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

致书也舒展了一下筋骨，“小姐，这药你是怎么想出来的，用这么多安神的药材竟然可以杀人，太神奇了。”

“不是我想出来的，是我偶然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残方，若是能还原这种毒药，我们行事可以方便很多。”

“古书？我怎么就从来看不到这种残方呢？”致书有些疑惑，追问道：“小姐读得什么书，我也去找来看看。”

“大景西戎记，忘记是在哪里见到过了，是本很老的书，估计不好找了。”

“好奇怪的名字。”致书嘟囔着，“小姐还真是博览群书，这么偏门的书都看过。”

“夜深了，小姐早些沐浴休息吧。”门外的静棋听见两人聊天的声音，推门进来。

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范璃躺在床上很快沉入梦乡。

她又梦见长安了。

自从她和战豆豆成亲之后，长安夜夜入她的梦。

那是西戎的大漠，漆黑的夜空中挂满的明亮的星星，像铺满了碎宝石。

长安和她坐在戈壁滩上，一起看星星。

“长乐，你想过以后会嫁给怎样的人吗？”

“没想过，”长乐笑着，回头看向身后，远处的山坡上，衡一正在看着她，“如果我要嫁人的话，那个人只会是衡一。”

长安也回头看向衡一，他抬手和他打招呼，让他走近些。

衡一骑马从山坡上下来，走到兄妹俩跟前，下马行礼。

“衡一，你愿意做长乐的驸马吗？”

谁也没想到长安会如此直白，衡一和长乐都愣了很久。

最终，是衡一先开口了，“属下会护公主一世平安。”

他没有谈起婚嫁，只是许下了这个承诺。

直到最后一刻，他都一直在践行这个承诺。

只是他们之间，再也没有机会谈婚论嫁。

长乐总觉得还早，想再等一等。

等报完仇，等长安坐稳皇位，等她能卸下身上的担子。

可他们两人，谁也没等来对方的一句喜欢。

长安在星空夜幕之下长叹一口气，什么也没说。

重复做这个梦太多次了，范璃却一点也不觉得厌烦。

因为在这个梦里，她能同时见到鲜活的长安和衡一。

他们是长乐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也是范璃一生都挥之不去的遗憾。

但这一次，梦里的长安在叹气之后，并没有陷入沉默，而是说道：“璃儿，你还在等吗？”

长安的脸忽然就变成了范闲，而一旁的衡一也变成了青枫。

范璃猛然睁开眼睛，才发现这只是一场梦。

她从床上坐起来，想给自己倒杯水喝，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

不是寻常夜晚的那种黑，而是伸手不见五指。

“来人！”范璃喊了一声，发现自己的嗓子格外沙哑，甚至声音都有些不像她的。

黑暗中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应。

范璃尝试着往前走，没走出几步，手就摸到了坚硬的墙壁，冰冷刺骨。

同样的场景她似乎在哪里经历过。

想了片刻，范璃从记忆深处找出一场相似的梦境，但她掐了一把自己，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