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伦】不定抉择

“身份验证成功，飞伦助手。”

“张昭博士请您前往实验室。”

机械声清晰传彻，轻车熟路穿过实验室冰冷单调的自动门。研究所整体构型基调便一目了然，科技感不至于，但每一处都在打破普通人类对现在科技的认知。

悬浮椅前有序排布海量数据，淡蓝色数据屏电子质感的冷光，遵循着映射原理，铺盖鎏金的锐利。

飞伦单手按下操作台上某处金属按钮，密封袋样式的数据收集器被搁置到扫描仪，进行数据传输，反馈给核心控制室。

数据读取成功，悬浮椅前又多出了几排淡蓝色的古文字数据。坐于高位的张昭随手划开几页已经被录入完毕的数据，按下悬浮椅某处特殊按钮。

反重力装置被关闭，椅子上的人随即出现在飞伦面前。张昭抬手看手腕便携式数据收集器，绿白色的兜帽在他仰头的那一刻掉在了肩上。

“你看过了吗？”他面不改色问道。

“没有。”飞伦不擅长于翻看各种数据，更何况是张昭需要的这种级别的数据。

张昭面部表情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毫无波动，只有找数据的时候才会让他露出认真或兴趣的表情。

他递过来一份打印纸质文件：“看看吧，提防下一次。”

不用张昭详细提，穿着进出专门实验服的飞伦刚刚还在扶工作牌的手立刻挪开，拿过了那批文件翻看起来。

谁知道到底出了什么故障。

“张昭，你确定你的实验室真没问题吗？”

坐在悬浮椅里的人单挑眉，淡定又不想被质疑地反驳：“上次，在遗迹旁边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这还能怪到我身上？”

哦，他忘了。

的确不能怪张昭。

毕竟这毫无规律的跳跃性穿越，令他们两个都困扰许久。不然张昭也不会要他去收集那么多关于那个地方的资料，而他自己则是把人关在实验室里四天四夜都没出来。

不眠不休通宵四天，飞伦感叹张昭真是有股好精力。

这就是做科研的必备技能吗？

“我分析了第一次到后面几次的时间间距，发现了一个不太妙的事情。”

“我们的时间正在越来越短。”他摆出一副数据的折线统计图，将时间缩短趋势明明白白摆在飞伦面前。

“所以飞伦，我问你的那个问题，你现在必须回答我。”

听到张昭的这句要求，飞伦思绪陡然拉长，匆匆奔波进四年前的时光。

那是他们第一次进入不同的时空。

这时的飞伦已经是张昭两年的数据收集助手，算是顶替了某位的位置。张昭开放了他们之间共享数据的渠道。

刚刚从一片残破里走出的飞伦拎着张昭配备给他的数据收集器，整理着当天的数据库分类，并且重新规划好数据排列模式，刚抬脚进入虫洞之后，就被张昭拦下，一步都挪动不得。

“别动，这里不对。”

入目不是张昭那充满高级科技感的实验室，而是一片封闭又灰暗的地区，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植物，土石封盖，不见天日。

飞伦闻到了一股很不对劲的味道。

“你来过这里吗？”张昭的穿越时空通常都会留有坐标，所以飞伦很难不去联想是张昭的坐标显示错误。

张昭没回答，只是拉上自己的兜帽，点开数据屏浏览资料。

相处了这么久，飞伦已经能成功从他的表情行为里判断出他的回答。

看来有不对劲。

于是飞伦后退一步，借着数据收集器配备的照明，观察着所处地的景象。

“这里的地形…有点像山洞。”

没有风，却有着形似走廊的空间结构，极为可能是自然溶蚀形成的天然洞穴，应当是比较坚固的。

“这空气里有特殊的成分，屏住呼吸。”突然抬眸的张昭出声，表情是不容置疑。

“这里应该有其他的独立空间，不然山洞的规模明显有点小了。”

数据精密的分析计算得出的结论，可信度高达93.2%，只是他们现在的处境未知，不得不去考虑各种行为所带来的风险程度。

张昭提醒飞伦提好数据收集器，随后目光转向一处墙壁：“不用犹豫了，我扫描过，这处是最薄弱的地方。”

瞬间听懂他的意思的飞伦有点犹豫，说实话，在深度接触之前，他一直以为张昭就是个冷静认真钻研科研的天才少年，无非就是对数据有点兴趣。

张昭瞥他一眼，淡定地说道：“当文明阻挡了获取数据的途径，那么暴力的不择手段也是一种解决方法。”

他对数据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偏执。

飞伦认命，承担起了开凿通道的重任。

墙壁崩裂，碎石飞溅，一条崭新的破裂通道被人砸开，飞伦有时候觉得张昭的科技的确很省时省力，至少高效。

“下来。”张昭一声不吭进了通道，通讯器里传来两个字。飞伦莫名感觉到了一点雀跃的波动。

进入内部空间的确很顺利，至少他们可以放轻松呼吸，不用紧绷着高度警惕的弦。

只是…张昭的目光不定，变幻着投向极其显眼的一处，然后颇有兴味地开口，问处于动容情绪状态的飞伦。

“大英雄？”

飞伦依旧平常的开口，只是声线有些不太稳定：“我想救他，张昭。”

在未知的世界里救下一个人，是很危险的事情，张昭却没有太大的反应，而是继续提问。

“想清楚，你的行为。

会安慰你的好心，还是树立一个敌手？”

这一切是否值得你去做？张昭略带了些轻微的嘲讽和提醒，仿佛触动他那根疼痛的神经，逼迫他权衡利弊。

“我不要再看到有人痛苦。”飞伦的声音坚决而又肯定，就像很久以前张昭最初见到他的时候，怀揣热血，善良又心软。

“行吧，如你所愿。”

这一切行为放在一个人身上很奇怪，但如果是飞伦的话，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是谁都有在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之后留下的勇气来承担这一切后果，但飞伦还是选择了这么做。

无论如何，张昭并不想让自己的数据助手，受到一点良心的责备从而影响状态。

那就这样吧。

“飞伦，”张昭的声音逼迫画面瞬间流转回现在，那一次经历被张昭用学术性语言概括为跳跃式穿越，而之后他们在不断经历这样的过程。

也反复重演那一次经历。

毫不意外，飞伦每一次重复的历史，张昭都以肯定作为答复。

但他们也收集了很多那个世界的资料，用于研究跳跃式穿越的规律，借此来摆脱这种不定向穿越，摆脱掉时间玩笑般的局面。

两个世界的时长此消彼长，一方迟早吞没另一方。

是张昭结合海量数据权衡分析，所得出的最后结论。

“我的数据显示，被吞没的会是这个世界，它在我们分开后出现了裂缝，并且在不断扩大增长。”

“飞伦，如果你要在这里，我就不奉陪。”

张昭很人性化地提供了选择，而飞伦却用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去纠结与抉择。

只是问题终将来临，飞伦闭上双眼，深吐一口气，慌乱地扫过那些数据，恢复镇定之后，他扭头看向了张昭。

那双眼睛里的凝重与痛苦比任何时候都要谨慎夺目，张昭看得出飞伦已经做好了抉择，拿出了少有的耐心来等待大英雄作出回答。

“跟你走，说好了的。”

人必须向前走，

不要放任你的心灵旅行旧梦，

那样只会在回忆的淘洗下迷失自我，最终万劫不复。

张昭没有回复，而是随意划痕开启了时空裂缝。

就好像飞伦的选择在他心中无足轻重，但他的确给够了时间和精力，也算得上是另一种尊重。

“绝不反悔。”那道回答的声音铿锵有力，张昭倒是轻笑，用从前同样的眼神看着飞伦，只是少了嘲讽般的自作轻视。

那两道身影渐渐被虫洞吞没，随后迎来的，是新世界的探索。

至于原有的旧世界？有人只是将它视为必然崩塌的文明，有人却不舍而狠心的扭头，在深深的看过一眼之后，踏上了前者的路。

交代了一下世界观背景，以及线索合理性，或许还有两人的一些聚集背景。

当然要经历才能更好地融合新世界啦。

希望两个人愉快吧。

昭伦有很长的磨合的道路要走，但他们前期主要是提供线索。

不要错过任何一章哦，少了会看不懂的。

感谢配合和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