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生命
*先看合集里的人物志
*与历史无关,含0C,原作角色微00C
*主线为抗口援口,剧情参考《长口湖》《长口湖之水口桥》
*用口代替违禁词
*(括号内的算英文翻译,不知道为什么有英文,敏感检测中显示广告)
注:兴国之剑招收了一些新兵以补充人员伤亡,也被编入了第口兵团。
【正文]
[第三章:生命)
Summary :忍耐是为了更好地蓄力,但那不代表一身气力最终无处施展。
“赖华!葛毅!连长叫你们过去!”
“来咯!”“得嘞!”
葛毅和赖华被叫走了,百山这才偷偷摸摸跑到
了杨敏旁边。
百山笑了笑,说:“别生气了,看这个。”
紧接着又把布包打开:里面是一支竹笛。杨敏不禁想起那从邻家传来的悠扬的乐声。
“之前在车上找到的,我又不会吹。”
“行啊你!……不过,我也不会啊,再说,我还罚站着呢。”
杨敏接过竹笛,左看看,右看看,爱不释手。百山看他这么喜欢,摇摇头,笑了笑:
“你要是喜欢就拿去呗。”
“当真?”
“当真。”
“谢了!”
队伍并未停滞过久,不一会便又启程,穿过山
谷弯曲的山路,踏过坑坑洼洼的路面,来到一大片碎石面前。
“各排按四六六战斗队形前进。把电台和译电员集中在二三排中路保护。”肖强镇定自若地下达了命令。
“我随后到。”白野小声地说了句,“一定要一人不少。”
“好。”赖华一行人点点头。
“一会见。”“一定。”
(注:主角团大多都是一排。)
战士们端着枪,一边环顾四周,一边小心翼翼地行进。时不时还有经过被炸死的触目惊心的尸体,崎岖不平的路面上血迹斑斑。
李英和沈安互相搀扶着,还时不时打量着四周。吴凡和姜云峥同样如此,可走了会,吴凡忽然停了下来。
“不对劲。”
忽然,那阵如同收命的轰炸机的引擎声响彻大地,盘旋的飞机活似捕食的秃鹫,虎视眈眈地盯着地面。
“是战斗机!”
“在哪个方向?我去把他狙下来!”葛毅大声问道。
“在我们正前方!来不及了!”沈安指着正前方上空越来越近的飞机惊恐地喊道。
“隐蔽!趴下!”陈雄一边将肖强肩膀按下来一边喊道。
“隐蔽!”“趴下!”
战士们装作已经被轰炸过的尸体,躺在石头上,四脚朝天,活似餐盘里的熟食。
“不许动!动了都得死!”邹韵提醒着附近的新兵们,同时,自己的心里也渐渐不安了起来。
飞机径直呼啸过了碎石地,但战士们却一动也不敢动。没过多久,飞机又飞了回来。
“飞回来了?是发现我们了吗?”刘早不解地问。
“五百公尺,三百五十公尺,两百公尺……”葛毅缓缓倒数着,将怀里的狙击枪掏了出来。
“不能打!”陈雄厉声呵道。
“高度三十公尺,北风,我能打中它!”葛毅不服地顶嘴道。
“这里人人都信!但另一架会叫来更多的战斗机!”赖华也厉声呵道。
这下,葛毅也哑了火,眼睁睁看着飞机从自己的眼前飞过。他顶多能做的就是用仇恨的目光死盯着它们远去。
多么憋屈。
纵然有“神枪手”之称又怎样?两只眼睛只能干瞪眼看着敌机飞过。
他终于无师自通了赖华之前口中说的怀才不遇、一身宏才无处可施。
赖华好似看懂了葛毅眼睛里写着的东西。他一向都那么会观察。
一一不,不如说,在赖华这里,葛毅,如泉水般清澈的葛毅,他早已无师自通地看懂了他的一点一滴。
“忍耐是为了更好地蓄力,但那不代表一身气力最终无处施展。”
赖华如此劝解道。葛毅什么也没说,点了点头。
赖华笔自己更加了解自己。赖华永远比自己会洞察人心。这是葛毅心中万年不变的。葛毅自诩聪明,但在他心里,真正聪明的少之又少。赖华便是其中一员,甚至代替了原本的自己,之前的自己,也将代替未来的自己。
赖华总说:“我是弱小的。”
可在葛毅心中,赖华是深不可测的,强大的人。
“就这么提醒着我,伴着我走下去吧。”葛毅不禁喃喃道。
沈安和李英身为卫生员,亲眼看着害死无数同胞的飞机飞过,自己却什么也不能做。甚至不能在他们死前帮他们合上双眼,甚至没有挽回、没有抢救的余地。
沈安握紧的拳头狠狠砸在了地上,李英在不远处默默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也不禁死死咬住了下唇。
李英突然感觉是自己连累了沈安。
当初去到沈家便是如此。明明沈安才是那个更需要陪伴与耐心,爱与夸赞的人,可自己到来的那日,她不仅要和自己分享父母给她的,还把她的共享给了自己。
李英确实因此渐渐跳出了阴霾,她第一次明白
雏鸟飞起来看见的天空是多么的湛蓝无比。但
一回头--沈安呢?
沈安才是那个更为内向的孩子,尽管满肚子都
是逗李英的话,可又有谁会不厌其烦地帮她呢?李英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可看看自己身上崭新的、带着沈安色彩的新羽--自己是多么的心安理得,就那么自然地“鸠占鹊巢”,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开始当起训导沈安的那个人。
太自私了。李英,你是个自私的人。李英这么想。不过很快就否认了自己--
沈安不会这么想。自己不能输给她。心中对沈安的想法在李英这儿永远只会是陈述句。
“谢谢你。”她发呆般在心中想到。
--我最好的朋友。
这句本该“脱口而出”的话却在浮现之前戛然而止。好奇怪。像满天的肥皂泡。
“算了,那就下次再说吧。”
“ (可恶,达奇,我们回基地吧!)”
“(转了几圈连个人影都没有!)”
“(我的枪都快冻僵了!)”
“(嘿,看见那些死尸了吗?比一比?)"
“ (哈哈,赌十块,看谁打中的多!)”
“(好!)”
“他们改变方向了!”
飞机越发强烈的呼啸如同生命的倒计时。
百山的眼中倒映着澄澈的天,高耸入云的山峰还有极速俯冲而来的飞机。
突然,一枚枚炮弹落下。
沙土如农民播撒的种子般扬在了战士们身上、脸上,全身都是。混杂着朝夕相处的战友的鲜血。刺鼻的腥味在不久前还是温暖的声音,皮开肉绽的尸体在不久前还是战友坚实的身体。
飞机匆匆远去,但战士们却一动不敢动。
杨敏通红的眼眶和溅满血迹的脸在他的人生上歪歪扭扭地刻上了几个大字:
“第一次明白战争对于生命的践踏。”
-一他的人生还在行进,但百山不会了。
百山死了。死在了黄沙里。
杨敏想哭啊,可泪水被自己一次次地憋了回
去。他感到像是一整片海洋的水倒在了自己小小的双眼里。
百山死了啊。他死了啊。
杨敏不得不又想起邻居家的那个哥哥。他也是死在了战场上。战场上的死亡,只会比这个更惨烈。
“山的那边是自由。”
无数人永远被隐形的枷锁困在异国他乡,只为了同胞们的自由的生命。自由的代价太大了。天空的湛蓝原来是可以被血染红的吗。
一-去口口的战争。杨敏这么想到。
“ (达奇,你欠我十块了!)"
“ (该死!再来,五十块!)"
“000的,咱们才走到哪儿啊,绝不能这样死在这儿!”邹韵怒骂道,掏出了自己的手枪。
“来啊,”葛毅深感同意,“我们弄死这帮畜牲!”
“口口和你们拼了!”纵使是陈雄也忍不住给枪上了膛。
“来啊!一排二排打右边,三排四排打左边,听命令,掩护译电员和电台先撤!”肖强忍无可忍,果断且坚决地下了命令。
“是!”
螺旋桨像是西方的死神在挥舞着镰刀,飞机有一次俯冲而来。可西方的神明,又怎会被东方的华夏儿女惧怕!所有战士都进入了一级战备状态,只待肖强一声哨响!
“(地鼠二,地鼠四,这里是长机。请听命令。口战第七师报告有口队正在北二十五区以南集结。)”
“(收到。)”
" (这次有活靶子来!)我们一起干掉他们!)”
(好啊!)"
飞机暂时的远去,战士们终于有了片刻的喘
息。
黄沙遍野,尸骨未寒,哀嚎声响彻天际。比起死亡,活着的人才更为痛苦。
有的战士被炸去了下半身,血,好似地狱的厉鬼,将他死死粘在了石头上。
刘早带着李英、沈安,还有一众卫生员忙得不可开交。战士们开导着同胞,可自己心里又怎会真正的平静如水?
肖强和陈雄,再一次彻彻底底地明白了制空权的重要性。
“天空是口国鹰的领地,陆地是我们扎根的地方。”肖强锤了锤膝盖道。
“正因如此,在战争中我们才各有所长,”陈雄的眼眶不免显示出他的疲惫,“只是我们的伤亡远远大于对方……”
肖强闭上眼,轻叹:“难啊。”
难啊。战争是对于人民的苦难。
姜云峥从一开始四散开来后不久便找不着吴凡了,轰炸过后,吴凡的方位附近更是死伤一片,他的耳朵第一次听不见他原先轻轻松松便可洞悉的气息。
“吴凡……吴凡……”他慌张地喃喃,急切地跑向吴凡的方向。
“我没事。”
一转头,吴凡正在他身后呵呵笑着。
“吴凡!”
姜云峥的喜悦写在了脸上,他不仅感觉耳边的声音清晰得多了,他几乎是飞奔过去抱住了对方。
吴凡毕竟是久经沙场。轰炸时,他灵巧地如一只山鹿,借助漫天飞沙,躲到了一块大石后面,顺带用口体做了掩体。
“我哪会那么轻易地口呢?”
吴凡轻笑着,用右手抚着高了他半个头的姜云峥的脑袋,身后是颤抖不止的左手。
疼吗。疼啊。
他试着活动了一下左手的手腕,刺骨的疼痛如同凛冽的寒风灌进滚烫的血液。
姜云峥眼尖手快,把吴凡的左手抓过来一看:一条深深的伤疤横在手腕之上。他的动作幅度不大,却也让吴凡疼得紧皱了眉头。
“还说没事!”
姜云峥连忙想去喊卫生员。却被吴凡拦住了:
“医疗物资紧缺,能省则省吧。”
他这话不无道理。姜云峥一时闭了嘴。不过到了休息的地方后,还是拿了姐姐生前留下的手帕给他包扎。
“……这样好吗?”
“先担心活着的人,再挂念死去的人。”
月朗星稀,冷月凄风,重峦叠嶂,延绵不绝。
“译电员们和电台怎么样了?”陈雄小声地问道。
“八台损坏,十二台能用。”白野报告道,对此,他无疑是最痛心疾首和自责的那个。
“还好译电员都没有受伤,早点休息吧。”陈雄拍了拍白野的肩宽慰道。
肖强坐在旁边一言不发,手里拿着死去战士们的遗物。
杨敏呆呆地坐在青苍的树下,把枪放在一边。邹韵轻轻走了过来,把枪拿起来,递到杨敏的手边:
“军人不能把枪放地上。”
“……好……”杨敏都声音止不住地颤抖,接过了那把他第一次拿过时无比自豪地枪,死死地抱在怀里。
「“你这是啥?长命锁?”」
「“不告诉你!”」
“……邹韵姐,百山,死了……”杨敏的声音带着颤抖,带着委屈和不解,带着悲痛。
邹韵愣了愣,眼眶有些许酸涩。杨敏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一双装着洪泽湖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她。
邹韵拍了拍杨敏的头:“以后这样的事情,你还会经历很多……有机会的话,甚至会看着我离去。”
杨敏的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与惊恐,他又看了 看自己手里拿着的那个破烂不堪的长命锁,恍然又不得不在心里相信且肯定了邹韵说的话。
"……他家……在哪?”
“山东祁蒙山,临沂,他姓张,住顾家村,他比你还小了两个月。”
杨敏听话,泪水再也抑制不住,他摸着那沾满血迹的长命锁,小心地把它装进了随身的兜里。
“出发了。”邹韵捏了捏杨敏的脸,起身道。
战士们披着皎洁的月光,又上路了。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