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对不起。”

艾孝一开口，说的还是这个，她不安地看向宋多黎，等待对方的表态。

宋多黎语气不善，“你又做了什么吗？”

嗯？什么意思？艾孝盯着她的眼睛，试图弄明白她在说什么，但是没有成功，依旧是一头雾水。

没等艾孝get到宋多黎的言外之意，她自己倒是被这几秒钟的眼神对视烫得生痛，把视线挪开了，开始看别的地方。

艾孝摇头，“我最近可没时间做什么啊。”

“那你对我说什么对不起？”宋多黎语速快得她几乎听不清了，似乎有些不耐烦。

“我，之前……”艾孝刚起一个话头，又被宋多黎抢断，“你之前哪里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艾孝呆住了，看着宋多黎眼睛里写满嘲讽，“在你艾孝心里我多霸道啊，我就是一个很坏的人对吧。”

“从来都是你什么都没做就要向我道歉，我却不会向你道歉，但你不会在意我是不是做错了，因为你已经在你心里对我做了最坏的预设，是这样没错吧？”

是宋多黎说的这样吗？

艾孝说不是。

“我没有那样想过。”她语气真挚，是真的从来没有那样想过，宋多黎做的很多事情并不全对，她也曾经生气过，并不是像宋多黎说的那样艾孝毫不在意。

但是生气也只是生气，还是谈不上讨厌她。

宋多黎对艾孝好的时候好得过分，坏的时候也让人牙根痒痒，她极端，反复无常，能把人捧上青云，也能将人踹进泥沼。

但艾孝躲着她并不是为着这些原因，因为某种程度上艾孝自己和宋多黎实在很像，她自然也能够理解宋多黎行事其背后的动机。

就像上次韩王浩问她24年末转会期时的事，无论外界如何误解，无论宋多黎当初究竟是什么想法，艾孝都会为她辩解。

“那你是怎么想的？”

“莫？”

宋多黎长吸了一大口气，“我问你，你是怎么想的？”

“我为我隐瞒自己性别的事感到抱歉，特别是给你造成误会，我很抱歉。”艾孝深深地鞠了一躬。

宋多黎冷哼一声，“果然是这样啊，如果我今天没有来，你应该以后都不会再见我了吧？”

她一语中的，艾孝也不打算反驳，只是宋多黎说的这话，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有些偏离艾孝最初的设想。

宋多黎在生气，但责备她的点很奇怪。

艾孝试探着靠近一步，“如您所见我是女生，如果您还想和我见面的话当然可以，但是……”

“但是什么？你明明之前就可以告诉我的，难道我会揭发你的秘密，还是我会因为你是女生而将你赶出DK吗？”宋多黎更生气了，整个人现在看起来像个气鼓鼓的河豚。

哦，不是来和她绝交的，看出来了。

艾孝再次深深地鞠了一躬，“您不会，您是好人。”

“你少来！又在撒谎，你就是那样想的吧，还有在我对你表白之前你就已经开始疏远我了，就是因为我是女生对吧？”

这个艾孝倒是不反驳，“是。”

“为什么，你厌女啊？”

“不知道你记得吗？有一天你跑来二队跟我聊天，说你前一天梦到我了。”艾孝回想着当时的情景，那件事于她至今仍历历在目。

但做梦的宋多黎本人却对这件事毫无印象，“然后呢？”

“然后你告诉我，你梦到你叫我带你上分，我不愿意，你就没有继续叫了，因为你怕我生气，所以那天特意跑过来看我有没有空带你。”

当时她就在想，她艾孝是谁啊，她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人吗，竟然能让宋多黎堂堂DK大小姐害怕她生气。

不提那只是一个梦了，就算是真的发生在现实中，那也只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宋多黎居然会害怕她生气。

这个小小的潜意识梦让艾孝意识到宋多黎对她的感觉很不妙，宋多黎不再是因为艾孝给她代打故意玩那些猛男英雄就举报她报复她的那个小女孩了。

或许因为艾孝本身是女生，更了解女生也懂得分寸，所以导致宋多黎对她的好感在一众男性中脱颖而出。

但艾孝自己知道这是不应该的，于是从那一天开始，她开始疏远宋多黎。

“后来我对你表白的时候你一定在想，啊，果然这种事还是发生了对吧？我让你很有负担吧，毕竟你拒绝的是DK大小姐。”宋多黎自嘲地说。

艾孝点点头又摇摇头，“确实是那样想的，明明都已经离你很远了，为什么还是会对我说喜欢呢？但是说负担，那倒是没有。”

再后来她们俩的关系就陷入了两难的沼泽，见面或者不见面都不好，高傲者低下姿态后被拒绝，另一方却有口难开无法坦白，都不必赘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