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沈夏稚感受到了自己心虚突然变得炽热异常,她抿了抿唇,有了退意。
在背对那人的眼里甚至又退了几步。
阿不思在看清她躲避自己的举动后沉默得厉害,明明短短一天的时间他却觉得难熬地比在早些年霍格沃兹的生活一样,他甚至有些分不清现在的自己究竟该怎么面对眼前这个女孩。
两人的身影被夜幕落下的光亮拖长,倒影在地面形成两道一长一短的影子,一个在这端,一个在那端,总不相交。
阿不思忍着难受告诉自己,或许她有苦衷,她只是个小孩子,也许自己得先听听稚稚的解释。
至少她现在一切安好,安好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
……
站在阿不思身边的阿不福思怀揣不安地看了看不远处的两个人,还没压下对沈夏稚的担心就看见了她身前那抹……怪异的人影?
长卷发,华丽的礼服,以及那夸张到令人不解的发饰。
对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时,他的眼睛眨了眨,素来稳定的表情有了意思皲裂的惊悚。
哆嗦着抬起手,指向前方。
阿不福思·邓布利多:“凯,凯……维斯?”
不怪他惊恐,那张脸在夜色下犹如鬼魅,他是真的……有些害怕。
阿不思其实也看见了那张脸,只有沈夏稚是背对着他们的,而凯维斯是正对着他们,所以那奇葩的造型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捕捉到。
但所有的注意力他都放到了一个人的身上,看了眼现在的位置,沉着声音转过身去。
邓布利多:“先回营地。”
凯维斯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扇子挡住自己,现在想起来的羞耻感一下子席卷上来,整个人脸色红的好似要冒烟。
凯维斯·特拉弗斯:“没事的,不要担心,我们等会好好聊聊。”
凯维斯也看出来了阿不思的表情比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更严肃,那双无波的蓝色眸子一片死寂。
怕小姑娘担心,牵起她的一只手将小猫也抱了过来。
凯维斯·特拉弗斯:“我会帮你求情的,我答应过你。”
凯维斯·特拉弗斯:“大人不会说谎的。”
轻轻地拍了拍她僵住的脑袋,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没意识到是因为不了解阿不思·邓布利多,但沈夏稚很清楚。
-营地-
几人通过门钥匙再次踏足魁地奇世界杯营地依旧是热火朝天的欢闹场景,哪怕已经到了晚上,也有不少的人在四处打闹,大概是明天就是比赛开始的时间,大伙儿都激动的根本睡不着。
刚走到帐篷前,一直沉默的阿不思开口了。
邓布利多:“阿布带凯维斯去找埃非亚斯。”
阿不福思·邓布利多:“哥……我。”
少年淡漠的眸子轻抬,对上阿不福思犹豫的神色。
阿不福思·邓布利多:“那你们好好谈吧。”
凯维斯刚想说什么沈夏稚却比他先一步开了口。
沈夏稚:“凯维斯哥哥,多肉就先拜托你了。”
她示意他先走,其实一路上她想过无数种解释的说辞和谎言,但……没有一种她开口是不带负罪感的。
也是这时候她想起了一件事情,明明让阿不思敞开心扉的她,可瞒他最多事情的也是她。
不是没有想过直接摊牌或者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和情况,这个念头一出来她的脑子里就像按了删除键,瞬间一片空白。
像是某种惩罚,每次一想她的记忆就会减少一个部分,等到再去回想的时候,就再也想不起忘掉的是什么。
想过这可能是Aras的手笔,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也无可厚非。
她的存在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就是错误,是漏洞,是本不该存在的。
如果试图揭开这个秘密,容不下她也是自然。
可是……
凯维斯犹豫的时候被阿不福思一把拖住拽走。
但是他没有看他,准确来说是不敢看他。
在凯维斯即将看向他的时候,又毫不留情地开口阻止。
阿不福思·邓布利多:“你别看我!”
这句熟悉的话让凯维斯一愣,还真是兄妹啊,说的话都一样。
阿不思依旧背对着沈夏稚,他上前一步拉开帐篷的帘子,然后停顿在那里抬眼凝望。
营地耀眼的灯光和帐篷内灼灼燃烧的火光在他微微仰头之际跳跃在那双熟悉的蓝眸里。
这是两人今晚的第一个对视,昏暗和爆发边缘的光。
阿不思一声不发地将视线落在她的脸上、脖颈、身体。
沈夏稚在如此直白的打量下扬起笑容,直面向他。
没有一丝的虚伪,笑脸皮囊下是不安的底色,她觉得自己的光好像要灭了。
最终还是阿不思在对视中败下阵来,他明明看见了她是面向光的,而他是背对光的,可是光落在沈夏稚身上的时候他又觉得……那光只能照在自己身上。
这一秒,他不敢再看她,像落荒而逃的怯懦者躲进帐篷里。
因为隐隐约约的他感受到,他和她之间的链接似乎要断了……接下来的谈话或许不是他原本所期待的。
进到帐篷之后,阿不思心烦地找了位置坐下来,身侧还散乱着两页信纸。
沈夏稚:“阿尔……”
邓布利多:“时间太晚了,等比赛结束我带你回家。”
他开始逃避一切谈话的可能,两人的角色几乎是发生了颠倒,原本该处于质问者的他把这个权利放弃了。
沈夏稚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这一次本该逃避的是她现在却变成了他。
阿不思从来不是一个喜欢逃避的人,宁愿蒙蔽自己也不想要真相,原因在她。
他放不下沈夏稚,也害怕听到自己不愿意听的秘密。
沈夏稚:“你该骂她,质问我,甚至是……”
邓布利多:“够了!”
沈夏稚讶然,听到他隐忍的怒音时一瞬间心悸。
捏紧了手掌,呼吸凝固,身子也僵硬了一下。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掌拉过她绞在一起的手腕,有些微凉而绷紧的唇映入她睁圆的眼睛,没有一丝迟疑。
抬手将手心贴在她的耳后,强迫她抬头直视自己。
邓布利多:“稚稚,我很担心你。”
邓布利多:“看到安娜信里的内容时,我试图说服自己,用无数种理由去安慰自己你肯定不会有事,你那么聪明,那么讨人喜欢……”
邓布利多:“可是无论是哪一种安慰都像是自欺欺人,如果你来找我们,这么长的路途,你极有可能遇上任何一位巫师,你也可能发生任何的事情!”
少年的气压更低了,低低的笑声从胸腔共鸣,渴求中带着说不尽的执着。
为什么她就不能只是一个普通小孩子,他可以把她当做亲妹妹养一辈子,宠一辈子,他明明都已经完全接纳这个小家伙闯入他的领地了。
可是为什么,她做的事情一次比一次……让人根本无法解释。
这时沈夏稚才瞥见了少年身旁两张信纸的落款,是安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