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仙48

当年花如月被凡人视作妖怪，恢复法术之后并没有选择把那些人灭杀，只找白九思一人算账，单是这一点，就能够看出她的良善。

很多人对于认知以外的东西，是分辨不清的，更何况其中还有他人鼓动，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有人开头，其他的，自然就选择了盲目跟从。

整个九重天，只怕是找不出多少个内心偏向凡人，实力又不错的神仙。

“即便是神仙也会有优缺点，这世间，哪有真正的完美无缺？其实，你的品行已经远胜九重天上的诸多神仙。”

花如月受宠若惊：“我还以为先前之事，神君会对我有所芥蒂。”

“千人千面，我就事论事，萍水相逢而已，没必要对你抱有偏见。”

本来就没有什么交集，了解也都是从小师妹和玄天使者口中所知，真正见到的次数，算上这次，应该是…第二次？

“能当人间的执法者，是我的荣幸。”沉吟了半晌，花如月含笑应下。

“人间的执法者，主要是防止神仙下凡因私欲而引发混乱，你也要规束自身。不要随便在凡人面前使用法术，也不要随便用法术帮助凡人。”

李相夷意味深长地说：“用法术改变凡人的命运，多少是要承担因果的。而且，你无法帮人帮到底，有些时候的帮助，只会给你带来更多的麻烦。”

帮助凡人可以使用其他办法，唯独不能随便用法术。

这是天道的规束。

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维护凡间的秩序，因为人族，是一个很庞大的群体，七情六欲加起来数不胜数，没有人能够一直都事事如意。

从他这句话中，花如月突然明白了什么，瞳孔一颤，视线下移。

原来，如此。

漆清梦撑着下巴说：“人的力量有限，神仙的出现对于凡人来说，就像是曙光，会让他们想要牢牢抓住。”

“而且贪欲无止境，知道有神仙作为依靠，他们想要的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好，甚至是，不劳而获。”

毕竟，没有人不想过得好。

吕素冠觉得很有道理，先前下山一趟，她也见识了许多，山外的世界繁华热闹，各种欲望也会随之增多，求神拜佛之人比比皆是。

神仙，成为他们的一种寄托，如果见到真正的神仙，那种寄托，可能会变成疯狂。

花如月面色戚然。

有泪在无声落下。

所以，她的十安，便是果吗？原来冥冥之中，一切早已注定。

一块干净的帕子放到她手里，花如月扭头看去，落入的，是一双温柔又带着些许安抚的眼眸。

是吕……不，是漆清梦。

“就算是神仙，也并非无所不能，总归是要朝前看的。”不往前看，你就只能停留在那里，或者一直被过去所扰，时间久了，便成心魔。

由神堕魔，不过一念间。

花如月攥紧帕子。

“我明白了。”

“多谢。”

她用帕子擦去眼泪，将涌起的情绪尽数压下，这才不至于太过失态。

“若身负大功德，日后之事，犹未可知。”

话中之意，花如月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