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容与妥协
看着窗边的月色沈夏稚才知道现在应该不早了,将碗筷放进洗碗槽,简单清洗了一下就打算去找个地方将就着休息一下
她的房间让给了安娜,但是没有经过安娜的允许沈夏稚也不会主动去她的房间
既然如此在沙发上将就一晚也不错,这么想着,沈夏稚也没注意到厨房口多了一道挺立的身影
少年有着阴郁的沉静,优越的轮廓面貌在略显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不甚明了,唯剩的一双眸子深邃而晦暗
想着事情,在快到达厨房门口的时候又折返回去拿了瓶牛奶
冰凉的口感流入喉中,有些不适应地皱了皱眉
她自小喝的都是热牛奶,也喜欢吃熟食
但是在国外完全不同,单是邓布利多家就一样,他们喝的牛奶一般都是冷的,而口味也是偏甜偏重,好在沈夏稚本身就吃的不多也没有太在意
加上初来邓布利多家的原因,她也不想显得自己有多矫情,况且她不说他们也不会察觉不是吗
娇嫩的唇瓣咬着牛奶瓶的一口,心里想着那个荒唐的梦,倒退着往后走了一步,后背贴上一具温热的身子,微微湿糯的热气呼吸缠绕于后,整个人被吓得浑身一颤
一丝冰凉的触感贴上她裸露的胳膊,头皮发麻的同时她想到了一切危险的信号
唯独没有想到自己不规律的心跳和鼻尖熟悉的清甜气息,至少...她并没有反抗
邓布利多:“沈–夏–稚。”
一个字一个字,笨拙又吃力,他在用中文式的发音念她的名字,并且姓在名的前面
不知为何沈夏稚有些想哭,这般认真又温柔唤着她名字的人早已消失在了回忆的最深处
明明才过了一个月,可她却觉得自己的名字陌生又熟悉
她低垂着头转过身来面向他,眼眸水光潋滟,紧张的同时将口中的牛奶瓶咬得更紧
一双修长的手轻轻移开了她口中的牛奶瓶,趁着朦胧的月色凑近她
不自在的绯红染上脸颊,她局促地向后退了退,脸蛋远离了他的气息包围
沈夏稚:“阿尔...哥哥。”
嫩白如玉的脸蛋光滑细腻,指腹擦了擦就泛起了微红,阿不思低笑一声感叹她皮肤的娇嫩
额头相抵,轻轻碰上
邓布利多:笑
邓布利多:“才退烧还不乖乖休息?”
温柔至极的语气让她还有些恍惚,肌肤相触的瞬间是万物静籁中跃动的心跳声音

等了一会儿依旧没有回答,阿不思疑惑的目光投向她
邓布利多:“你...”
知道不可能再睡沙发的沈夏稚无奈下还是说了自己不能再回房睡的原因
刚说完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腰间附上了温热的触感,从胳膊下穿过被他抱起
邓布利多:“那你也不可以睡沙发,烧才刚退,伤也还没好完你想它复发吗?”
自知理亏也不再多说,愣着将头埋进他的脖颈里
脖间的酸意让他顿了一下,平稳地将人抱回了自己的房间
接触到柔软床被的时候沈夏稚就将被子直接拉到脸上,试图挡住已经快烧起来的脸蛋
轻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将被角捻好道了晚安
起身的时候被她一手抓住
沈夏稚:“那你睡哪里?”
见他指了指软榻的座椅,她又有些愧疚,这样算是占了便宜,可是她也确实想不到办法,总不可能说一起睡吧
乖乖的闭上眼睛,呼吸间的气息都是他身上的味道,好闻又安眠,在心底默默道了句晚安还是很诚实地迅速入睡
阿不思静躺在座椅中看了好一会儿她的睡颜,不知不觉月色越发暗淡,这个夜晚还真是撩人心弦
他总觉得沈夏稚身上有一种不符合她这个年龄所拥有的东西,不论是说出的话还是做出的事情
要不是她极其自然的那份娇憨和纯真,他还真的很难相信她和安娜差不多大
不过,现在这样也好
“不论她还有什么瞒着自己都不重要了,她都会是自己的家人,他也会把她当做亲生妹妹来照顾。”
–雨后的清晨–
距离沈夏稚完全恢复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三天说好也不好,总归奇怪的地方是有些些许的尴尬
沈夏稚总觉得阿不思虽然对她很温柔也很耐心,但多了些分寸的疏离感,甚至她隐约觉得他有时候在躲着自己,虽然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了
而这个答案在和安娜的交谈后有了初步猜想
阿利安娜将牛奶递给她,接触到杯壁的温度时还有些疑惑
阿利安娜·邓布利多:“嗯?这杯居然是热牛奶。”
刚碰到牛奶的沈夏稚顿了一下
沈夏稚:“我喜欢喝热牛奶。”
听到她这么说安娜倒是见怪不怪了,只有一旁的阿不福思还在懊悔怎么不知道沈夏稚喜欢喝热牛奶
阿利安娜·邓布利多:“噢~那就不奇怪了,今天是大哥做的早餐,以前的早餐都是母亲和二哥轮流做的,你没有提过,我们也都不知稚稚你这个习惯。”
明明是普普通通地陈述事实,她听着却像是变了一个味道,甚至握着牛奶杯的手隐约有些发烫,明明是刚刚好的温度才对
早餐的一个小插曲让她心不在焉了好久,直到进入书房学习的时候都还没有回过神来,还是阿不思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才让她一下子精神了许多
捂着被敲的额头,一双圆鼓鼓的眸子看向他还带了几分朦胧的无辜
阿不思的手在桌面敲了敲,有些痒
邓布利多:“又偷懒,你现在说话是流利了很多,但是呢,有时候还是习惯犯些语法问题。”
阿不思的批评虽然中肯,但她的小脸一下子就垮了下去,毕竟她骨子里就是纯纯的中国人,英文跟中文就不是一个流派的,语法自然会受点影响
灵活的小脑瓜转了转,想到了什么
沈夏稚:“阿尔哥哥你知道身为一个病人医生会给什么建议吗?”
似乎是没想到她忽然转换话题,也不知道她那鬼马精灵的小脑袋又在打什么主意,到底还是老老实实地说了句不知道
沈夏稚:“医生会说耐心。”
A patient should be patient.
一个病人需要耐心是正常的理解,但是光看单词一个病人需要病人好像也不错
阿不思有些无奈
邓布利多:“你这是在和我讲笑话?”
看着他还是这么严肃的样子沈夏稚有些无趣地撇了撇嘴
沈夏稚:“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说英文翻译真不错!”
大概是知道沈夏稚也没有心思学习,他干脆收起了书本,然后将她身下的椅子拉动贴近自己
邓布利多:“说吧,今天又想干什么?要知道你前天无聊拉着我做了一天的花茶,还有大前天你觉得家里的墙面过于单调拉着我画了一下午的墙画,当然还有昨天,你说你觉得该起个英文名字,拉着我看了一下午的各国姓名起源?”
长长的一堆话都是这三天来她的战果,虽然他说的认真但语气中多了一份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宠溺与纵容
至少现在的他拿沈夏稚没办法
邓布利多:“所以小祖宗,你今天又想干什么,嗯?”
被那双眸子盯着沈夏稚很快就有些羞涩,忍不住捂着脸还是大胆地发言
沈夏稚:“唔...反正也不差这一天,我们去做柠檬雪宝!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这个了!”
神奇的脑回路和突发的奇思怪想,看着小朋友认真的神情阿不思狠不下心来拒绝
又是一次妥协
可他不知道的是妥协和纵容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