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雪录91

涉及皇后，燕迟不敢自专，将事情禀报给皇帝。

皇帝挑眉，目光深沉地看了燕迟许久，沉声开口提审万喜。

燕迟得到皇帝准许，立刻带人去抓万喜，而万喜也没有反抗，老老实实跟着走了。

看着情形，燕迟就知道这是皇后断尾求生，万喜就是她丢出的弃子。

若没意外，万喜是不会开口的，但燕迟身边偏偏就有了蓝青这个意外。

万喜沉默着被压进刑部大佬，他在心中打定主意，无论是审讯还是用刑，他都不会开口。

然而等燕迟开始审问时，他的嘴就不是自己的了。

万喜惊骇地瞪大眼睛，双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防止自己再吐露出更多。

燕迟冷冷一笑，沉声吩咐：“拉开他的手。”

两个衙役上前，一左一右抓住万喜的手，将他架住，万喜又不受控制地开始往外吐露隐秘。

从奉皇后命令把宋希闻从御惩司带走，严刑拷打试图问出关于晋王案的秘密，到联合掖庭内侍康博文把他宋希闻的尸身装进夜香车运出宫，由他的义子王翰接手把宋希闻埋到了深山。

过程说的很清楚，但万喜也不知道宋希闻的尸身为何从深山跑到晋王府后院的。

从万喜开口开始，负责协理办案的李牧云和郑府尹脸上都是惊讶和不解的神色。

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明白，明明视死如归的万喜为何一进刑部，燕迟一开口询问，他就倒豆子似的招供了。

李牧云看看燕迟，又看看他身后的蓝青，眼中闪过深思。

审那几个御惩司内侍的时候也是这样，甚至之前审天道社杀人案的时候也是这样，那些嫌犯一开始明明打定主意不招，后来却都莫名其妙地老实招供了。

问题出在审问的人身上，是燕迟吗？还是隐藏在他身后的蓝青？

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若是能掌握这种手段，以后审讯案犯岂不是无往不利？

李牧云的目光虽然隐晦，但蓝青还是感觉到了，他微微勾起唇角，知道自己几次出手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但他不在意，就算有人猜到其中有猫腻，没有证据也只能是猜测。

他抬眼看向李牧云，正好对上对方探寻的目光，蓝青微微颔首，神色平静无波，反倒让李牧云心头一跳，连忙移开视线。

此时万喜的招供已近尾声，他瘫软在地上，眼神涣散如死灰，显然还没从“身不由己”的惊骇中回过神来。

郑府尹捧着记录供词的卷宗，手指都在发颤：“世……世子，这供词牵扯甚广，尤其是皇后娘娘……”

“来人，立刻将康博文王翰捉拿归案！”燕迟冷冷吩咐一声。

接着看向郑府尹和李牧云，淡淡道：“让他签字画押，如实呈报给圣上，都由圣上定夺。”

蓝青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杀死宋希闻的仇人他知道了。

是皇后。

虽然动手的人是万喜那些内侍，可若无皇后命令，他们不会对宋希闻下手。

当初的晋王案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让皇后不惜杀人灭口。

他们越不想让人知道，他偏要挖出来。

大概皇后从未想过万喜会招供，所以康博文和王翰两个知情人还获得好好的，没燕迟派去的衙役抓了个正着。

两人的供词也与万喜所说的对上了。

整理好所有供词，燕迟和李牧云郑府尹进宫见皇帝去了。

蓝青独自回了睿王府，临走前，他弹出一道怨气打到万喜身上，怨气会慢慢侵蚀他的身体，让他变得虚弱，最后死亡。

刑讯杀死宋希闻，万喜有动手参与，而康博文和王翰只是运送尸体的人，所以蓝青没有对他们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