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电脑屏幕上的不可以

几日前。

明月当空，已是凌晨一点，树梢被风儿吹得沙沙直响，总司令的办公室内仍亮起一处暖黄的小灯，月光把树梢摇晃的影子投落在办公室内灯光照不到的地方。

空荡的办公室内只有一张办公桌，桌上放着一个简洁的白色的台灯。

白色台灯投下护眼的暖色，办公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在偌大的办公室内回荡。

敲门声响起，“叶总司令，我是左青。”

“进。”

左青推开门，右手上端着杯咖啡，他径直走到办公桌旁边，把黑咖啡放在了叶梵的手边。

“叶总司令，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该休息了。”左青劝到。

“新兵训练营的事让我有些恼火，古神教会的人也是真敢在守夜人眼皮子底下动刀啊。”叶梵扶了扶额，“我怀疑新兵训练营里出了内鬼，现在在一个个的查档案。这次新兵有两个神明代理，未来都是会成为大夏栋梁的人物，可不能出岔子。”

叶梵指的事是前些日子导弹锁定新兵新年放假坐的专运客车，那次事件幸亏无一人受伤。

“136小队队长陈牧野今下午来电，说是发现了古神教会韩少云的踪迹。”左青顿了顿，“也是上一任驻扎在姑苏的守夜人小队队长，那支小队曾经被古神教会覆灭，独留队长韩少云一人，后来，韩少云也加入了古神教会，成为了现在的信徒十三席。”

“我知道这件事，下午陈牧野给绍平歌打了电话，挂断之后这绍平歌又给我打了电话。”叶梵端起手边的咖啡轻抿了一口，“都有好几个月没喝了，上一次忙到深夜还是在五个月以前。你泡咖啡的手艺还是老样子，对味。”

“这韩少云也就一个川境，136小队人才济济，连队长都是鼎鼎大名的神明代理，更何况还是我大夏黑无常的代理人。他们对付一个超高危禁墟应该不成什么问题，但真正让我感到紧迫的是古神教会十五席，海神波塞冬代理人撒拉。”叶梵说。

“撒拉的实力也就是川境巅峰，半步海境而已，正好新兵训练营的总教官袁罡也在沧南，以他准海境的实力来说与撒拉硬碰硬应该不算什么，况且古神教会就来了两个实力彪悍的，这次危机很快就会过去的。”左青说。

“你还是太嫩了左青，如果你坐上了我这个位置可就不能再这么轻率了。”叶梵笑着摇了摇头，“两年前我们在淮海第一次观察到他，那时候他已经是池境了。去年我们又在边境发现他的踪影，那时候他是川境巅峰，半步海境。在这么短时间里就快到达海境，他的实力不容小觑，以至于他现在到底是什么境界我们并不清楚，不论是卡在川境也好，还是初步海境也罢，只能希望他的境界在袁罡境界以下，否则这会很棘手。”

“我知道了，这么多年也辛苦叶司令提点。”左青微微颔首。

“哈哈，到也不用这么太较真。”叶梵笑道，微微举起左青给他泡的咖啡示意。

左青眼神一瞥，视线落到了亮起白光的电脑屏幕上，此刻屏幕里的内容已经从教官档案掠过，被叶梵滑动到了新兵的档案上。

而映入眼帘的正是神明代号003米迦勒代理人林七夜的档案。

“这林七夜也是个好苗子，只是希望他不会被古神教会所撺掇。”左青摇了摇头，“否则大夏就会失去一个重要战力，收获一个强力的敌人。”

“他在李阳光那儿呆的那几年里不少心理医生都去给他做过检查，叛变这种事应该是不会发生的。”叶梵手指向下滑去，眼睛扫视林七夜的生平档案，“是个正直的好孩子啊。”

鼠标滑到底部，叶梵顺手向右一滑，下一张正是魏靡的档案。

姓名：魏靡

年龄：十七岁

生日：十月十五

0-5岁：无

5-10岁：无

10-15岁：无

16岁：九月七日，被沧南市136小队队长发现踪迹，被确定为神明代号008卡俄斯的代理人。

16岁：九月二十二进入新兵训练营，正是成为守夜人新兵。

“怎么回事？”叶梵退回电脑主页面，刷新了一下电脑，返回去时0-15岁的档案后面仍是‘无’字，“怎么会没有？”

这个档案只有守夜人高层才能调看，连左青都没资格查看，更别说像这种恶作剧般的更改档案了。

而叶梵的电脑更是高级别的办公电脑，比市面上的机型还要高出几个类别，不存在卡，死机等状况。

叶梵紧蹙眉头，开始怀疑起守夜人高层中是否存在内鬼，可思来想去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高层中的大部分都为老一辈的禁墟持有者或者占据大夏大额资金者，说到底都是些只会躲在办公室里抽烟喝茶的饭桶篓子，这几年里上一任总司令王晴和这一任总司令自己不断架空高层，提拔自己的人上去，应该不会存在这种现象才对。

“左青，你去档案馆看看，去找找绍平歌...”

叶梵偏头看向旁边的左青，慢慢止住了话头。

左青棕色的瞳孔里倒映出他和电脑，而在他瞳孔中的电脑屏幕上出现的却是密密麻麻的黑的文字。

叶梵转头又看了一眼自己身面前的电脑屏幕，在0-15岁的冒号身后仍是一片空白。

“左青，你看到了什么？”叶梵问道。

“我看到了魏靡的档案。”左青答到，“这孩子生活过得太苦了，十四岁以前在孤儿院长大，十四岁以后失去孤儿院的庇护独自生活，直到现在加入守夜人。”

“那她是为什么失去了孤儿院的庇护了呢？”叶梵问道。

叶梵死死盯着电脑屏幕，刚刚左青念得那几段往事随着左青吐出的话在魏靡空白的档案上浮现，逐渐填满了那些空白。

但是还不够，守夜人真正掌握的档案是精细于每一件事的大小变化，莫过于档案的主人每年身高体重的变化的那种。

“怎么失去了孤儿院的庇护...？”左青喃喃道，“是怎么失去孤儿院庇护了的呢？电脑上面好像没有...？”

砰——

“叶司令小心！”左青猛地向前一扑，将叶梵撞到在地。

徐徐冷风顺着窗户钻进办公室内，原本完好的落地窗如今只剩下一个窗户框架，无数碎玻璃破碎在地，看着令人背后发寒。

而就在前几秒的时间里，正坐在电脑对面的叶梵发现电脑屏幕上出现了血痕，然后是满屏猩红大字的‘不可以’浮现。

下一秒，电脑碎开，玻璃破碎，左青将他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