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日常

二人在花园打架的消息不多时便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被传到了琉璃院。宜修正坐在榻上,手中拿着一本书,看似专注,实则心思早已飘远。剪秋脚步匆匆地走进来,将花园里发生的事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番。宜修听着,脸上的表情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嘴角渐渐上扬,眼里满是藏不住的笑意,心里也是难得的畅快。她不禁在心中暗想:自己上一世怎么就没发现李氏这么可爱呢!竟能如此给自己出气,真是痛快!

宜修轻轻放下手中的书,神色从容地说道:“既然贝勒爷已经对她们两个做出了相应的处罚,本福晋也就不用再多操心了。不过,倒是有些奇怪,只是这柔则今天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去那园子?平日里也没见她有这般闲情雅致。”

剪秋微微俯身,凑近宜修,压低声音说道:“福晋,这自然是齐格格的手笔。是她暗中告知柔格格贝勒爷的行踪,想来柔格格此番去园子,怕是早有预谋,故意去偶遇贝勒爷的!”

宜修轻轻挑起眉梢,若有所思地说道:“若照你这么说的话,那李氏也算是误打误撞,无意中破了柔则精心谋划的这场偶遇计划了。”

剪秋一脸愤慨,愤愤不平地说道:“可不是嘛,福晋!这柔格格当真是不安分,整日里不想着如何安分守己,竟绞尽脑汁、想尽办法地去勾引贝勒爷,心思实在是不正!”

宜修微微眯起双眼,嘴角挂着一抹略带嘲讽的冷笑,缓缓说道:“这有什么稀奇的,她向来自认美貌出众,心比天高,怕是打着成为新人里第一个承宠的心思呢。只可惜,此番弄巧成拙,如今被禁足,以她那骄纵的性子,屋里怕是又要有不少东西要被摔了,被砸了。”

主仆二人听闻彼此的话语,眼神交汇的瞬间,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彼此的脸上同时绽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中,既有对眼前局势的了然,又有对未来发展的期许,还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与心领神会。在这短暂的片刻,她们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充满了别样的韵味和深意。

夜幕悄然降临,整个四贝勒府正院被一层如墨般的黑暗所笼罩。黯淡的月色透过稀薄的云层,洒下微弱而清冷的光辉,给这座院落蒙上了一层朦胧而神秘的面纱。

正院的屋檐下,几盏红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昏黄而幽暗的光芒。那光影在斑驳的墙壁上跳动着,仿佛是古老岁月留下的神秘印记。

庭院中的树木在夜色中静默矗立,它们的枝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像是在低声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草丛中的虫鸣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首独特的夜曲。

正院的房间内,烛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映照出模糊的人影。寂静的氛围中,偶尔传来几声轻微的咳嗽声或是物件碰撞的细微声响,使得这夜晚更显静谧深沉。

苏培盛弓着身子,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地说道:“贝勒爷,今儿个有三位格格新入府,这可是府里的大喜之事。奴才斗胆问一句,不知您今晚想要去哪个主子那里歇息?奴才好先让人去通知那位主子提前准备着,免得伺候不周,惹您不快。”

胤禛微微抬起下巴,神色平静,语气坚定地说道:“不用了,今日不必如此麻烦。我今天打算去陪福晋,她操持府中事务辛苦,我该多陪陪她。”

苏培盛连忙躬下身,神色恭谨,语速适中地说道:“贝勒爷,刚才福晋身边的剪秋姑娘来过了。她传话说,福晋今天因着操持府中诸事,身体感到乏累得很,早早就已经歇下了。”

胤禛微微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既然如此,那便罢了。那就去耿氏那里。”

苏培盛:“嗻,奴才这就让耿格格准备着。”

在那宁静的玲珑院深处,耿氏所居的屋里弥漫着一种温馨而静谧的氛围。

屋内的布置简洁而素雅,雕花的木窗半掩着,微风轻轻拂过,带动着淡蓝色的窗幔轻轻飘动。靠墙摆放着一张古朴的梳妆台,铜镜反射着微弱的烛光,台上整齐地摆放着几样精致的首饰。

床榻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绣着素雅花纹的枕头摆放得端端正正。床边的小几上放置着一盏小巧的油灯,灯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动,仿佛在诉说着夜的深沉。

房间的角落里,摆放着一个小巧的书架,上面整齐地排列着几本书籍,散发着淡淡的墨香。一旁的衣架上挂着几件颜色素雅的衣裳,衣角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耿氏坐在桌前,手中拿着针线,正专注地绣着一方手帕,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眼神中透着温和与安宁。

耿氏的婢女满脸堆笑,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语气中充满了讨好与谄媚,说道:“格格,您真是好福气啊!这府里新进来的三位格格,贝勒爷第一个就宠幸了您。这可是天大的荣耀,足以证明格格您在贝勒爷心中的地位与众不同,往后啊,格格您在这府里的日子定会顺风顺水,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呢!”

耿氏轻轻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脸上带着几分讶异与感慨,缓缓说道:“我也没想到竟然是我。柔格格那般花容月貌,娇艳动人,我一直以为贝勒爷首先宠幸的会是她。毕竟她那倾国倾城之貌,任谁见了都会心动不已,我自愧不如,哪曾想这等恩宠竟先落到了我的头上。”

耿氏的婢女凑到耿氏身旁,一脸谄媚,眼中满是期待与兴奋,急切地说道:“格格呀,您瞧那柔格格,一点都不安分守己。这才刚进府呢,就不知天高地厚地和府中的老人起了冲突。这可不就是老天爷特意给格格您的大好机会嘛!咱们福晋那可是出了名的贤德,从不刻意打压其他主子。格格您要是能趁着这个机会,成功为贝勒爷生下一儿半女,凭着您的温婉柔顺,以后这后院里定然会有您的一席之地的。到时候,格格您就等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过着人人羡慕的好日子呢!”

耿氏微微垂下眼帘,神情略显落寞,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希冀,缓缓说道:“希望吧,我也不敢有过多的奢求。我从不奢望贝勒爷能对我宠爱非常,一直专情于我。我深知这府中的女人众多,贝勒爷的宠爱难以长久维系。只希望上苍能够垂怜,让我能有幸怀上贝勒爷的子嗣,有个子嗣傍身就好。如此,往后余生,我在这府中也算是有了依靠,能有一份寄托和指望。”

转眼间,新人进府已然过去了一个月有余。在这段看似漫长却又匆匆而过的时光里,胤禛也仅仅只是出于礼节,象征性的分别去了两次武氏和耿氏的院子。那短暂的停留,更像是为了维护府中的平衡与规矩,而非出于真心的眷恋与宠爱。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还是将大多数的时间都花费在了陪伴宜修身上。仿佛在他的心中,宜修才是那个能够给予他温暖与安宁的港湾,让他愿意在繁忙的政务之余,尽情地享受这片刻的宁静与温馨。

宜修身孕至今已经快七月有余了,那原本轻盈的身子也渐渐地变得沉重了起来。随着孕期的推进,她行动愈发不便,每到夜晚,甚至还会出现腿抽筋的状况,这让她备受折磨,苦不堪言。胤禛见此情景,心中十分心疼,对宜修的关怀更是无微不至。每晚,无论政务多么繁忙,他都会抽出时间陪着宜修,轻柔而细致地为她揉腿,以缓解她的痛楚。他的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怜爱,手上的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宜修是这世上最珍贵易碎的宝物,需要他用全部的温柔与呵护来对待。

胤禛轻轻地握住宜修的手,目光中满是疼惜与愧疚,柔声说道:“卿卿,你受苦了。爷以往竟不知女子有孕是这般的辛苦,这其中的艰辛远超爷的想象。等这个皮小子出来了,爷定要狠狠的抽他屁股,让他知晓他的额娘为了他遭了多大的罪。”

宜修靠在胤禛怀中,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缓缓说道:“贝勒爷,女子有孕,小腿抽筋是常有的事,您可别不分青红皂白地赖在孩子身上。妾身怀着孩子,能为爷绵延子嗣,这点苦算不得什么。如今算来,已经还有一个多月便是新年了,朝贺的贺礼也要提前开始筹备着了。只是德嫔娘娘那里,妾身着实犯了难。妾身不知娘娘喜好,也拿捏不准送什么样的贺礼才能既合娘娘心意,又不失了咱们府里的体面。”

胤禛微微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就按照给佟佳贵妃的礼,减去两成送去永和宫吧。爷如今虽然被记在了佟额娘的名下,可众人心里都清楚其中的缘由。在这宫廷之中,关系错综复杂,稍有不慎便会落人口实。爷也不好做的太过,免得让人抓住把柄,在背后议论纷纷,说爷厚此薄彼,不顾及生母的颜面。如此安排,也算是在这微妙的局势中寻得一个平衡,不至于让各方太过难堪。”

宜修微微颔首,神色恭顺,轻声说道:“那妾身便按照贝勒爷的吩咐去准备。只是今年朝贺之前,妾身着实感到迷茫,到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妾身如今身怀六甲,行动多有不便,可这礼节之事又丝毫疏忽不得。去佟佳贵妃那里,唯恐被人说成是刻意讨好;去德嫔娘娘那里,又怕被认为是无视贵妃之尊。妾身左右为难,实在不知该如何抉择,才能既合乎规矩,又不招人非议。”

胤禛轻轻拍了拍宜修的手,神色从容,缓声说道:“无妨,不必为此事烦忧。佟佳贵妃乃是佟额娘的亲妹妹,向来对我也是亲厚非常。这些年来,在诸多事务上对我多有照拂。如今这后宫之中,是佟佳贵妃主事,诸事皆由她定夺。你去佟佳贵妃的永寿宫就好,想必她也不会为难于你,如此也合乎宫中的规矩和礼数。”

宜修微微仰头,目光温柔而顺从地看着胤禛,轻声说道:“妾身一切都听贝勒爷的安排。府中的新人进府也已然一月有余了,柔格格的禁足明天就解了。妾身想着,贝勒爷您可是要去看看她?毕竟她禁足了这么些时日,想来贝勒爷您心里或许也存了些惦念。妾身只是随口一说,一切全凭贝勒爷您自己的主意。”

胤禛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带着几分探究看向宜修,缓缓说道:“爷若去看她,你当真就不吃醋?莫不是在爷面前故意装出这副大度的样子,心里其实早已打翻了醋坛子?”

宜修娇嗔地白了胤禛一眼,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轻启朱唇说道:“自然是醋的,妾身现在日日都要吃很多醋呢。这府中新人一个接着一个,妾身的心都快被酸透了,还差这一些了。可妾身又能如何?妾身深知贝勒爷身份尊贵,府中多些姐妹伺候也是应当的,妾身纵使心中有万般不愿,也只能强忍着,努力维持着这正室的气度。”

胤禛皱了皱眉头,神色略显不悦,语气有些冷淡地说道:“她那般不安分,爷着实不愿意看她。当初纳了她,也不过是看在你阿玛的面子上。你也知晓,官场上的人情往来,诸多牵扯。左右咱们这贝勒府也不差这一口吃的,她若是能够安安分分的,不生事端,爷也就当养了一个闲人,由着她去。可她若是继续不知好歹,肆意妄为,爷也绝不会轻饶了她。”

宜修微微歪着头,眼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探究,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地说道:“贝勒爷,那可是那么美貌的女子呀,妾身就不信贝勒爷您就一点都不心动?妾身瞧着那柔格格,生得如花似玉,闭月羞花,这般的花容月貌,难道贝勒爷您真的能做到心如止水,毫无波澜?”

胤禛深情地凝视着宜修的双眸,双手轻轻握住她的肩膀,语气坚定而又温柔地说道:“莫要胡思乱想,这世间女子千千万,纵有千般美貌,于爷而言,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爷的心中,自始至终,只对你心动。你的一颦一笑,你的温婉贤淑,你的善解人意,无一不让爷深深着迷,魂牵梦绕。在爷的心里,你便是那独一无二,无可替代之人。”

宜修的脸上泛起一抹娇羞的红晕,娇嗔地说道:“贝勒爷就会哄人开心,妾身都被您说得晕头转向啦。瞧瞧,这时间也不早了,贝勒爷您忙碌了一天,也该歇息歇息,咱们也快休息吧,养足了精神,明日还有诸多事务等着您呢。”

一夜无梦,宜修在静谧的夜色中睡得很是安心。她的呼吸平稳而均匀,面容恬静,仿佛所有的烦恼和忧虑都在这深沉的睡眠中消散无踪。

第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床榻上时,宜修悠悠转醒。她慵懒地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身旁,却只触到一片冰凉。原来,胤禛早已去上朝了。屋内还残留着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气息,仿佛在诉说着他离去时的匆忙。

剪秋笑意盈盈地快步走进屋内,微微福身行礼后说道:“福晋醒了,今儿可是个特别的日子。李格格和柔格格的禁足都解了,以她们的性子,这府里怕是又要热闹一番。想必今天的请安自然是十分有趣,福晋您可快些打起精神来,去看好戏。说不定能瞧出不少的名堂,也能瞧瞧她们在禁足之后,会是怎样的一番表现。”

宜修听了剪秋的话,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几分嗔怪又带着几分纵容的笑意,缓缓说道:“你啊,就知道整日里想着这些个热闹。本福晋身为这府中的主子,得有个沉稳的样子,可不能这般轻易地就被这些琐事勾了心思。”

等宜修洗漱完毕,又在剪秋的精心服侍下梳妆妥当,身着一袭素雅却不失端庄的衣裳缓缓走出房门。此时,众人已经在正厅中坐好了,正小声地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宜修刚一露面,众人见宜修出来,连忙起身,整齐划一地向她行礼,齐声说道:“给福晋请安。”

宜修稳稳地坐在主位上,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而后落在李格格和柔格格身上,缓缓说道:“李格格和柔格格今儿都来了,瞧着这精神头倒是不错。想必禁足一月,在那冷清的院子里也有了足够的时间好好反省,应该是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李氏微微低下头,脸上带着几分恭顺和悔意,声音轻柔但清晰地说道:“妾身之前因身怀六甲,情绪起伏不定,一时急躁冲动犯了错,事后妾身也是懊悔不已。经过这一月的禁足反省,妾身已经深刻地认识到了自身的过错,还请福晋大人大量,能够原谅妾身的鲁莽之举。妾身日后定当谨言慎行,不再给福晋添麻烦。”

宜修的目光从李氏身上移开,转而看向站在一旁的柔则,眼神中带着些许审视和探寻,语气不紧不慢地说道:“那柔格格呢?这一月的禁足时光,不知柔格格可曾有所醒悟,是否也明晰了自己究竟所错在何处?”

柔则微微咬了咬嘴唇,脸上带着一抹怯意,声音轻柔如蚊蝇般说道:“妾身自然也是知错的。这一月的禁足让妾身好生反省,妾身深知自己的不当之处,往后定会谨守本分,不敢再行差踏错,还望福晋能够宽恕妾身。”

宜修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目光凌厉地扫过李氏和柔则,提高了音量,语气严厉地说道:“你二人既然都已声称知错,那本福晋便暂且信了。但丑话说在前头,以后要是再犯同样的过错,可别怪本福晋手不留情!这府中的规矩可不是摆设,谁若是胆敢肆意践踏,本福晋定不轻饶,定会按照规矩严惩不贷!”

宜修神色稍缓,转而看向李氏,目光中带着几分期许,语气也略微温和了些说道:“李氏,你也该稳重一些。你要知晓,如今你腹中孩子都已经有四个月了,这可是关乎着贝勒爷的血脉传承。我昨儿还和贝勒爷提及此事,贝勒爷也是十分关切。若是你这次能给贝勒爷顺利生个阿哥,那便是大功一件,我自会向贝勒爷进言,晋你的位分。往后这后院里,你也当给众人做个表率,行事要有分寸,切不可再像之前那般任性妄为。”

李氏听了这话,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交加的笑容,眼睛都亮了起来,连忙欠身行礼,语气急切而又诚恳地说道:“福晋放心,妾身听到这般好消息,心中自是高兴万分。妾身定当铭记福晋的教诲,再也不和那起子小人一般见识了,也不再意气用事。妾身以后定会好好听福晋的话,事事以福晋马首是瞻,规规矩矩行事,绝不再给福晋添乱,更不会辜负福晋和贝勒爷的期望。”

宜修轻抿一口茶,缓了缓神,目光温和地看向宋格格,徐徐说道:“马上就快新年朝贺了,本福晋最近既要操心准备朝贺的贺礼,又怀着身孕,身子愈发沉重,精力实在是有限,难以面面俱到,常常感到分身乏术。宋格格,你一向行事稳重,做事妥帖,本福晋经过深思熟虑,有意让你协助处理府中的诸多事务。只是你还要照顾大格格,本福晋也怕因此太过劳累于你,不知你是否愿意担此重任?”

宋氏听闻宜修所言,脸上先是露出一丝惶恐之色,忙不迭地福身行礼,随后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看向宜修,语气诚恳而又坚决地说道:“妾身惶恐,承蒙福晋如此信任,将这等重要之事交付于妾身。妾身深知责任重大,但福晋既已开口,妾身定当全力以赴,不敢有丝毫懈怠。妾身一定会尽心尽力做好,事事谨慎小心,不让福晋为此忧心劳神。”

宜修微微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抹赞赏的笑意,缓缓说道:“你性子向来稳重踏实,做事也周全细致,贝勒爷和我对你都是放心的。好了,今儿个就到这儿吧,都散了吧,本福晋也觉着乏累得很,需要歇息歇息了。”

众人纷纷恭敬地向宜修行礼告退,而后有序地走出房门。柔则和齐月宾两人不紧不慢地并肩而行,她们的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摇曳。

柔则微微蹙着眉头,脸上满是忧愁之色,轻轻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道:“我这被禁足了整整一个月,在这漫长的时日里,府中的局势怕是早已发生了诸多变化。如今,这府中怕是没有我的位置了,也不知往后的日子该如何是好。”

齐氏轻轻拍了拍柔则的手臂,神色关切地说道:“妹妹千万不要灰心丧气。你瞧瞧耿氏和武氏,她们在贝勒爷跟前并不得宠,翻不出什么风浪来。以妹妹你的才情容貌,往后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只是有一点姐姐倒是满心疑惑,实在是想不明白。你和福晋那可是亲姐妹啊,按理说应当更为亲近才是,可这次福晋悄悄让宋氏来协助处理府中事务,却不选你,这其中究竟是何缘由?”

柔则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语气中满是愤懑地说道:“大权旁落?她怎么肯!她向来心思深沉,工于心计,又怎么会真心放权。不过是假装放权,借此博个贤良大度的名声罢了,好让贝勒爷和众人都称赞她的贤惠,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齐氏神色凝重,目光中透着几分精明,凑近柔则压低声音说道:“真贤德也好,假贤德也罢。如今的局势咱们且不论。福晋如今临近生产,身子笨重,行动不便,自然是不能操心太过。况且贝勒爷日理万机,身边也没有个知冷知热、贴心服侍的人。若是妹妹能趁此机会好好表现,抓住贝勒爷的心,日后在这府中的地位必定能大大提升,说不定还能压过福晋一头呢。”

柔则微微颔首,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轻声说道:“多谢姐姐提醒,妹妹我记下了。只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切不可操之过急,以免弄巧成拙。”

柔则静静地听着齐氏的话,心中不禁开始翻腾起各种念头,渐渐也有了主意。宜修如今身子愈发沉重,行动多有不便,自然是没办法全心全意地伺候贝勒爷。再瞧瞧府中的那些格格侍妾,一个个都不太得宠,在贝勒爷心中也没多少分量。眼下可不正是自己争宠的大好时机!

女子生产向来如同在鬼门关走一遭,凶险万分。若是宜修在生产之时遭遇不测,落得个一尸两命的下场,那凭着自己的家世背景,再加上胤禛平日里对自己的那几分宠爱,这嫡福晋的位置必然会属于自己!想到这里,柔则的眼神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狠厉和贪婪。

在这府中的日子如同白驹过隙,过得飞快。这一个月以来,府中的氛围安静得甚至有点不同寻常。自从柔则解开禁足至今,胤禛竟然一直都没有踏入她的院子半步。可偏偏柔则也是出奇的安静,每日里只是做些女红,或是在院子里赏赏花,并没有像以往那般费尽心机地做出什么争宠的事情来。

宜修对此很是纳闷,心中暗自揣测:难道乌拉那拉柔则转性了?以往她可是想尽办法要吸引贝勒爷的注意,如今这般安静,实在是令人费解。莫不是在暗中谋划着什么更大的阴谋?宜修越想越觉得此事透着蹊跷,不由得对柔则的一举一动更加留意起来。

转瞬之间,就到了新年朝贺的那一天。这一天,阳光虽然明媚,却依旧抵不住冬日的严寒,凛冽的寒风呼呼地刮着。府中由于并没有侧福晋,所以此次便只有胤禛带着宜修去参加那盛大的宴席。

二人早早地便起身准备,天还未亮,就已收拾妥当。胤禛身着庄重华贵的朝服,气宇轩昂;宜修则身着精心挑选的正装,头戴华丽的配饰,端庄大气。他们在一众下人的簇拥下,坐上马车,一大早便急匆匆地向着宫中赶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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