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验证失败
时间：异历24年12月2日上午8点整，地点：我暂且住下的原杰西家族的庄园，天气：小雨。
不到三个月，我亲眼见证了小兔的成长，她果真是个人才，没留长发之前，她和这里的有名杀手琼斯.圣.里格一模一样，留了长发以后，她就和那堪称完美的理想主义者清胧一模一样……
但是很可惜，清胧，小兔的存在，几乎是帮我，也帮你验证了你的所有猜想，而且验证出来的结果是——你的猜想是错误的！
小兔的离开没有对庄园的人们产生多大的影响，而芬莉尔的离开则是让庄园的人们欣喜若狂，果不其然，小兔离开的第二天，庄园里的人们又开始对我毕恭毕敬起来……
但事实上，这些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既然已经验证结束，那就抱歉了，清胧，你将成为我的对立面……
……
上午9点13分，我以开家族会议的理由把庄园里的所有人都召集起来。
“……诸位，先安静一会儿。”
我说完，然后拎起一箱又一箱箱子放在桌子上，整整二十箱，很显然，当看到这些箱子的时候，所有人都把眼睛瞪得溜圆……
因为这箱子里面装的是金条！每箱都有二十块！！！
果然，他们只有看到那些令他们难以置信的东西，他们才会出于惊讶的安静下来，这也是我发言的最佳时候……
“诸位，我想先问一问你们，为什么你们会追随我？”
只是他们似乎过于惊喜，以至于他们迟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先是等待了一会儿，终于有一个老神父开了口……
“因为……凯瑟琳大人救我我们的命，我们感激不尽……”
“嗯……真的不是看上了我的，包括这片庄园底下藏起来的钱？”
有时候谎言都不算什么，真相才是快刀，果不其然，女仆长一听到钱字就大发雷霆。
“凯瑟琳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这么多逃难者跟随您这么多年，哪里提到过一个钱字？！凯瑟琳大人对我们的恩情，用钱是根本还不完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一辈子服侍凯瑟琳大人，一辈子听从凯瑟琳大人的命令！”
……但愿你说的是实话。
“那就好……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们都知道芬莉尔昨天晚上死了是吗？”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不说话，似乎也知道自己闯了祸……
只是现在，没有人知道造成这一切的人是谁，包括我自己……
“芬莉尔死了，你们开心吗？”
他们就像是被一个妈妈训斥的小孩子一样……
“……哈哈……大家觉得，芬莉尔是科伦多的孩子，是冥岸生体实验团队的一员的孩子，是罪犯的孩子，所以她该死……
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贝琳达.凯瑟琳是什么人？是血族，是恶魔，是千百面前的地狱之主路西法、魔女莉莉丝、恶魔之子卢修斯，以及血族君王德古拉的孩子！
吸血鬼等恶魔，他们犯下的滔天罪行可比那同样臭名昭著的冥岸生体实验要多的多，而且这样的罪行我们吸血鬼等恶魔至今都有可能还在犯，相隔千年的罪行！千年！！！我们所犯下的罪孽几乎遍布了整个世界！世界！！！与之相比，那只不过是发生在一座小岛上且过去了不过六年的事件简直不值一提！！！
如果按照这样的逻辑去说，那最应该死的人是我才对，我才是千古罪人才对……可是呢？最先死的却是芬莉尔……而且她还死在了她那绝对不应该死掉的年纪……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欺软怕硬？哈哈哈哈哈……我还以为只有小孩子才会有这样的心思……”
终于，愤怒与悲痛将我存在脑子里近十年的泪水给挤了出来，他们低着头，嘴就好像用针线缝起来了一样，他们一个字都不敢往外蹦……
他们是否有在忏悔？还是说，他们还是只感觉害怕？又或者……他们根本没有忏悔之意，甚至可能还包含着对我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发泄出来的仇恨？
我往往会有很多猜想，这样至少总有一个猜想是正确的……
所以，首先有一个年纪不大女仆开始验证我的第一个猜想，她跪了下来，有着极大眼眶的眼镜都遮不住她那泪流满面的脸……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凯瑟琳大人，我，我我我……都，都是我不好……我我我，我明明应该是最有责任爱护她的人……啊，啊啊啊啊啊！！！”
然而没等她把话说完，女仆长突然又怒气冲冲的把她提起来并扔到一边，还摔碎了她的眼镜。
“你是谁？你有什么责任袒护一个罪犯的女儿？！别在那儿假惺惺的装圣母！”
对着小女仆大骂一顿之后，她又把指头伸向了我的鼻尖。
“既然如此，那我就把话说明了！凯瑟琳女士，我就是看不起罪犯的女儿，更看不起血族的后裔！那天你收留了那个丧门星时我就意识到不对劲了，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看，你收留她，就是为了培养出下一个你，甚至是下一个路西法吧？！”
说着说着，她还不知何时掏出来了一把匕首！
“我等的就是你露出愤怒与邪恶的丑恶嘴脸，现在，我不介意当场把你毁容！！！”
其实我还什么都没说，但她就好像是暴露身份了的卧底一样，我不敢确定，但害死芬莉尔，她一定有份儿，她很激动，激动的都没有了脑子……
……所以，现在她的脑子在我的手里，这脑子是刚到手的，很新鲜，黏糊糊的，血淋淋的……
随之，女仆长倒了下去……
看到了我手里的脑子和女仆长的尸体，所有人都被吓得魂飞魄散，有的尖叫着，有的从椅子上摔了下来，有的当场晕倒……
我用了一种简单粗暴的方式让诸位冷静了下来，我将脑子啪的一下就拍碎在了桌上，伴随着巨大的响声，诸位果然是安静了下来……
再看看桌子上，洁白的桌布瞬间被染红，金条包括箱子都染上了鲜红的血液，以他们的视角来看，那就是惨不忍睹的凶杀现场，可我是血魔，所以在我的眼里，这只不过是刚吃完饭还没有收拾桌子而已，就我刚才的举动甚至都算是浪费粮食了……
刚才的行为有些失态，我用毛巾擦了擦手，继续说到：
“……诸位，小兔走之前跟我说，群众里面有坏人，所以我一开始很好奇，这个坏人到底指的是谁……
刚才已经有一个人不打自招了……说实话，我很敬佩她，并不是敬佩她敢于承认错误，因为在不同人眼里，正确和错误的含义往往是不一样的，而且，她也没说自己到底是不是小兔所说的坏人……
我敬佩她，是因为她敢于拿刀子指着我，她敢对一个有钱有权有势有力的人动刀子！你说当时我收留芬莉尔时她要是能这么坦率，我应该也不至于对芬莉尔也遮遮掩掩的，甚至可能也为她挡刀子了……
所以……小兔所说的坏人到底是什么呢？”
有些时候我十分希望自己能克制住一看到血就发狂的状态……
“你觉得是什么呢，神父大人？”
我弯着腰小声的问着神父，他浑身冷汗，全身发抖，不敢说话……
“……如果你回答不上来，那我就问你另一个问题……你觉得，你是坏人吗？”
听到这里，神父赶紧跪了下来并抓着我的裙子，他看上去根本不像一个慈祥的神父，倒像一个在街边哭啼着乞讨的流浪汉……
“我我我，原谅我！凯瑟琳大人！我，我绝对没有要害芬莉尔的意思！我我我，我可是每日都向神明起誓，保佑着芬莉尔能够平安的呀！”
“你的保佑成功了吗？”
“我……我我我……”
“神明没有救下她……你没有在虔诚祈祷……你分明是在委托你所信仰的神明害死芬莉尔，你是个骗子！你……是坏人！”
二话没说，我吸干了他的血，要不是因为他流淌的是圣堂家族所特有的精华之血，我都怕他的血脏了我的嘴！
又一个人死了，我知道，他们只会越来越害怕，然后编出越来越多的谎话讨好我，最后他们精神崩溃，那时他们才会对我说实话……
但事实上，无论他们说的是谎话还是实话，他们都已经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因为他们都是害死芬莉尔的其中一员，他们都是坏人，他们都该死！
接下来是花匠米米……
“米米，你觉得你是坏人吗？”
“我……我我……我和芬莉尔没有任何关系，我，我我，我没有理由去害她！”
“正是因为你的冷眼旁观，才没能救下芬莉尔……你也是坏人！”
扭断了她的脖子，接下来是厨子……
“勃朗宁大叔？”
“我……我……”
他和那死掉的女仆长一样，掏出来一把菜刀就打算捅死我，但是我反应快，接住了，并反过来用菜刀捅穿了他的头颅……
又一个值得我敬佩的人……
接下来是老管家……
“管家先生？”
“……凯瑟琳大小姐，芬莉尔是个不错的姑娘，我不光爱护她，我还培养她呢！哈哈哈……你看，她泡茶泡咖啡的手艺那么好，都是我教她的呀……哈哈哈哈哈……”
他故作镇定，但也正因为他的故作镇定，让我明白他也该死……
“所以，你就拿她做实验，让她喝下了那杯下毒的红茶，让她这辈子都唱不了歌？！”
“我……我我……”
“你也是坏人！”
得到了管家的心脏，接下来是门卫……
接下来是木匠……
接下来是铁匠……
接下来是农场主……
接下来是修女……
接下来是女仆长养的那条狗……
……
最后，是那坐在地上楚楚可怜的小女仆……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得出来，她已经崩溃到了极点……
于是，她跪了下来，低下头，像是在忏悔……
“……我……我也是罪人……是的……没错……要是我能再多爱芬莉尔一点，要是我能再勇敢一点，为芬莉尔挡一刀的话……我们……我们当初……就应该死在那场瘟疫之中……我们……就应该被有着预知未来能力的芬莉尔之父判处死刑！！！
……杀了我吧……凯瑟琳大小姐……这段时间很感谢你，也很感谢芬莉尔妹妹……你们母女俩……教会了我很多……来世……我一定当一个好人……为我的上辈子……赎……罪……”
我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她忏悔，她看上去是真心的……
正如她所说，她也是个罪人，但是她和其他残害芬莉尔和冷眼旁观的罪人不一样，她确实也和我一样，在私底下也爱护着芬莉尔，她是我见过的那么多逃难者之中唯一一个敢提爱这个字的……
就冲这一点，我打算给她更多的选择，于是，我罕见的从裙子底下抽出来一把手枪，对准她的额头……
嘭！！！
……
整个庄园重归寂静，和我第一次到这里时一样……
小兔的话在我的脑海里重复播放着，刚才没想那么多，现在想想……其实我也是坏人……
所以，接下来我还要做一件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