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46

过几天茯苓又来了一趟，端在重昭面前的是一碗馊了的粥。

他不肯吃，茯苓就让人按着他的头，逼着他灌下去。

然后优哉悠哉地看他像条狗一样趴在那边狂吐。茯苓看着就在一边笑啊。

天生仙脉，兰陵首徒，我要你成为地上的泥土一般。

自打进了冷泉之后，重昭就觉得茯苓比之前见面的时候还更喜怒无常得多了。

她种种折辱他，以他的难堪为乐。

她还让小兵给那铁笼子罩上黑布，不分昼夜地敲锣打鼓，就是为了让重昭不分白天和黑夜，神色憔悴，精神涣散。

她就是要打碎他那高傲的模样，直到他臣服在她脚下为止。

真心换不来的东西，那就只能用这样非人道的手段咯。

她也许不会成为重昭这一辈子最爱的人，但是一定会成为他这一辈子最刻骨铭心，一辈子也忘不掉的人。

杀一个人，只要有那一个开始，接着就是第二个，第三个人，源源不断，直到麻木。

看看树林里那一个个仙族的尸体，全都是重昭的杰作。

精彩。

重昭：还要杀到何时？

茯苓：你话太密了，我没叫你停你就不能停。

茯苓：不过我看你现在手起刀落，比起第一次杀仙时的痛苦，倒是缓释了很多。从仙到妖，你适应得倒比我想象中快。

重昭：现在的我，早已回不到过去。既已堕妖，便不再留恋这世间清白。

茯苓：你以为仙就清白？清白是可以作假的，就像在宁安城你的师父们为了粉饰太平，抹去人族记忆，又继续清清白白地做着上仙。

重昭：过去之事，莫要再提。纵使我已入妖，也不会跟着你诋毁兰陵。

茯苓：你还能反驳我？看来还不够听话，来人，继续把他关回笼子里。

不过有的夜晚，茯苓就会叫人把重昭给给洗刷干净，送到她房里。

像是男宠一样。

重昭学会了能屈能伸，甚至还想在床第之间套茯苓点话。

重昭：上次那邪虫？你们是作要何用？

茯苓：自然是杀人用。一旦这邪虫炼制成功，无论遇到灵力有多么强的仙妖，这邪虫都可控其心神，使其沦为傀儡。

重昭：也就是说，现在还没有炼成？

茯苓的手压在了重昭赤裸的肩头，暗暗地使了劲，意有所指，道。

茯苓：你什么时候对这些东西有兴趣了？该不会这才是你留在冷泉宫的目的吧？

重昭：随便问问，不说便算了。

他的回答，茯苓听着不顺耳，直接一巴掌就冲着重昭甩过去了。

茯苓：谁让你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的。

茯苓：我跟你说了多少遍，我要的是服从。

“笃笃——”一个妖兵在门口敲着门道，“茯苓妖君，尊主请你过去。”

茯苓：我知道了。

茯苓一走，重昭就不能留在她屋子里过夜。

为什么？她不许。

哎，瑱宇那个人又不喜欢她身上有重昭的气味。去见瑱宇之前，还得去沐浴一下。

茯苓：师尊。

瑱宇：一个重昭，也值得你保护得那么严？

严？严加看守吧？不让重昭和任何人接触，避免他向外传递消息的风险。

瑱宇：明日将他带来师尊面前看看。

茯苓：好。

瑱宇又分外不解道。

瑱宇：苓儿，重昭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你执着的？

茯苓：有啊。年轻，模样挺俊。眼神里有一股没经过世界捶打的清澈，所以我想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人间疾苦。

瑱宇：年轻，你的意思是说师尊老了？

茯苓：冤枉啊。徒儿可没有这个意思，徒儿说了好长一句话，师尊怎么就只盯着这两个字不放呢？

瑱宇：你好几天都不来见师尊，师尊还以为你是故意避着我。

就算她心里真这么想，嘴上也不能这么说。

茯苓：怎么会？

瑱宇：那便好。不然师尊还以为你在生我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