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和塔矢行洋重逢（4）

　　大约过了二十来分钟，塔矢亮煮好第一炉茶，刚斟进罂伱舞和进藤光茶杯里的时候，藤原佐为听见了缘侧内传来的脚步声。

　　回过头去，藤原佐为看到那个高大魁梧的男人出现在门口，像座小山一样站在那里，高大的身影投到地面上，使室内光线变得更昏暗了。

塔矢亮：“爸爸，你来了。”

塔矢亮及时地发现塔矢行洋，连忙侧过身，和罂伱舞、进藤光一起向塔矢行洋行礼。

　　塔矢行洋沉冷的视线从三个少年身上逡巡过，在进藤光身上停留了一下，最终落到了罂伱舞的身上。

　　他迈动步伐，走到棋盘边坐下。距离拉近了，藤原佐为发现三年多来，塔矢行洋又衰老了一些，头发变得更斑白了。可他身上还是充斥着棋王的压迫感，双目也仍然炯炯有神。

　　塔矢亮为塔矢行洋奉上茶，塔矢行洋便问：

塔矢行洋：“这个女孩……就是报纸上报道的那个女孩吧？”

塔矢亮：“是。父亲还记得她的名字吗？她叫罂伱舞。”

　　塔矢行洋低声一笑，说：

塔矢行洋：“记得。她很厉害。新初段联赛上竟然赢了座间十目。我看过他们的棋谱。”

　　罂伱舞心虚地低着头，不敢直视塔矢行洋的目光。他的身上有不可侵犯的威严，给罂伱舞带来无形的压力，仿佛不该对塔矢行洋说一句谎言……可是，塔矢行洋提到棋谱的时候，罂伱舞就必须做好说谎的准备了。

　　他会怎么评价那局棋呢？他看得出是SAI下的吗？可是，塔矢行洋的视线又落到了进藤光的身上。

塔矢行洋：“你终于来了。进藤。看来……今天是个不寻常的日子啊。”

进藤光：“呃……好久没见塔矢伯父了。伯父最近……还好吗？”

进藤光胡乱找着话问候着，心里也七上八下。

塔矢行洋：“挺好。自从退出棋坛，生活自在多了。虽然……咳，病还没有好。”

进藤光：“那就好，嘿嘿。”

进藤光笑着说完，便立马咽了一口口水。他不知道说什么了，室内陷入了沉默。塔矢亮发觉了这种尴尬的气氛，立即道：

塔矢亮：“父亲。今天孩儿带罂伱舞来，是有一件事要禀告于您……罂伱舞，是孩儿的女朋友了。如果可以的话，孩儿日后想娶她为妻。”

　　塔矢行洋微微一怔。

　　罂伱舞和进藤光都更加紧张了。除了SAI的谎言之外，这又是一个新的谎言。抬起眼，看了看塔矢行洋不动声色的脸，罂伱舞的脸色渐渐变白。

塔矢行洋：“你们什么时候成为男女朋友的？上次我问你新闻报道的事，你不是说，是记者瞎写的吗？”

　　塔矢亮也紧张得手心渗汗：

塔矢亮：“当时是那样的。可后来……我和小舞的关系，又发展了一些，所以……”

　　塔矢亮含蓄地不把话全说出来，可塔矢行洋已经全部明白了。低下眸，微微一笑。

塔矢行洋：“才谈恋爱没有几天，怎么就谈婚论嫁了呢？”

塔矢亮：“呃……是有点早！可孩儿和小舞也认识很久了。孩儿清楚自己的心意，这辈子……不会再想娶别的女孩。”

　　说这句话的时候，塔矢亮的心微微一颤。

　　这是他临时想出的理由。可这一刻，他竟然觉得，似乎道出了自己的心声……

　　.

　　塔矢行洋抱着双臂，细细地端详罂伱舞。他并不喜欢罂伱财团的行事作风，但罂伱舞看上去是个很不错的姑娘。漂亮、纤细，是日本人喜欢的娇美容貌。仪态文雅、端秀，气质不俗，显然受过良好的教养。

　　身上的服饰，眼见的价格不菲，年纪虽然不大，时尚和品位似乎已经深入她的骨髓……是在富贵门中浸泡长大的千金闺秀。而且，最难能可贵的是，罂伱舞身上并没有罂伱财团急功近利的气质，而多了一份清冷、疏离。虽然稚嫩了些，但是有一种超脱的味道。

　　塔矢行洋还想起来，她战胜座间王座的棋谱。

　　是个传奇的姑娘啊。

　　他开始相信塔矢亮说的是真的，“孩儿清楚自己的心意，这辈子……不会再想娶别的女孩。”

　　塔矢行洋低笑了两声，说：

塔矢行洋：“如果她愿意嫁给你，我觉得是一桩值得庆幸的事。不过，相较之下，我还是对她的棋艺更感兴趣。”

　　进藤光一惊。什么？这么快塔矢行洋就要和罂伱舞下棋？

　　塔矢行洋真是和塔矢亮一样，是个重度棋痴啊！

　　一直沉浸在紧张情绪中的罂伱舞，僵硬地牵了牵唇角，向塔矢行洋欠身：

罂伱舞：“塔矢老师愿意跟我下棋，我觉得很荣幸。”

塔矢行洋：“好。来，我们下棋吧。”

塔矢行洋目中闪烁着迫人的光。

　　塔矢亮简单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茶具，罂伱舞开始分先。分先？塔矢行洋留意到这个细节，瞳孔微微收紧。

　　藤原佐为攥紧折扇，也感到心中久违的紧张、激动。

　　他终于……又能和塔矢行洋下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