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智能圆寂
杨三杨经生与陶绍景默契配合，率领着队伍高效地清理着战场。此时的他们如同精密运转的齿轮，每一个动作都充满力量且干脆利落，那些妄图负隅顽抗的敌人，在他们的面前就如同风中残烛，很快便被一一消灭，战场上渐渐恢复了平静，只余下一片狼藉见证着方才的激烈交锋。
接着迅速占领有利地形，防止地宫内敌人出来，静等来犯之敌。
随着最后一声枪响渐渐消逝，一群腰间扎着布带、衣着朴素的农民模样的人匆匆赶来。为首的那人走上前，目光中带着几分钦佩与真诚，对杨队长和陶队长说道：“杨队长、陶队长，还是你们的人马攻击力强啊，我们得多多向你们学习才是！”
“钱队长，我们队伍攻坚克难的本领有待提高，今天确逢我弟杨五到来，助了我们一膊之力，才能在付出最小的代价，八比三十二人！”杨三杨经生说道，“老五，过来这边！这位是水上游击队的钱队长！”
杨三杨经生正欲向杨五介绍钱队长，那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视，带着几分郑重其事的味道。当介绍的话语刚刚落定，杨五便朝着钱队长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准备迎接对方的回应。然而，钱队长只是慵懒地抬了抬眼皮，那眼神中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轻蔑，仿佛杨三对杨五的推崇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桩。他连最基本的点头致意都吝于给予，只是略带敷衍地瞥了一眼，随即又将视线移开，那态度冷淡得如同冬日里凛冽的寒风，令现场气氛瞬间凝固了几分。
杨五捕捉到了钱队长眼底那一抹若有若无的轻蔑，心中顿时泛起一阵不悦。他转过身，走向梁虎寨的兄弟们，语气中带着几分抱怨：“三哥，以后别再拉我跟那些态度不好的人搭话了，实在没什么必要。”
“老五，你怎么能如此轻率地评判呢？此次任务若无水上游击队的支援，我等必将陷入腹背受敌的绝境。以我们现有的装备，在那样的情况下，极有可能全军覆没啊。上级所制定的围点打援之计划，乃是深思熟虑后的决策。我们负责围点攻坚，而水上游击队则承担起打击来援之敌的重任，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他们又放了几枪？湖面上的鬼子已经被我们送去做鱼食了，还有没有其他漏网之鱼？别在这给我故作高姿态！甭管你们是想怎样美化自己，在我这都行不通。刚才我还寻思着告诉你们那湖上鬼子汽艇的位置，让你们开走呢，现在啊，懒得搭理你们这一套！”杨五说着，便径直朝智能禅师奔去。
杨三敏锐地捕捉到了话中的余音，意识到若想得知汽艇的位置，从杨五这里怕是难以如愿。他望着杨五那副神情，心中已然明了，钱队长的话语确确实实地伤了杨五的自尊心，犹如锋利的刀刃划过平静的湖面，泛起层层波澜。于是，杨三明白只能另寻出路，转向梁虎寨的三当家那儿去打听了。
智能禅师此时此刻宛如风中残烛，气息微弱得仿佛下一刻便会消逝。他勉力抬起双手，试图合十，却因气力不足而颤抖不已。杨五赤足接近的脚步声传来，智能禅师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看清来人是杨五杨根生后，一抹凄凉的笑意浮现在他那满是沟壑的脸上。“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智能禅师的声音虚弱却又透着一种决然，“杨施主果然守信如一，贫僧一生向善，只结善缘，奈何世间恶念难防。能在贫僧即将圆寂之际见到杨施主，亦是一段殊胜的缘分啊！”
“大师，我带你回大悲寺吧！”
“今日便是贫僧圆寂之时了。幸得诸位相助，老衲才能保全这宝藏，不让它落入东瀛异族之手。此乃大幸之事啊！”
“大师，你不要再说话了，我背你回寺吧！”
“杨施主，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大师，您没有做错什么！”
“全寺的僧人与香客，皆因我的优柔寡断而丧生，这不是我的错，又该是谁的错？”他声音低沉而压抑，话语中满是对自身深深的自责与痛苦，仿佛每一字都带着千钧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老者长叹一声，目光深邃而悠远，“人各有命，富贵在天啊。唯有知足常乐，不为贪欲所困，不被嗔念左右，内心方能真正平和。他们之所以落得如此下场，归根结底，是那深入骨髓的贪嗔蒙蔽了心智，这才一步步走向了丧命的深渊。”
“怎解？”
“一切皆因果，一切皆轮回！”
既然一切皆为因果所定，那么智圆与智方进入地宫亦是因果循环下的必然。就让他们在地宫之中深刻忏悔自己的过错吧。“封洞！”随着这声令下，仿佛也隔绝了他们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只留他们在那幽深的地宫中直面自己的内心。
“怎么封？”
“阿弥陀佛，请杨施主搬走残躯即可！”
“行吗？地宫中的湖匪和鬼子如果凿穿洞壁怎么办？”
“断龙石下，地宫里自动压缩空间，脚下之地也会沉入湖底，鬼神无措！”
“既如此这般，走了！”
“搬起我，快跑！让游击队员们迅速撤退！”
“三哥，让队员兄弟们快速撤退，这个地方会迅速被湖水淹没！”杨五跑到杨三杨经生跟前说道。
“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是开门水退，封门淹水！”杨三杨经生的语气中满是惊惶，他猛然间似有所悟，“而且淹水过程中会形成迴旋流，那股力量足以将湖面和岸上的物事悉数卷入湖底，陷入其中者百死无生啊！”想到此节，他急忙招呼陶绍景队长和钱队长，一行人匆匆向裴家庄退去。
杨五看到游击队员全部撤走，走向智能禅师。
只见智能禅师双手合十，囗诵经文：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大师，可以走了吗？”杨五见智能禅师的声音渐渐微弱，小心翼翼地出声探问。话音刚落，只见智能禅师的头颅缓缓垂下，杨五忙上前轻试其鼻息，这才发觉智能禅师已然圆寂，一股悲怆之情不由自主地涌上心头。在这庄严肃穆的氛围里，杨五静静地伫立着，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智能禅师那曾经充满智慧与慈悲的目光，此刻虽已闭合，却依旧在他心底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
看到智能禅师那平静得仿佛睡着了一般的面容，杨五只觉心中一阵刺痛，他缓缓退后五步，双腿一弯，“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双手捧起，重重地叩下，“咚——咚——咚——”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他的心尖之上，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沉闷而庄重。他低声念道：“大师，请安息吧！愿您往生极乐。”
杨五环视着周遭的环境，地宫入口宏伟壮观，约莫十丈宽、两人高。地宫地道内不见石狮的身影，石壁上却刻满了狴犴与貔貅的神秘图腾。踏入地宫那一刻，一道巨大的石块映入眼帘，其下赑屃负重，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沧桑。正当杨五细致入微地观察着地宫内外的情况时，隐隐的脚步声从地宫深处传来。在这片死寂的空间里，每一声脚步都如同惊雷般清晰可闻。杨五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搬起智永禅师的身躯。就在那一瞬间，脚下传来了令人胆寒的“咔嚓”声响，紧接着，身后也响起了同样的声音，此起彼伏，连绵不绝。杨五心中警铃大作，不敢有丝毫停顿，抱着智永禅师向着裴庄的方向疾驰而去。
智能师傅曾言：“地上种了菜，便不易长草；心中怀善念，则难生恶。”此话恰似一盏明灯，照亮人际交往之道。人与人相处，当秉持成人之美之心，胸怀容人之量。以善为本，方能在纷繁世事中坚守内心的纯净与美好，宛如肥沃土地上茁壮成长的青蔬，既充实自己，又不让杂草——那代表着恶意与狭隘的东西——有滋生蔓延的机会。
古人云：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随着杨五脚步疾速前行，身后那仿若万马奔腾的浪涛声紧紧相随，这声音犹如死神的召唤，每一下翻涌都重重地敲击在他的心上。杨五不敢有片刻停顿，更不敢转身向后看上一眼，因为他深知，那迥旋流一旦把自己卷入湖底，便是再好的水性也难逃厄运，只能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终于听不到浪涛声，杨五也是气喘吁吁，回望来时路，自己一口气跑了大约有四五里地。
看着胸前的智能禅师，依然双手合十，身体已僵硬。
杨三杨经生队长和陶绍景队长带领队员带着担架过来，把担架放在地上，杨五把智能禅师遗体放在担架上，试图让其躺下，摆弄几次，甚至杨五脑袋叩破了，智能禅师遗体仍然呈打坐状，一众人都茫然失措。
陶绍景忽然眼前一亮，灵光乍现：“杨五，别再费力折腾了。得道高僧圆寂时确是这般坐化之态，可我们没有妥善保存肉身的条件，即便入土为安，大师的遗体也难以真正安宁。鬼子高层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寻找大师遗体。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其焚化，之后再行安葬，如此才能确保大师真正安息！”
“然而我们淮宝地区并没有焚烧尸体的风俗，若贸然这么做，便是对逝者的大不敬啊！”一旁的队员忍不住出声，语气中满是忧虑与敬畏。那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仿佛每字每句都承载着对传统的尊重与对生命的哀思。
“智能禅师是僧人，不是寻常人，将其焚烧是最好的处理方法！”陶绍景说道。
于是众人拾柴火焰高，一会儿功夫众人捡拾一堆柴火，杨五恭恭敬敬地安顿好智能禅师的遗体，让其端坐在柴火之上。
杨五端坐在柴火近旁，掏出智能禅师的木鱼，虔诚地敲着木鱼，口中念念有词，一众游击队员们也不知道杨五口中所念，一脸懵逼地看着杨三，杨三双手一摊，告诉大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看着杨五一头短发直立，也不象曾经出家为僧过，也没有听说过带发出家（俗家弟子）过往。
“杨队长，点火吧！”陶绍景走到近前说道。
一众游击队员齐向智能禅师的方向行军礼。
杨三对杨五说道：“五弟，点火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