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如歌44
“那他后面没有继续为难你们吗？”看他们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何晏倒是不怎么担心。
不过，既然孙凌如此嚣张，那真的会乖乖吃瘪，识趣地不打扰吗？毕竟一听就是个横行霸道多年的主儿。
“为难了啊，带了一群人，但是他又打不过我们，被扒光衣服吊在城门口。”漆清梦停笔，问：“你们今天在城里没有听到别人讨论吗？”
不应该吧，那么轰动难得一见的壮观，怎么可能不到一天就没人讨论了。
何晏想了想，好像，是有听到那么一点，但是并没有太过关注。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
扒光衣服，吊城门口。
啧啧啧，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羞辱人的办法，用来折磨恶人，听起来倒是解气。
“那你们还敢出现在这。”
冷不丁的，肖珏提醒。
漆清梦笑而不语，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障眼法，降低了他们的存在感，这边人来人往的，不会让他们被注意到。
肖珏和何晏能够看到他们，无非是他们愿意被看到，不然也会下意识地忽略掉。
“能出现，但不代表能站得久，待会儿我们就得跑了，孙凌面子里子都丢了个干净，现在定然恨不得将我们千刀万剐。”
漆清梦笑嘻嘻地说完，一点也不带怕的，一看就十分有底气，似乎是有什么倚仗在。
肖珏眼底带着探究，却没有轻易开口询问：“关于孙家的事情，你们掌握了多少？”
“不多不多，也就知道他们后院埋了很多具尸体镇压，还有收受贿赂的账簿，其中有一本是跟徐丞相有关的。”
肖珏：“……”
何晏：“……”
你确定管这叫不多？
账簿已经是十足有力的证据了，更何况是后院中的死尸。
本来以为只是一个可靠消息，没想到他们连证据都差不多齐了。
“账簿后面再给你们。”
漆清梦指着手里的小像和信息，“我们没有多少人可以用，但是封云将军和飞鸿将军就不一样了，帮忙查查呗，这些失踪女子的家人，能联系一下就联系一下。”
“孙府后院那堆尸体，总该得有人来认领，不能让他们埋在那种地方，她们的家人，估计会很急切。”
虽然，带过去的不一定是好消息，但是，至少是个准确的消息。这样的噩耗，总是要接受的。
总比死无全尸、不知下落好。
“我让飞奴去。”
肖珏一口应下。
这样的事情自然不能忽视的，毕竟受害者都是无辜的良家女子。
李相夷吹了吹手里的纸张，等确定墨迹干涸了，加上漆清梦的那一份，直接递过去。“那你们把这个拿去吧！”
“失踪的女子里，有几个是当地富商，富商都是上缴税款多的，跟孙祥福关系就算不紧密，来往也不会少，如果借此入手，后面也会顺利不少。”
肖珏双手接过，微微颔首：“多谢！”
这个办法确实不错，而且，还解决了一个很大的问题——掖州卫的军粮军费。
自从来到这里，孙祥福就开始拖欠起军粮军费，说不是故意针对，他们也不会信。怎么可能会那么巧呢？
偏偏他们来到掖州就开始收益不好，拿不出钱来，糊弄谁呢？
无缘无故的，为何针对掖州卫？根据孙祥福背靠徐敬甫这一关系来看，这背后有没有徐敬甫的授意还很难说。
就算今日不是因为漆清梦他们的信来走这一趟，后面因为军粮军费的事情，他们也得亲自来跟孙祥福商谈。
“通过昨天，我们也了解了一些事，孙凌在这掖州县呢，横行霸道多年，上头又有父亲罩着，估计也会引得不少百姓不满，孙祥福此人，便是做事再警惕谨慎，他的儿子，会是他最大的弱点、软肋。”
“如果那些富商因此事承你们的情，说不定会给你们捐点钱用。”
李相夷收起写东西的工具，拍干净自己的手掌。孙祥福拖欠军粮军费，还是他们昨日潜入孙府的时候偷听到的。
漆清梦紧接着说：“至于与孙祥福有关的那个徐敬甫，绝对不是什么善类，你们加油，看看能不能把人掰倒。”
“沈元霜的兄长沈元角，死于京城赵家，赵家的背后，也倚靠着徐敬甫。”
反正都是有点沾亲带故。
肖珏眸色暗沉下去，幽幽地打量这两人。他们知道的事情，似乎有些多了。
“谢谢你们，你们这回帮了我们大忙了！”何晏感激地拍着漆清梦的肩膀。
“见义勇为而已，对我们来说，又不是头一回了。”漆清梦扫了一下如今的何晏，笑容明媚至极：“你现在这样，很好。”
恢复女装的何晏，很美。
就该是这样的。
这才是原原本本的她。
而不是需要女扮男装，戴着面具，去十年如一日地当别人的替身。
明明就该是耀眼的存在，而不是被埋没、被蒙尘、被舍弃。
何晏愣了一下。
“真的吗？”
她在漆清梦面前转了个圈，穿着裙子的她，多了几分女孩子的艳丽，人似乎也更开朗了。
不像先前那样闷闷的。
所以漆清梦才说她现在这样很好。
“自然是真。”
漆清梦拿出两个袋子，放入何晏手心。“这是宋夫人托我带来的桂花糖，是她自己做的，给你和肖珏吃。”
本来是一个袋子的，但是两个人分着吃听着又有些别扭，所以她又分了一个袋子出来，一人一袋，刚刚好。
“宋夫人？桂花糖？”何晏想起是肖珏的母亲，转头把另一袋塞给肖珏。“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吃桂花糖啊！”
先前在贤昌馆的时候，她跟肖珏撞在一起，当时肖珏就是带着一袋桂花糖，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对方还有。
肖珏握住袋子，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否认道：“我不爱吃。”
“不爱吃跟带在身上也不矛盾。”漆清梦不以为意，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嘴角弯弯，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是吧，小师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