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你碰不得
-新教堂-
浸透鲜血的残衣,一群人裹着模糊的血肉倒了一片。仍有垂死挣扎的人,艰难地在残肢断臂间爬行,一片血污的面孔上,透出绝望和希望交织的恐惧之色,嘴里发出微弱的呻吟声,被呼啸的劲风吹得消散,和血腥味一起弥漫开来,遥遥飘去。
此刻的马洛,更像是裹着残破血衣的尸骸,零落满地,残肢断臂渗出猩红的余血,引得食腐的飞鸟凌空盘旋,发出阵阵恐怖的鸣叫,时而俯冲而下,巨大的翅膀贴地飞掠,蓦然掀起阵阵血腥冲天的风,光是闻着就令人作呕。
这就是新教的作风,也就是托普克利夫的恶心面孔。
沈夏稚说的没错,他们真的要做的是推翻他,如果一日不去争取,那么他们的将会陷入无尽的恐慌和屠杀之中。
混乱过后的空气中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弥漫在教堂上空的硝烟和低垂的灰白云影混杂一处,将地上那片片闪着幽光的血泊映得斑驳昏黑。
马洛才被扯下了包裹着他头颅的麻布袋,他也不清楚已经死了多少人,他只知道或许自己距离真正的死期也并不遥远。
他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明明闭眼前还在期待三天后的大戏,结果再次睁眼他就已经身处新教的屠杀场。
他的记忆里缺失了整整三天,而这三天他做什么,又发生了什么,他一无所知。
但现在的情况总不能说糟糕,因为它已经坏透了。
莎士比亚抱着爱丽丝躺在一处牢笼里,而他跪在血泊中,周身都是死尸,而他或许就是下一个。
他看清了死去的这些人,他们穿上了戏服,或许已经准备好了表演,却在登台前被掐断了最后的希望。
他的身子突然被推搡着往前摔去,他的脸触碰到地面的一瞬间被一只脚狠狠踩下。
.:“克里斯托弗·马洛,伟大的戏剧家,哦不,你马上就会成为天主教的杂碎,死在这里,死在我的手里。”
.:“不过在你死之前我会帮你找到那个陪你一起死的人,那个满口谎言的小美人,她当然会来陪你。”
.:“想要推翻我,你们简直愚不可及。”
托普克利夫是什么人,他自然阴狠毒辣,在沈夏稚那天之后就派人去打听了消息,他虽然不清楚马洛究竟和女王陛下有没有关系,但是他可以谈听到关于她的消息。
一个突然出现伦敦郊区的异国女人,一个被马洛藏起来的亚洲女人,光是这层身份就足够掉她一层皮!
当初他所受的屈辱他一定会还回来。
沈夏稚当初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她觉得时间上一定来得及,在托普克利夫察觉到他们的身份前就会因为即将上演的这出戏剧而下台。
果然万事都有意外,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前都有可能出事。
.:“我一定会找到她,然后送你们一起下地狱。”
.:“你得感谢我,可怜又可笑的戏剧家。”
马洛的脸紧紧贴着地面,冰凉的血糊了一脸。但他却没有感觉都丝毫的冷,反而放声笑了出来。
马洛:“恶魔在你身后,你却还在沾沾自喜,真正可怜又可悲的人啊,是你。”
.:“你!”
攥住他的头发狠地一扯。
马洛:“你永远也别想抓住她,她是自由的,你永远也别想困住她!”
.:“我倒要看看这只孱弱的自由的小鸟会不会因为某人自愿落入囚笼,马洛,你觉得她之前救你仅仅是因为善良吗?当然美丽又善良的小姐不会有人不喜欢。”
马洛的眼神阴沉地吓人,在他说完这句话后更是完全将自己最狠厉的那一面彻底撕破。
满面血污的头颅从血泊里缓缓地抬起,血红的双眼瞪得极大,垂死的眸底闪烁着一抹兴奋的光,向上空的神像投去奢侈的一眼。
马洛:“她,你-碰-不-得。”
那双通红的眸子睁得吓人,托普克利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眼前的人猛地扑过,刹那间剧痛和惊呼声响彻整个教堂的上空,吓走了一群盘旋的乌鸦。
等身旁的侍卫反应过来把马洛拉开时,他的半只耳朵已被咬下,血肉模糊的肉块从马洛嘴里嫌弃地吐掉。
渗满血迹的牙齿上还滴着血,托普克利夫疼到整个大脑都在发鸣,甚至此刻听不见马洛的声音。
他唯一知道的只剩下他不敢和马洛对视,那双眼中的疯狂太狠,而他这个人本身简直就是个疯子。
真要说起来,和上次那个女人还真是不相上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