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莲花楼55

李莲花盯着她，笑而不语。

沈清梦撇过头去。

她就开个玩笑而已。

等到晚些时候，两人刚到住宿的客栈，沈清梦收到了掌柜送来的一封信。

回到房间后，她才拆开信来看，信上的字不多，寥寥两句概括了一切：乌家报仇之心犹未灭，虹月已派人清理。

乌家死绝，不过是咎由自取。

沈清梦面无表情地用蜡烛的火点燃了信纸，直到炽热的火舌快触碰到手的时候才放开。

照这速度，岭南那边的消息传过来应该也差不多了，也不知道相夷师兄会在什么时候知道呢？知道消息后，会不会觉得是她在故意骗人。

反正她是不会后悔的。

等到李莲花得知岭南乌家满门被灭，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师妹不是已经放过乌家妇孺了吗？怎么会满门被灭？

目光落在正喝茶看书的沈清梦身上，李莲花犹豫着开口：

“小梦，乌家……”

“死光了。”

她回答的时候眼睛甚至都没有从书上移开过，说话的语气平静无波，好像在陈述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可知其中内情？”

“师兄觉得是我做的？”

沈清梦不紧不慢地反问。

李莲花难得给卡壳住。

是啊，不一定是小梦做的，乌家那般行事作风，想必往日得罪过的仇家也是不少的，小梦可能知晓，但是未必就是她做的，他不该因此怀疑她。

就算真的是小梦做的又能怎样？这一切都是乌家自己先挑起的。

刚在内心谴责完自己，下一秒，他就听见沈清梦说：

“确实是我做的。”

“那又如何？”

她看去的眼神十分冷静淡漠，并没有觉得不妥。“我只是交代手底下的人盯着，但凡他们有复仇的心思，一个不留罢了。他们自己找死，怪得了谁？”

自己找死，怪得了谁？

是啊，怪不了别人。

李莲花默然。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是非对错来衡量，有仇报仇，是人之常情。

“对不起。”

一直有意无意地观察着他神情的沈清梦听到这话觉得意外。居然没生气，看来她还是不够了解相夷师兄。

目前只知道，相夷师兄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从当年相夷师兄成立四顾门的初衷就可以看得出来，他本身是很有正义感的，滥杀无辜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

处境不同，成长环境不同，人的选择也不同，她强求不来别人，别人也要求不了她，若是经历她所受的苦难，比她恶者，不在少数。

反正不是别人杀她，就是她杀别人，二者只能选一。

沈清梦收回目光。

“道歉作甚？你又无错。”

“是我过分了。”

描绘着她冷漠的面容，李莲花心中升起懊恼。“你一路走来腥风血雨，只有手段够狠才能好好活下去，我不该因为我的想法，而去干涉你的决定。“

“你做的是对的。”

想要保护自己，没有错。

是苦难铸就了她现在的模样，他是该去接受她，而不是改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