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绣桥市，一个脏乱的地下室里满是血腥味和一股难以言明的骚腥味。

苏蔓正趴在地面上，紧紧捏住鼻子，恶心感涌上心头。

地下室很空旷，被划分为了数间铁栅栏隔间，一眼望过去却不见人。

她是今年刚毕业的大学生，农村出生的她很晚才接触网络平台，以至于在平台上找工作时没有防备心的她就掉进了陷阱。

她依稀记得已经过了三天了，前两天是在面包车的后备箱上度过的，那时候还能区分白天和黑夜，因为天亮的时候总有阳光从后备箱的缝隙透过来。

在此期间，她没有进食任何东西，除了有个右手手臂上纹着一只独眼鹰的男人经常来给她送水。

苏蔓强撑起身体，去拽面前的铁栅栏，手心处却传来疼痛，她翻过手，液体顺着指缝滴落在地。

铁栅栏上有尖刺。

她突然干呕了一下，胃一阵痉挛，直接跪倒在地吐了起来。

胃酸混杂着前几天喝的清水一起涌出，喉间被烧得青痛。

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道弱弱的声音，阵阵回音在空旷的地下室回荡，“有人吗？”

她哽咽了一下，把喉咙间的异样感给咽了回去。

这感觉非常不好受，就像是把一块发霉了的布给咽进肚子里，那块布上还带有好几年的洗洁精味儿。

“...有，你人在哪？你也被关起来了吗？”

苏蔓好像听到了鞋子在地上摩擦的声音，那人应该是挪动了自己的位置，“我叫王悦箐，今年28了，是被自己丈夫卖到这里来的...我已经被关了一周了。”

苏蔓有些震惊，“卖？这里是人口买卖？”

“很震惊吧...我也很震惊。这个地下室大概有四五十个隔间，我刚来的那会还有很多人，大概占了二三十个，那时候吵的要死，哭喊声，吼叫声，就连自己出价赎自己的也有。”

“不仅有女人还有男人和小孩，吃喝拉撒全混在这间地下室里，才有这么刺鼻的味道，我都是来了三四天了才勉强能够接受这个味道。”

苏蔓问：“那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了？”

“因为他们被转移走了。前不久楼上有很激烈的打斗声，我估计是警察来了，但应该是来的人太少，作战任务失败，没救下我们。”王悦箐说，“他们转移我们这些买卖的人口时偏偏留下了我，我估计是他们打算挟持我们去面对警察。”

苏蔓有些不解，“现在都几几年了，他们是不要命吗？抓着我们去面对警察？”

王悦箐说：“这只是我的推测，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留着我干什么，除了这个我真想不出什么合理的理由了。”

地下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透进来一抹耀眼的光。

苏蔓眨了眨眼睛，才逐渐适应了光亮，她看到来人依旧是给她送水的那个男人。

这次男人手上没拿食物，反而拿着一串钥匙。

他手指勾着钥匙，几十把钥匙碰撞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令人发憷。

他先是走到靠近门口的苏蔓的隔间前，用钥匙插进锁孔一转，门就开了。

他进门一把抓住了苏蔓的头发，头皮被扯得一阵发麻。

他手里拿着一个狗圈，直接给苏蔓套上，狗圈的绳子被死死攥在了他手里。

他偏头看了一眼脚边的呕吐物，啧了一声，：“真矫情，不是给了水了吗，怎么还能吐，这么矫情到时候卖出去也卖不到个啥。”

他扯着苏蔓的绳子，朝着地下室的另一头走过去给王悦箐开门。

王悦箐看见他只是笑，乖乖的走到他面前被他戴上狗圈。

他伸手捏了捏王悦箐的脸，“卖到这儿了就好好听话，你老公我还等着李哥带我发家致富呢。”

王悦箐顺着他的动作拱了拱他的手掌心，像极了一只讨好主人的狗。

苏蔓看到这一幕又有些作呕，她在交谈的过程中还以为王悦箐是跟她一样的拥有正常思维的正常人，但这么一看好像并不是，王悦箐跟这独鹰男完全就是一伙的！

两个人都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