……为什么丁程鑫会来这里？

难道……是你吗？

小女孩：“爸爸……爸爸……！”

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女孩闯进了我的视野，在逆行的人潮里显得那么弱小，一身破衣烂衫在衣冠楚楚的人群中显得那么突兀。

她想挤进围在尸体周边的人，但那些人在她面前有如一堵密不透风的高墙，她试图撞开他们反而被弹倒在地。

她费力地站起身，轻轻抓住了我的裙摆：

小女孩：“姐姐，我爸爸到这来了，你看到他了吗？……”

我战栗着看向她，小女孩眼圈通红，脏兮兮的小脸上隐约有几道泪痕：

“姐姐……”她近乎哀求地看着我。

我僵硬地回头看向横陈的尸体，又被女孩清澈的双眼拉回了视线——

不要看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拜托你……

她突然松开了我，像发现了什么一般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小女孩：“哥哥，你知道我爸爸去哪了吗？”

小女孩又抓住了一个人的衣袖，清脆地开口问道。

那个人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宋亚轩：“爸爸不见了，是吗？”

宋亚轩温和地笑着，伸出手抚摸她凌乱的头发：

宋亚轩：“爸爸不见了，你应该去找妈妈，妈妈一定知道爸爸在哪的。”

小女孩摇了摇头：

小女孩：“妈妈不知道，妈妈从来不管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