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凤行146
本以为墨方之前的相救和纠结，是因为顾及灵界的三百年相处。可如今看来，他似乎根本没得选。
沈璃：你不是他们的少主吗？
墨方：快！快杀了我！这不是符生的力量，我控制不了多久！杀了我！
看到痛苦万分的墨方，沈璃心中一时不知涌起何种滋味。
此人背叛了灵界，背叛了她，却偏偏每次清醒过来都想拼命帮她。
其实沈璃的世界很简单，朋友，敌人和无关紧要的人，然而现在，她却不知道该将墨方摆在哪个位置。
或许人心本就是复杂之物，哪能用简单的标准区分得清清楚楚？
沈璃：墨方，你此一生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何？
墨方：身份所致，不得不背叛。然情之所至，我也...不能亦不想杀你。
见墨方被不断折磨，沈璃用凤凰之火暂时祛除了他身上的那些黑气。
暂时能控制自己身体后，墨方见沈璃身后有魑魅攻击，立即冲过去斩杀了它，与曾经战场上的守护动作一般无二。
此时的墨方背对着沈璃，却再不能像从前那般与她并肩作战了。
墨方：我此一生，背负仇恨，因他人谋划而活，求死也不能。
说罢，他举起手中的长剑，狠狠刺向了自己的腹腔之中，选择以自杀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墨方：现在...我才了了自己的所愿。王爷，你也不必左右为难了。
这或许，是他这一辈子，唯一一次可以自己做的选择。
一口乌黑的血液呕在地上后，墨方缓缓转过身，看向了双眸微红，眼中含泪的沈璃。
在灵界的很多时候，墨方只会在沈璃背后悄悄看她，只有在她不知道时，自己方才敢将情绪流露。
而此刻，能在临死前，如此这样堂堂正正的看她一次，真是再好不过。
墨方：王爷，你可愿谅解我？
沈璃：不原谅。
闻言，生命垂危的墨方对着沈璃屈膝跪下，让她不想接受。
沈璃：你起来！此间事了，你还要为你的背叛赎罪！起来！
话说如此说，可她见过太多死亡，直到墨方是弥留之际，回天乏力，生息即将断绝。
此刻，墨方的黑眸清澈，就像水潭深处的波光，用尽全力映射着自己拥有的所有光芒。
墨方：怕是不可能了，王爷，我最喜欢…你束起来的头发，随风而舞，就像不倒的战旗，别输了...
濒临死亡之际，他想抬手再抚摸一瞬沈璃的墨发，但终究没有成功，抬起来的手随着逐渐微弱消失的声音落了下来。
黑眸中的光芒湮灭，一切归于片刻的死寂。
看着跪地死去的墨方，沈璃脑海里走马灯似的划过许多零零散散的画面。
或是与墨方一同征战沙场，或是一同凯旋而归，或是一同在莺歌燕舞之后举杯欢笑。
甚至还想起了当初自己逃婚离开灵界，墨方重创于她，放任她逃去人界，让灵界暂寻不到的事。
回忆起这些往昔，再想到墨方生来就背负仇恨，被符生和命运操纵，一生从未真正做过自己，沈璃的泪水终于溢出了眼眸。
或许是为了曾经的战友兄弟，又或许是...对墨方一瞬的同情与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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