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算什么

江子算上车前为了防止他们补枪，还扔了个手榴弹，是以除了山头上红凌烟那两枪，其他人再抬头已经只能看见车尾气了

红凌烟志得意满地站起来，满心都是报了仇的快感，结果刚从山坡上跑下来，就看见吴邪坐在地上剧烈的咳嗽

还有刘丧那句

刘丧：吴邪就要死了

红凌烟：你……再说一遍……

刘丧：他的肺已经烂了

吴邪急忙站起来想要反驳刘丧，却还没说完一句话，就又咳了起来，吴二白强硬掰开他捂着嘴的手，才发现他手上，口中，全都是血

吴二白：多，多长时间了

刘丧：他最多还能活三个月

气氛无比凝重，很长一段时间里，谁都说不出一句话

连天色都迅速阴沉下来，很快下起了雨，就像他们凝结在心中却无论如何都流不出的泪

雨幕中，吴邪直挺挺地向后倒

张起灵飞奔过去，像以往十多年里无数次一样，在他倒在地上之前接住了他

从头到尾，他竟像是没有丝毫意外的模样

红凌烟：张起灵，你，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张起灵：……

红凌烟：他告诉了你，却没有告诉我，呵，哈哈哈哈哈

红凌烟：真有意思

她笑着，满含泪水的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红凌烟：你们都知道，就我跟胖子两个傻子，满心欢喜，把这当退休前的最后一票

红凌烟：你们做好了准备，给他一场没有遗憾的告别，那我们呢，我呢

红凌烟：张起灵我到底算什么？！

到最后一句她终于控制不住吼了出来，立刻被医院走廊的医护人员喝止，她没再说话，只是擦了下眼泪进到病房，一言不发地坐在一边的空病床上

张起灵跟进来，小心翼翼地在旁边站了很久，见她没有抗拒的意思，才走到她身边蹲下

张起灵：对不起

吴邪：：烟儿，你别怪小哥，是我不让他说的

红凌烟：滚，你俩少在这儿跟我演兄弟情深

张起灵：不是……

红凌烟：哦，对不起，你俩不是演，你俩是真兄弟情深，就我跟胖子是外人

吴邪：：烟儿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红凌烟：我知道个屁，我什么都不知道

红凌烟闭着眼睛，冷笑连连

红凌烟：我也曾经以为我什么都知道，我以为我了解你，了解他，你们一定觉得很可笑是吧

红凌烟：没人能完全了解另一个人

红凌烟：就像我以前怎么也想不到，你们两个，会是如此如出一辙的自以为是

红凌烟：不想连累我，所以一句话都不留就离开，十年

她看看张起灵，又看看吴邪

红凌烟：不想让我伤心，想最后这段时间开开心心度过，就瞒着我

她皱着眉头冷笑

红凌烟：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伟大啊

红凌烟：有没有人问过我，考虑过我，我想不想和你们一起承担这一切

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在骂吴邪还是张起灵了

张起灵：对不起

吴邪：：对不起啊烟儿，我真的……

红凌烟：别说了，两个都别说了

红凌烟：一个我现在还不想听

红凌烟：一个已经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