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老九门之四屠黄葵

一百文,杀一人,不觉得是一件很好玩的游戏吗?
秋风萧瑟,一少年不过八九岁模样,坐在岸边看着眼前的渔船,眼中泛着诡异的光,行人纷纷不敢靠近,就在此时一辆马车缓缓停下,素白的手撩起纱珠帘,上好的玉龙珠相击,碰撞,发出悦耳的响声,紧接着与此处明显格格不入的女子出现在所有人的眼中,只见她斗笠拂面,身着一袭蛟影纱,赤露羽披风将整个人都包纳在内,在阳光下泛着不真实的光晕,犹如九天仙误入凡尘,所有人纷纷侧首望去,只见那女子直直的朝着岸上坐着的少年走去,一步,两步,莲步轻移,举手投足之间一见就知定是大户人家的贵女,那少年愣愣的望着女子朝自己伸出的玉手,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菱仙卿:“你叫什么名字……?”朱唇轻启,带着几分蛊惑人心的意味。
耳畔这般好听的娇音响起,意识更觉得不清楚,呆傻的不敢抬头看她,迅速的低下头,恨不能将自己整个人都埋入地下,自己这样身处烂泥之中的人,又怎么能与那天上皎月言语呢?
菱仙卿:没有得到少年回答,也不恼,再次开口重复,“你……可有名字……?”此时注意到了少年身旁摆着的字,眼底浮现出一丝趣味,“一百文杀一人?”
少年听到这话猛的抬起头,鼓起全身勇气,开口,不知道为什么那样肮脏的字眼就是不想让她说出口……因为那是对她的亵渎……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这样的人就应该高高在上的待在天际俯瞰众生……
“我没有名字……这六个字是一位货商帮我题上的……我不识字……,”快速的说出口再次羞窘的低下头。
菱仙卿:“抬起头看着我!”慵懒的声音响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少年愣愣的听话照做,下意识地反应似乎是取悦到了面前的女子,心里也跟着开心起来,虽然看不清女子斗笠下的样貌,但是直觉告诉自己,她在笑。
菱仙卿:“以后你就叫陈皮,是中药的那两个字,俗称橘子皮,以后你就是我的人,只忠诚于我一人!”
菱仙卿:“你愿意跟我走吗?”
抬眸看向女子,视线又落在她粉嫩的指尖上,颤抖的手放在她的手心,“我愿意成为你最忠诚的信徒,”眼中带着坚定不移,殊不知在以后的日子里自己的人生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嘴角再次勾起一抹笑意,牵着陈皮走向马车,少年的目光落在二人的手上,温暖的触感,她的背影带着让人觉得安心的感觉。
马车缓缓停在白玉砌成的台阶边,苍劲有力的红府二字现于金华牌匾上,让人见了不由浮现出敬畏之心,一早便等在府门前,远远的就见到自家马车由远及近,快速下了台阶,面上带着温情脉脉,星眸弯了,沁满温柔,珠帘被男子从外掀开,紧接着玉白的指尖被人紧紧握住,女子弯腰从马车内探出身,下一刻被男子牢牢抱住下了车,少年因为见到挚爱笑出了声,将人打横抱起进了府,女子轻轻拍了拍少年郎,示意他车内还有一人呢,男子这才想起自家夫人这次出门是去接人去了,清了清嗓子开口招呼人下车,言语间尽是严肃,哪里有方才面对娇妻的温情?
陈皮慢慢从车里出来,对上了女子安抚的眼神后一颗心这才真正的放下,视线落在一袭红衣的男子身上,这才发现两人穿着皆是红衣,心里面有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堵在心头,故作乖巧的下了车,正要靠近女子却被那人打断,恶狠狠的盯着男子的背影,压下心中百转千回抬步跟了上去。
庭院深深深几许,碧青雪梅挂枝头。
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悄身来到湖榭旁,指尖撩起清澈的水珠,在阳光下泛着粉色星光,有种不真实的美感,两条青白玉蛇缓缓靠近,直起身子看着眼前的女子,模样甚是乖觉。
陈皮见此一幕瞬间吓得肝胆俱裂,轻手轻脚地靠近,紧紧盯着,不肯放过任何救那人的机会。
菱仙卿:眺望着粼粼湖面,轻启丹唇,“是圣姑让你们来寻我回南诏的……?”
话音刚落,两条蛇浑身瞬间青白光芒一现,化作七八岁女童模样。
“主人……圣姑派我们前来寻您回南诏……更何况这凡尘浊气甚多,若是因此污了您的圣体,岂非……虽说这红府内风水极佳,可隔绝外面浊气,我与青灼还是不忍见您在这种地方受苦……。”
“主人……这长沙城龙珠出了问题……我们来时见附近河流已有干枯之象……定是这里的龙珠被人给拿走了……而现在,湖河水流还没干竭那是主人您在这的缘故……。”
菱仙卿:抬手制止她们二人的说辞,“我心中有数,你们先回南诏,我不日便回。”
青白二人对视一眼,行礼拜别后,化作原身离开此处。
而在不远处的西府海棠后,二月红看着眼前一幕,若有所思的垂眸思量着,悄无声息的离开,前往齐府。
二月红一脸凝重的看着齐铁嘴,坐在太师椅上不发一言。
齐铁嘴:而齐铁嘴明了二月红的的意思,挥退左右开口问道,“二爷此次前来……可是城外河流下潜之事……?”
二月红:深深地看了齐铁嘴一眼,“这些事我不想让夫人烦心,你若是能够推算出……一切自然是皆大欢喜……。”
齐铁嘴:掐指算了半天,眉头紧蹙,“我算不出来……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挠我……而且不瞒二爷,这几日我的罗盘纷纷失灵……卜卦皆是空白……有一种力量压制着我的推算……我可否有幸前去拜见嫂夫人一面……?”
二月红:看向齐铁嘴的目光透露出一丝古怪,“你真的什么都算不出来……?”
齐铁嘴:“是,这些日子我用尽各种法子,始终无果。”
二月红:眉头一皱,“是……龙珠……控制河流的定水珠被人给拿走了……。”
齐铁嘴:心神一震,连忙开口追问,“龙珠!二爷从何处得知!”
二月红:“这你不用管,你只需要想办法解决,若是不能……只怕这长沙城,不,应该说这天下都要遭殃了……。”
齐铁嘴: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二月红,“若是这样的话……天下大旱……这种情况下……那个东西只怕是会出来……或许这场灾难与它脱不了干系……按理说水位下降应是一夜之间之事,可现在看来好像有什么奇遇在护着眼前局势……到底是何方高人……。”
二月红:深深地看了齐铁嘴一眼,“那个东西?什么?”
齐铁嘴:一脸凝重的看向天际,“二爷可有听说过传闻中的旱魁……?”
二月红:“你是说有东西成了旱魁?”
齐铁嘴:“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性。”
二月红:连忙站起身来急匆匆的就朝着红府走去,脸上尽是冷意,“千万不要是这个结果。”
脚尖稳稳当当踩在湖面上,仔细的看着眼前又低了一个度的水位,一个水花窜出一条蛟化作一袭墨竹锦华的俊美男子,恭恭敬敬的朝着面前之人跪下行礼。
“水屏翾见过帝尊……我早在此处侯久您多时……。”
菱仙卿: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龙珠已失,你为了此处百姓四处奔波,河神之位你当之无愧。”
话音刚落,水屏翾复拜,恭敬拱手,“帝尊这话可是折煞我也。”
菱仙卿:望着湖面,低头思索片刻,玉手翻转一道紫光直冲天际,又蕴含着明黄之气,光芒万丈最后汇聚成一颗熠熠生辉之物,珠光缓缓朝着水屏翾而去,“我以天上龙气引下,化为龙珠,可保此处安宁,水屏翾,你现如今道行修行不易,过些日子你又要迎来褪蛟化龙之劫,黄河之畔,玄武之地,”深深地回头看了一眼水屏翾身形化作花雨飘散。
水屏翾望着眼前看不清面容之人,双手捧珠恭敬拜别,“多谢帝尊指我迷津。”
刚回到红府就看见齐铁嘴在与二月红谈话,本不想打扰,可谁知却听见齐铁嘴口中道出长白山凰龙墓,眼中浮现出杀意,海棠花雨泛着一道白光包裹在内将齐铁嘴拽到半空中,二月红眼里尽是讶异,连忙开口替老八求情。
菱仙卿:控制着手中力度,“说!你是怎么得知在长白山有这座墓的!”
齐铁嘴:双手扒着脖上的禁锢想要挣脱,“嫂……嫂夫人……是……是一蒙面人昨日将这封信送到我齐府……嫂夫人……饶命……。”
闻言将齐铁嘴放开,眨眼间就到了他身旁,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拿出皱巴巴的信件,目光越来越寒,眸光看过去,上面赫然写着,长白山,凰龙墓,永熙帝,凤后张守菱,怒气充斥,信件瞬间化为飞灰,就好像从未有过。
一掌将身旁上好的紫檀木桌拍裂,吓得齐铁嘴瘫坐在地,抱头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菱仙卿:眉目间满是怒意,气极反笑,“好……很好……之前我放过你一次……你不知悔改……竟敢还要妄想……死路是你寻的……。”
转身走向庭院,开口唤起缠绕在玉翠鸣泉上的青灼,雾影二人,朝着长白山方向而去,几个呼吸间,三人稳稳的落于长白山脚下,隐藏气息走向凰龙墓,熟练的避开各种机关,来到曾经两人沉睡时的地宫中心,眼神复杂,没有想到有一日自己还会再次回到这里,闭了闭眼,复又睁开,颤抖的手一点一点打开龙凤梓霞金棺,映入眼帘的就是熟悉万分的面容,只见他凤冠东珠,嘴角含笑,恍若睡着般,尽显孩子气,身上更是一袭锦绣凤袍,尽显华丽,眼中泪意萌动,爱意满满,带着依恋唤出他的乳名,而一旁静静躺在那里的是曾经的自己,当年的永熙帝……。
菱仙卿:“阿灵……我来见你了……我在这里陪着你这么多年……你应该不会感到寂寞孤独的……生同衾死同穴……福祸相依……不离不弃……。”
而一旁的青灼,雾影,脸上浮现出一抹震惊,是他……!!!没想到竟然会是他!!!麒麟神君!!
见到此处并未有任何被人破坏之处,挥手加强机关,一道金色流光覆盖了整座墓地,带着不舍踏上归途。
菱仙卿:刚回到房间就被等候多时的糯米团子抱了个满怀,心酸,欢喜交织着,红了眼亲了亲张起灵的小脸儿,“阿灵……你怎么又偷偷翻墙进来啊?”
“我想你了……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啊……?我不喜欢这里……。”
菱仙卿:看着他与当年一模一样的童颜心里更觉酸楚,“很快的,我们很快就会回去的!”
张起灵突然很警觉的扭头看向窗外,不舍的抱了抱挚爱随后如鬼魅般消失。
而盘旋在不远处的青白二人一脸震惊,微微扬起身子,随后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色,是麒麟神君!同样也是之前在金棺中见到的人,与自家帝尊同在一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