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
彦佑带着锦觅踏入天界的云雾缭绕之中,前往参加那盛大的寿宴。
天界之上,琼楼玉宇在彩霞的映照下熠熠生辉,仙气飘渺间,处处是仙乐袅袅。
宫女们身着轻纱薄翼,宛如星子坠落凡尘所化的精灵,在空中翩翩起舞。
各路神仙齐聚一堂,谈笑风生,杯盏交错间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当锦觅身着一袭淡紫色仙衣和彦佑一块步入宴会时,旭凤与润玉等人皆是微微一怔。
她那未经雕琢的纯真气质,在这金碧辉煌的天界殿堂中显得格格不入。
旭凤等人的眼神中交织着诧异、好奇,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担忧。
盛宴之上,宾客云集。
突然,一只老鼠从锦觅脚边窜过,她惊得尖叫出声,打破了寿宴的喜庆氛围。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天后的目光如刀锋般扫向锦觅。
锦觅头戴锁灵簪,却是遮掩了容貌,也惹恼了端坐上首的天后荼姚。
只见她玉手轻抬,指尖微微颤抖,眼中寒光一闪而过。
“哼!”天后冷哼一声,周身灵气翻涌,衣袂无风自动。
她那如冰棱般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直直地落在锦觅发间的法器上。
作为一介精灵竟敢擅闯天界,还扰乱她的生辰宴,本就令她心中不悦,此刻见锦觅竟敢以法器遮面,更是怒不可遏。
只听“嗖”的一声,一道赤红色的灵力破空而出,精准地击碎了锦觅的伪装。
刹那间,锦觅的真实容貌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众人眼前。
那与前花神梓芬极其相似的容颜,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瞬间凝固了整个宴会的喧嚣。
她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中满是懵懂与好奇,睫毛轻轻眨动,似乎对眼前的状况感到困惑。
她不知为何突然成为众人的焦点,只觉得眼前的场面有些奇怪,便歪着脑袋,小手挠了挠脸颊,脱口而出:“咦?你们怎么都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可我不是宴会的主角啊?”
这一番天真无邪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寂静的殿堂里激起层层涟漪。
天后被气得浑身颤抖,原本精心妆扮的面容此时仿若寒冬腊月里冻结的湖面,冰冷得让人胆寒。她紧抿嘴唇,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堂下诸仙都屏息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自己会触及天后娘娘的霉头。
四周静得只能听到锦觅轻微的呼吸声,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终于,天后压抑不住怒意,一到灵力朝锦觅挥了过去,同时厉声喝道:“大胆!竟敢在本宫寿宴上如此放肆!来人啊,将这狂妄之徒拿下!”
声音犹如雷霆炸响在这座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震得殿内的琉璃盏叮当作响。
锦觅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她慌忙摆手,长发随之一阵飘动,姿容绝世的模样越发像极了当年的花神。
“等等...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我只是想来祝寿的呀...”她的话语带着一丝委屈和不解,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却无人回应,唯有更加凝重的气氛在蔓延。
在锦觅就要被灵力所伤的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璀璨的光华突然绽放。
原来是旭凤送给锦觅的寰谛凤翎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似有灵性一般护住了锦觅。
那光芒如同破晓的晨曦划破黑暗,给锦觅带来了一线生机。
彦佑见状,毫不犹豫地拉起锦觅的手,两人身形一闪,便逃离了这充满危险的天界。
天后娘娘见此情景,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她那原本端庄的面容此刻因愤怒而扭曲,凤冠上的珠翠随着她的颤抖不停晃动。
当她看到锦觅身上插着那只本该属于自己好大儿的寰谛凤翎时,心中怒火更盛,几乎要喷薄而出。
"寰谛凤翎?旭凤!"天后咬牙切齿地说道,眼神朝着自己的好大儿投了过去,却看到他一脸担心的看着那个酷似那个贱女人梓芬的那个小贱人。
荼姚更是气急败坏,直接一声令下,雷公电母应声而动。
只见雷公手持巨大的青铜锤,周身环绕着滚滚雷云,每一道闪电都带着毁天灭地之势;
电母则挥舞着手中的宝镜,无数银蛇般的闪电从镜中窜出,朝着彦佑和锦觅的方向追去,仿佛要将他们吞噬一般。
此时旭凤和润玉也紧随其后离开了天界。
旭凤的心中满是对锦觅的担忧,他身形如电,快速朝着彦佑离去的方向追去。
他的目光坚定而又焦急,那双眸子里仿佛燃烧着火焰,一心只想保护锦觅的安全。
润玉却有着别样的心绪,他想着是自己把锦觅独自一人留在院中,这才让她被带上天界,如今出了事,他怎能袖手旁观。
他脚步匆匆,眼神中带着自责与愧疚,紧紧跟在旭凤身后。
旭凤一边飞奔一边回头看了一眼润玉,见他对锦觅如此关心,心中不由得泛起了波澜。
他微微咬紧下唇,牙关轻颤,眼底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
那眼神中交织着痛苦、挣扎与决绝,仿佛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心灵拔河。
旭凤望着兄长,心头涌上一阵苦涩。
他明白,一旦润玉也陷入这段禁忌的情愫之中,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份情感犹如沼泽,一旦深陷便再难自拔,他已经深陷其中,不能让自己的兄长也被卷入这场纠葛。
"兄长......" 旭凤的声音沙哑得如同被风霜侵蚀的古钟,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全力从干涸的喉间挤出。
他的眼神空洞地望向润玉,仿佛要将所有的真相、愧疚与痛苦都倾注在这最后的坦白中。
"你可知锦觅是何人?她为何能种出清霜灵芝和夜幽藤?你了解栖梧宫的留梓池吗?你知道先花神的名讳是什么吗?你清楚锦觅本性属水,而先花神的真身乃是水莲一瓣?最重要的是...你可知道,锦觅与我们兄弟二人实为异母兄妹!"
每吐出一个问句,旭凤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颤抖一下,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着病态的苍白。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指甲深深嵌入手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这些话,他在心中不知反复告诫了自己多少遍,直到此刻说出口,仿佛山河倒转,天地崩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