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罂伱洋的诘问（3）

　　第二天，清早，罂伱洋站在别墅的窗边，亲眼看着罂伱舞背着书包，走出别墅门厅，等着坐家里安排的专车。

　　手机恰好在裤兜里震动起来。罂伱洋掏出手机，点下了接听键：

罂伱洋：“喂？”

　　话筒对面传来桥本弘则的声音：

桥本弘则：“二少爷，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跟小舞一起出发了吗？”

罂伱洋：“快了。让她先走个几分钟，没问题。”

桥本弘则：“嗯嗯……你去了樱荫学园，就知道我没有欺骗你了。是学园看门的老头亲口对我说的，说小舞每天都在八点来钟从学校里出来，坐上塔矢亮的车，到下午四点多才回来。已经快一个月了！”

罂伱洋：“好，我这就去看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罂伱洋答应着，有些心烦地挂断了电话。

　　最近社里的事情那么多，还要抽时间过问罂伱舞的事，罂伱洋真的觉得有点烦。但这是他唯一的妹妹啊，他为妹妹花点时间也是应该的。

　　.

　　天色阴沉沉的，似乎随时都会下雨。

　　罂伱洋目送罂伱舞和其他女同学一起走进校门后，就在学校对面的咖啡馆里点了一杯咖啡，缓缓啜饮着，等待八点多钟到来。

　　樱荫学园的大门逐渐冷清下来，从适才的熙熙攘攘变成门可罗雀。

　　时间一点一滴地度过，罂伱洋不断看着手腕上的手表。八点二十、八点三十、八点三十五……罂伱舞迟迟不现身，罂伱洋险些都要以为自己要扑空了。没想到，八点三十八的时候，看见一辆灰色宾利开到校门口停了下来，明显是在等人。

　　罂伱洋赶紧从座位后站起，叫上自己的司机：

罂伱洋：“快，准备上车。”

　　他们快步走出咖啡馆，坐上咖啡馆前的黑色轿车。罂伱洋吩咐着：

罂伱洋：“掉头，远远跟着这个灰色宾利。”

　　司机应下了。他们沿着马路开了一会儿，在红绿灯掉头，缓缓接近樱荫学园校门。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看见罂伱舞走到了马路边，打开了那辆灰色宾利的车门。

　　.

罂伱舞：“来，昨天和丸山敦的棋谱。”

才坐进车子，罂伱舞就将课本里夹的棋谱纸抽了出来，交给塔矢亮。

　　塔矢亮接过棋谱看着，不过片刻，就再度感到脑中有惊雷掠过。车子在马路上快速地行驶着，塔矢亮辨别着棋谱的种种……太熟悉了，丸山敦惨败的感觉。不就是当初他输给SAI的感觉么？

　　几年过去了。SAI的围棋技艺愈发厉害了，现代定式知道得越来越多，而不像第一次和他下棋时的样子，古老得似乎是从另一个时空穿越而来。

　　不对……罂伱舞是比自己还小的女孩子，怎么最初会使那么古老的定式呢？桑原本因坊教她的方法，和一般的围棋老师不一样吗？教她下古棋有什么用？

　　这么想着，塔矢亮问道：

塔矢亮2：“小舞……你……喜欢古棋吗？”

罂伱舞2：“……啊？”

罂伱舞不知道他为何这么问，眼眸闪闪亮亮的，却毫不犹豫地说出真话：

罂伱舞：“喜欢啊，当然喜欢！”

　　她喜欢古代的很多东西。藤原佐为不就是古代的鬼魂吗？她喜欢藤原佐为的装束、气质、仪态……也喜欢佐为下棋时透露出的“古风感”。

塔矢亮2：“你刚学棋的时候，学的是古棋？”

　　罂伱舞再度眨了眨眼睛，不明白塔矢亮为何这么问：

罂伱舞2：“没有啊，学的是现代围棋。塔矢君为什么这么问啊？”

塔矢亮2：“哦……没什么，因为有时候看你下的棋，很像古人下的……”

罂伱舞2：“啊？你说这张棋谱吗？”

罂伱舞离谱地问：

罂伱舞2：“这张棋谱不像古人下的啊！”

　　发觉罂伱舞不知道自己想试探的到底是什么，塔矢亮微微苦涩地一笑。确实，这张棋谱不像古人下的，可他想说的是，曾经的SAI——也就是曾经的罂伱舞，下棋和古人很像……大概罂伱舞不知道当初和她对弈的人是自己吧？

　　塔矢亮在想，以进藤光对SAI讳莫如深的模样，如果他直接问罂伱舞，她是不是SAI，她会如实回答吗？

　　会不会像从前的进藤光似的，就此逃开？

　　脑中乱七八糟地想着，罂伱舞觉得今天的塔矢亮也有点奇怪。这么精彩的棋谱拿在他手上，他也不像从前那样如饥似渴地看了，而是一直望着窗外出神。她只能想出一个解释，大概——塔矢亮是习惯了藤原佐为高强的棋力了吧？

　　.

　　不知不觉，就到了棋院门口。车辆停下了，罂伱舞打开车门，从车子上下来。

　　正准备跟塔矢亮告别，身后却突然传来熟悉的一声呼唤：

罂伱洋：“小舞！”

　　罂伱舞吃惊地循声望去。见塔矢亮车子后面的不远处，罂伱洋神情严峻，正快步向罂伱舞走来。

　　塔矢亮发觉了不对，也警惕地下了车，一眼就看见走到罂伱舞旁边的罂伱洋。

罂伱舞：“二哥？你怎么在这里！你……你跟踪我？！”

　　罂伱洋看了看罂伱舞，又看了看塔矢亮，目光冰冷锐利。塔矢亮赶紧走上前去，鞠躬问好：

塔矢亮：“罂伱公子。”

　　罂伱洋毫不客气地问：

罂伱洋：“塔矢亮，你每天带我妹妹来棋院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