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金桂出场
第二日一早,阳光刚刚洒落在庭院之中,各房的女眷们便纷纷前往琉璃院请安。年世兰则是风风火火地赶来了,她身着一袭华丽鲜艳的衣裳,裙摆随着她的步伐摇曳生姿,头上的珠翠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现如今胤禛又重新踏入了她的院子,这无疑是一个明确的信号,意味着她年世兰在这府中的地位再度攀升,重新得宠。正因如此,她今日的妆容更是精心雕琢,眉梢眼角都洋溢着得意与骄傲,那自信的神态仿佛在向众人宣告她的荣耀归来。
她面带张扬的笑容,昂首挺胸,步伐轻盈而有力,自然是风光无限地出现在众人面前,那目中无人的模样,仿佛将周围的一切都不放在眼里,只沉醉在自己重新得宠的喜悦之中。
只是可怜了那柔则,昨晚本是她好不容易盼来的侍寝机会,满心欢喜地等待着胤禛的到来,却不想又被年世兰横插一脚抢了去。她满心的期待瞬间化作泡影,只能暗自垂泪,独守空闺,满心的委屈无处诉说。
然而这后院儿里面的女人,虽说对年世兰的嚣张跋扈、恃宠而骄看不上眼,但对柔则更是充满了轻视。在她们看来,柔则性格绵软,毫无手段,在这尔虞我诈的后院中根本难以立足。所以和柔则侍寝相较,自然是年世兰侍寝,她们心里要好受一些。毕竟年世兰的得宠是靠着她的家族势力和自身的泼辣性子,而柔则的存在,却让她们觉得是一种毫无威胁的懦弱表现,甚至觉得她根本不配得到胤禛的宠爱。
陈氏和李氏这两个惯会在府中搬弄是非、见风使舵的人,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一次难得的奚落柔则的大好机会。她们二人相视一眼,心领神会,立刻凑到柔则面前,你一言我一语,如同唱双簧一般。
陈氏撇着嘴,阴阳怪气地说道:“瞧瞧,有些人啊,自以为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结果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李氏则紧跟着附和,尖酸刻薄地讥讽道:“就是,没那个本事留住王爷,还妄想着攀高枝,真是自不量力。”
二人这一套组合拳,言辞犀利,句句如刀,直刺柔则的心窝。柔则本就心情低落,被她们这般羞辱,更是脸色煞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心态彻底崩了。她紧咬嘴唇,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只能直直地朝着宜修行了一礼,声音颤抖地说道:“福晋,妾身突感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说完,便匆匆转身,逃也似地离开了,那落寞的背影在众人的嘲笑声中显得格外凄凉,回了自己的院子。
在这深深的府邸之中,岁月如同无声的流水,日子就这么一日接着一日,不紧不慢地悄然流逝。其间,有欢笑,有泪水,有争斗,也有安宁,各种琐碎的事务与复杂的人情交织成一幅纷繁的生活画卷。
转眼之间,时光已经来到了康熙四十九年十月。秋意渐浓,府中的树木逐渐褪去了翠绿的衣裳,换上了金黄与火红的盛装。秋风瑟瑟,吹落了片片凋零的树叶,为庭院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彩毯。季节的更替仿佛也在默默诉说着时光的匆匆,而府中的人们,依然在这看似平静却又暗潮涌动的生活中,继续着各自的故事。
这几个月以来,在这府宅之中,最为受胤禛宠爱的依旧是宜修和年世兰二人。尤其是年世兰,那可谓是风光无限,胤禛甚至会更多地去年世兰的住处,对她的宠爱之情溢于言表。
除此之外,陈氏、苗佳氏和柔则,每月也还能分上几日侍寝的机会。只是与宜修和年世兰相比,她们所得到的恩宠实在是显得颇为稀少和短暂。陈氏性格泼辣,却也有着几分妩媚;苗佳氏温婉柔顺,惹人怜爱;柔则则总是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姿态。然而,即便能有侍寝的机会,她们在这府中的地位和受重视的程度,依然远远不及宜修和年世兰。
但唯独那费氏,如今已然完全沉浸在了这深宅后院之中,仿佛被胤禛遗忘在了角落。她日复一日地在自己的院落中孤独地等待着,满心的期盼却一次次地落空。胤禛对她的冷落已经到了令人心寒的地步,三五个月都难以想起找她侍寝一次。曾经的恩宠早已烟消云散,她只能在这漫长的孤寂中,独自守望着那不知何时才会再次降临的宠幸,内心充满了无尽的哀怨与凄凉。
随着年世兰在府中愈发得宠,其风头之盛无人能及,渐渐地,这看似平静的府中也如同被投入了石子的湖面,泛起了层层涟漪,分出了五派来。
在这府中,逐渐形成了以宜修为主的福晋派,这一派系中包括了索绰罗氏、雨薇以及宋氏等人。索绰罗氏出身名门,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气质与大家风范,她凭借着自身的聪慧与温婉,在府中也有着一定的地位和影响力。雨薇则以其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的性格,赢得了众人的喜爱与尊重,在府中的人际关系也颇为不错。
而宋氏,原本在这府中一直是默默无闻的存在,她没有出众的美貌,也未曾得到过太多的关注。然而,一次偶然的事件却改变了她的处境。那便是宜修出手护住了五格格,在这一过程中,宋氏深知宜修的这一善举对于五格格以及整个府中的意义。她被宜修的善良和大度所打动,同时也看到了宜修在处理府中事务时的公正与智慧。从那以后,宋氏便坚定地站在了宜修这边,成为了福晋派中忠实的一员。她尽心尽力地协助宜修处理各种事务,在宜修需要支持的时候,总是毫不犹豫地站出来表达自己的立场和态度,与宜修一同应对府中的种种事宜。
第二派乃是以年世兰为主导的势力。在这一派中,军师齐氏居于幕后,常常暗中出招谋划。她心思缜密,工于心计,为年世兰出了不少巩固地位、打压对手的主意。
还有费氏,她毕竟和年世兰共处一个院子里面。自从她失去了胤禛的宠爱之后,年世兰对她便多有磋磨。费氏在这院中备受欺凌,却又无力反抗。无奈之下,她也只能选择跟在年世兰身后,唯唯诺诺,小心侍奉,只求年世兰能够心生怜悯,少搓磨她几次。每日里她都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稍有不慎,又招来年世兰的刁难与责罚。然而,即便如此卑微地讨好,她所遭受的苦难也并未减少多少,只是在这深宅大院中,为了生存,她不得不如此委曲求全。
第三派则是以李氏、陈氏和苗佳氏为主。她们三人虽说并未有明面上的正式结盟,可在这后院之中,却有着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不管是谁得了宠,都定然免不得被她们三个的那张利嘴讲究一番。故而,咱们也就形象地称他们三个人为嘴替派。
这嘴替派的三人,平日里虽说嘴上不饶人,爱搬弄是非,可在面对宜修时,却是极为敬重的。她们虽然没有明确地向宜修投诚,表明忠心,但在诸多事情上,也都明里暗里地偏帮着宜修。但凡有人胆敢对宜修不敬,或是做出有损宜修地位和权威之事,她们即便不当面为宜修出头,也会在私下里使些绊子,给对方添些麻烦,以维护宜修在府中的地位和尊严。
第四派是以武氏、冯氏、耿氏和钮祜禄氏为主的。武氏出身汉军镶黄旗,自幼聪慧好学、长相秀丽,但其在王府中却未得胤禛过多宠爱 。冯氏在这后院之中,更是如同那被遗忘的花朵,鲜少有人问津。耿氏乃满洲镶黄旗管领耿德金之女,虽生下皇五子弘昼,但也算不上雍正的宠妃 。钮祜禄氏,即乾隆的生母孝圣宪皇后,在雍亲王府时也不过是个低等的格格,同样不受宠.
她们向来不得宠,在这充满争斗与算计的王府后院儿里,便只能龟缩在属于自己的那一方小天地中。每日里锁着院门,过着自己的日子,远离那些纷纷扰扰。她们或在院中赏花弄草,或静坐读书,以此来打发这漫长而又无聊的时光。彼此之间虽偶有往来,但也不过是聊些家常琐事,以解这深闺中的寂寞。在这看似平静的生活背后,却也隐藏着她们各自的无奈与心酸,以及对未来的迷茫与不安。
至于这第五派,却孤零零地只有一个人,那便是乌拉那拉柔则。在这王府后院里,倘若论及众人最不喜欢的是谁,那毫无争议,自然就是乌拉那拉柔则。
她本应有着尊贵的出身,却因性格柔弱、行事优柔寡断,在这复杂的后院中显得格格不入。她既没有宜修的精明能干,也没有年世兰的泼辣跋扈,更没有其他派系中众人相互扶持的力量。她总是独来独往,却又常常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他人的利益,或是因为自己的懦弱而成为众人眼中的笑柄。
柔则的存在,仿佛是这后院中的一个异类,让众人既感到不屑,又觉得厌烦。她的一举一动,都可能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和嘲笑的对象。在这充满权谋与争斗的后院世界里,她的孤立无援和不得人心,使她越发陷入了尴尬而艰难的境地。
每日里,她都削尖了脑袋,想尽各种法子去争宠。那模样,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全然不顾及什么颜面和尊严。可偏偏王爷竟对她这已然三十多岁的少妇情有独钟,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要知道,府中年轻貌美的女子众多,个个都如花似玉、青春娇艳。然而,即便如此,每个月王爷竟然也会去柔则的院子里,给予她那份特殊的恩宠。这让其他女子们既嫉妒又愤恨,怎么也想不明白,柔则究竟有何魅力,能让王爷如此念念不忘。
柔则也不是从未有过与府中的众人交好的念头,她也曾试图做出努力,去改善自己在这府中的处境。只是年世兰向来就瞧不上她,认为她矫揉造作、软弱无能,根本不屑与她往来。
而宜修和她之间的关系更是紧张,可以称得上是仇人。她们之间存在着太多的利益冲突和情感纠葛,彼此心怀怨恨,难以化解。
至于那帮不受宠的,她觉得自己即便和她们交好,也没有太大的实际作用。毕竟她们在府中地位卑微,人微言轻,无法给自己带来实质性的帮助和支持。在这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后院之中,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生存和利益盘算着,而柔则在这样的环境里,孤立无援,举步维艰。
至于李氏她们,那就更不用说了。她们成天话里话外的对自己进行挤兑,那言语中的尖酸刻薄,犹如一根根锐利的刺,不断地朝着柔则扎来。无论是在众人面前的冷嘲热讽,还是私下里的闲言碎语,都让柔则感到无比的厌烦和苦恼。
然而,左右现在王爷也对自己宠爱有加,有着这份恩宠作为倚仗,柔则的底气也足了些。她心想,既然与这些人难以和睦相处,又何必自讨苦吃,费力不讨好地去迎合她们呢?于是,柔则也就懒得再和这帮人掺和到一起了。她决定专注于维护好王爷对自己的宠爱,过好自己在这府中的日子,不再为那些无谓的纷争和是非而劳心费神。
宜修如今每日也是乐得自在清闲。她将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了教养这两个年幼的孩子身上,看着孩子们一点点成长,心中满是欣慰与满足。
至于府中的诸多事务,也都有索绰罗氏和雨薇尽心尽力地替自己操心操持。索绰罗氏做事稳妥,心思细腻,将各项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雨薇则为人机敏,善于协调处理各种复杂的关系,总能巧妙地化解府中众人之间的矛盾与纷争。有她们二人在,宜修无需过多地为府中的琐事烦忧,能够安心地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光,陪伴着孩子们,偶尔也能偷得浮生半日闲,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或是在庭院中赏赏花,或是与亲信之人聊聊天,日子过得平静而惬意。
每日里,宜修冷眼瞧着年氏和柔则为了争夺胤禛的宠爱而明争暗斗,那场面犹如一场场闹剧。再看着李氏她们毫不留情地怼着柔则,言辞犀利,尖酸刻薄,宜修的心中不禁泛起丝丝快意。
曾经,她或许也会为这府中的种种争斗而感到疲惫和厌烦,但如今,这些纷争却成了她生活中的一种别样的消遣。她看着这些女人为了一个男人而费尽心机,丑态百出,只觉得自己的日子都有了盼头,有了奔头起来。
似乎这些人的争斗与纠葛,让她在这看似平淡的生活中找到了一些乐趣和满足。她不再觉得日子枯燥乏味,反而在这一场场的勾心斗角中,看到了自己能够掌控局势、巩固地位的机会,心中也因此充满了期待和动力。
只是有一点,宜修始终铭记于心,未曾有片刻忘却,那便是今年十月初的热河行宫之事。
这件事仿佛是一根尖锐的刺,深深地扎在她的心底。每每念及,那过往的种种细节便会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宜修清楚地知道,此事对于她在这府中的地位和未来的走向,都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那热河行宫之事所牵涉的人物、利益关系以及可能引发的后果,她都在心中反复思量、权衡。即便日子一天天过去,周围的人和事不断变化,可宜修对于这件事的关注和思考从未停止,她时刻提醒着自己,绝不能对此有丝毫的疏忽和大意。
上一世,在康熙四十九年的十月初,那是一段风云变幻的时光。康熙皇帝率领着诸位皇子一同巡幸热河行宫,原本应是一片祥和、彰显皇家威严的盛景。
然而,在那盛大的宴席之上,胤禛却不幸被八贝勒暗中陷害。胤禛在酒醉之后,神志不清,竟宠幸了一名粗鄙丑陋的宫女李金桂。此事一经传出,康熙皇帝得知后,顿时勃然大怒。他对胤禛的这一荒唐行径感到无比愤怒和失望,严厉地训斥胤禛酒后无德,毫无皇家子弟应有的自律和风范。
康熙皇帝当时怒不可遏,那愤怒的神情仿佛能将一切燃烧殆尽。他甚至差点儿就撸了胤禛的亲王爵位,以此来惩罚胤禛的过错。若不是朝中一些大臣的苦苦劝谏,胤禛恐怕早已失去了那尊贵的爵位,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这一事件在当时引起了轩然大波,也让胤禛在康熙皇帝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为他的未来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
只是这李金桂也是有着令人称奇的好福气,仅仅凭借着那一夜的偶然宠幸,竟然就怀上了身孕。在那之后,她历经艰辛,最终生下了未来大清的皇帝弘历。
要知道,在那等级森严、规矩繁多的宫廷之中,多少身份尊贵、出身高贵的女子都未必能有这般幸运,能为皇家诞下龙子。而李金桂,一个原本身份低微、粗鄙丑陋的宫女,却能有此际遇,实在是让人感叹命运的无常和奇妙。
她的这一幸事,不仅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也为后来的历史走向埋下了重要的伏笔。谁能想到,这个看似微不足道的宫女所生之子,日后竟会成为主宰大清江山的皇帝,左右着无数人的命运和历史的进程。
弘历毕竟是上一世登上皇位、主宰大清江山的皇帝,其影响力和潜在的威胁不容小觑。虽说在这一世,弘晖幸运地活的好好的,一切看似风平浪静。
然而,现在的局势依旧变幻莫测,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为了确保弘晖的地位稳固,为了家族的荣耀和未来能够得以延续,宜修深知不能有丝毫的麻痹大意。哪怕只是一丝潜在的威胁,她也必须高度警惕。
所以,哪怕只是为了保险起见,宜修也是不得不防。她必须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洞察周围的一切动静,提前谋划,做好万全的准备,以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变数,坚决守护好自己所珍视的一切。
只是这热河行宫,宜修确是没有资格前往的。那是皇帝与诸位皇子的巡幸之地,她作为胤禛府中的福晋,身份所限,无法随行。对此,宜修心中虽有无奈和遗憾,但也只能接受这无法改变的现实。
然而,宜修对胤禛的关切之心丝毫未减。在胤禛启程前往热河行宫之前,宜修便也只能将满心的牵挂和担忧,化作对苏培盛的再三吩咐。她神情郑重,语气恳切地对苏培盛说道:“苏公公,王爷此去热河行宫,还望你务必照顾好王爷。饮食起居,样样都要精心,切不可有半分疏忽。若遇有任何异常情况,定要速速传信回来。”
只是宜修心里清楚,她断断不可以将话说得太过透彻明白。倘若她不顾一切,一定要让胤禛格外注意酒里面可能存在的问题,那么难免会引起胤禛的怀疑。
毕竟,这种事情极为敏感,若是没有十足的证据和恰当的理由,就如此急切且明确地提醒,胤禛定会心生疑虑。他或许会揣测宜修是如何得知这些内幕的,甚至可能怀疑宜修是否在暗中插手一些不该插手的事务,又或者是被其他势力所利用来传递消息。如此一来,不仅无法达到提醒胤禛的目的,反而可能会让自己陷入不利的境地,失去胤禛的信任。所以,宜修不得不谨言慎行,斟酌再三,寻找更为稳妥和巧妙的方式来暗示胤禛。
宜修心中满是忧虑与不安,可又迫于无奈,也就只能暗自悄悄地吩咐苏培盛,语调低沉且郑重其事地说道:“苏培盛,此次王爷出行,你务必要做到寸步不离地紧紧跟着王爷。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得有丝毫的懈怠和疏忽。哪怕是片刻的离开,也断断不可。王爷的安危,全系于你身上,你可一定要尽心尽力,切莫辜负了我对你的嘱托。”
临近出发之际,宜修的心愈发揪紧,她仍旧一遍又一遍地在告诉苏培盛,那神情急切而又专注,目光中满是担忧与牵挂,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苏培盛,你定要记住我的话,时刻跟紧王爷,切不可有半分差池。饮食上要格外留意,万不可让王爷随意吃喝不明之物。夜里也要警醒着些,莫让王爷有任何闪失。”
胤禛见自己的福晋如此这般,也是被她的这紧张行为给逗笑了,忍不住开口调笑道:“爷不过是去热河行宫短短几天罢了,瞧你这不放心的模样。要不爷这就去禀了皇阿玛,让你跟爷一起去?也好解了你这满心的忧虑。”说罢,胤禛脸上的笑意更浓,眼中却满是对宜修的疼惜。
宜修听了胤禛的调笑,双颊微红,娇嗔地说道:“王爷就会笑话妾身,妾身这般紧张,还不是因为心中时时刻刻牵挂着您。这府里上上下下都指着王爷您呢,妾身自然是满心满眼的不放心您嘛。妾身只盼着王爷此次出行一切顺遂,平平安安归来,妾身在家中才能安心。”
胤禛望着宜修那满是担忧的面容,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而温柔地说道:“卿卿放心,爷向你保证,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回来。热河行宫那儿,现如今气候宜人,正暖和着,想必漫山遍野都是繁花似锦,定有不少蝴蝶翩翩起舞。等爷回来,爷亲自给你捉上几只色彩斑斓、姿态优美的蝴蝶放在屋里面养着,让你日日都能欣赏到这美丽的景致,也算是爷给你的一点小惊喜。”
胤禛随即转身,步伐沉稳地迈向那装饰华丽的马车。宜修站在原地,目光紧紧地注视着胤禛上了马车的背影,那挺直的脊梁和坚定的步伐仿佛带着无尽的责任与使命。
此时的宜修,双手不自觉地交握在胸前,心中也是暗暗祈祷着,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期许和忧虑。她在心底默默念叨:“这一世,一定别再发生李金桂这样的事了。只要阻止着李金桂生下弘历,那么这世界上就没有人再会挡弘晖的位置。愿上苍保佑,让王爷此次出行顺遂平安,莫要被奸人所害,莫要出现任何意外。也让我所筹谋的一切都能如愿,护得弘晖的未来稳稳当当,让我们的家族得以昌盛荣耀。”
同样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胤禛马车渐行渐远的背影的,还有站在一旁的雨薇。她那秀美的脸庞此刻显得有些凝重,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雨薇自然也是知道这次热河行宫之旅暗藏的危机,她心里十分清楚,按照上一世的轨迹,怕是胤禛在这趟行程中就会宠幸李金桂了。一想到可能即将发生的事情,雨薇不禁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她深知此事一旦发生,将会给府中带来诸多的变化和风波,而她作为府中的一员,也难以独善其身。那未知的变数如同沉重的阴霾,压在她的心头,让她感到无比的焦虑和不安。
雨薇静静地看了看胤禛马车远去的背影,目光久久未能收回,随后又缓缓地转头看了看身边的钮祜禄氏。此刻,她的内心充满了疑惑和纠结,思绪纷繁复杂。
现如今,已经发生了太多和电视剧里面截然不同的事情,各种出乎意料的情节和发展让她感到迷茫和无措。雨薇不禁暗自思忖:弘历到底是会托生在李金桂那身份卑微、粗陋不堪的肚子里面,还是自己身旁这位看似低调温婉,实则心思深沉的钮钴禄氏格格的肚子里面呢?未来充满了变数,一切都难以预料,而这其中的关键,或许就隐藏在这一个个看似平常却又暗藏玄机的细节之中。
三天后,胤禛神情落寞、灰溜溜地从热河行宫回到了府里面。他那原本挺拔的身姿此刻显得有些佝偻,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沮丧。
宜修在第一时间赶来迎接,当她看到胤禛此刻的表情时,心中不禁“咯噔”一下,瞬间便明白了。她深知胤禛一向心高气傲,如今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这次定然是又受到了八贝勒的暗算。那紧锁的眉头、黯淡的眼神,无一不在诉说着他在热河行宫所遭遇的不公与挫折。宜修心疼不已,却又不敢贸然多言,只能默默地陪在胤禛身旁,试图用自己的陪伴给予他些许安慰。
宜修满脸关切,神色焦急地说道:“王爷这是怎么了?妾身瞧着您这般模样,妾身这心都要碎了。可是在热河行宫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您别一个人憋在心里,和卿卿说一说。哪怕妾身帮不上什么大忙,能听您倾诉一番,也能为您分担些许烦恼。妾身只愿王爷能少些忧愁,莫要这般愁眉苦脸,伤了自己的身子。”
胤禛面色阴沉,眉头紧蹙,语气中满是愤懑与懊恼地说道:“看来卿卿之前的担心没有错。爷在热河行宫千防万防,处处小心谨慎,可这还是没有防住老八那个阴险狡诈之徒。他竟如此恶毒,在爷的酒里面偷偷下了东西,使得爷神志不清。而后,又故意往爷的房间里面放了一名粗鄙丑陋的侍女。这分明就是设计好的陷阱,想要让爷身败名裂,在皇阿玛面前失去信任和宠爱。此等卑劣行径,实在是令人发指!”
“爷在那药的强烈作用下,神志迷糊,难以自控,竟宠幸了那个低贱的婢女。此事不知怎的就传到了皇阿玛耳中,皇阿玛也知道了这件事。这次去热河行宫本是为了商讨关乎朝廷的正事,极为重要。老八那厮心怀叵测,便用我耽于女色这一由头大做文章,在皇阿玛面前搬弄是非,蓄意抹黑我,试图让皇阿玛厌弃我。多亏了三哥、五弟和老十三他们仗义执言,极力为我求情,皇阿玛虽说依旧震怒不已,雷霆之怒久久难消,但是念及兄弟求情,也只罚了我禁足在府里三个月,以作惩戒。”
宜修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目光凌厉地看向苏培盛,声音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质问道:“苏培盛,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之前那般郑重其事、千叮万嘱地吩咐了你,要在贝勒爷身边寸步不离,好生伺候着,护着贝勒爷周全。可如今为何还是出了这等祸事?我不是明确告诉过你,不管发生任何情况,都不能让贝勒爷陷入危险和不利的境地吗?你究竟是如何办事的?”
苏培胜听着宜修的质问,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浑身颤抖,急忙“扑通”一声重重地跪下,不住地磕头求饶道:“福晋饶命啊,福晋饶命!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就在这时,胤禛微微皱了皱眉,神色略显疲惫地开口说道:“这件事不怪他,老八心思歹毒,早有预谋。他们派人趁苏培盛不注意的时候打晕了他,这才让奸人有了可乘之机。此事并非苏培盛不尽心,实在是对方太过狡诈阴险。”
宜修轻轻叹了口气,神色稍缓,说道:“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好在皇阿玛念及父子之情,还没有过多怪罪。王爷您也莫要太过烦忧,就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的在府中休养一下。将养好了身子,再从长计议。妾身会在一旁悉心照料,定让王爷您无后顾之忧。经历此番波折,咱们更要小心谨慎,往后的日子还长,总有机会能一雪前耻,重振威风。”
“只是那名宫女,不知王爷您是作何打算的?可否将她带了回来?倘若带了回来,又当如何安置?这事儿若是处理不当,恐又会生出诸多麻烦,还望王爷您能早做决断,想个周全之策,以免给旁人留下把柄,再生事端。”
胤禛一脸嫌恶,眉头紧皱,愤愤地说道:“老八那厮就是故意为了恶心爷,存心找了这么个粗鄙丑陋的婢女来设计陷害。爷看着就倒胃口,哪还能把她带回来添堵。就放她在热河行宫里面吧,爷已经派了一个可靠的人去服侍她,确保她能安分守己,别再惹出什么乱子来。哼,老八这笔账,爷迟早会跟他算清楚!”
宜修微微颔首,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缓缓说道:“那也只能如此了。只是这事儿终究是个隐患,还需时刻留意,以防那婢女被他人利用,再生出什么枝节来。但愿此事能就此平息,不再给王爷您带来更多的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