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重温旧梦】各怀鬼胎
“洋人坚船利炮已占胶东半岛,江南十三省赋税尽入其囊!"逸尘将茶盏重重磕在檀木案上,釉色青瓷裂开细纹,"此刻不战,难道要等他们割走最后一片疆土?"
星尘负手立于蟠龙柱旁,月白长衫下摆纹丝不动。他侧目瞥过御案后瑟缩的少年天子,薄唇轻勾 "少将大人热血上头,倒忘了咸丰十年洋枪队怎么踏破津门。"
"那是八旗腐朽!"逸尘霍然起身,玄色箭袖扫落案头《海国图志》,"我北洋新军三千,皆德式毛瑟枪..."
"德意志如今自顾不暇。"星尘忽然倾身,袖中滑出半截黄铜千里镜,也不知他怎么得来的,"英吉利人的飞艇图纸,可比少将军的子弹精贵得多。"
少年天子猛地抬头,案下龙纹袖口簌簌发抖。星尘余光扫过那截明黄布料,指尖在望远镜边缘摩挲出暧昧的温度
……
银尘抚弄着腕间翡翠镯,斜倚在凉亭雕花栏杆上,阳光穿过镂空花纹在她脸上投下斑驳阴影。她忽然轻笑出声,声音如银铃般清脆却暗藏锋芒。
"沈小姐在法租界女子学堂的成绩单,我看过。"银尘从袖中抽出一张泛黄纸页,"《新青年》每期必读,与陈先生通信三载有余..."
沈无忧瞳孔微缩,下意识抓紧画板。画中金发碧眼的洋人——她的教师威廉,此刻在银尘指尖下显得格外刺眼。
"新时代,新思想..."银尘绕过石桌逼近她,裙裾扫过石阶上未干的水墨,"多么美好的愿景,可惜..."
她指尖轻点沈无忧胸口:"你的心,还困在这紫禁城的牢笼里。"
沈无忧后退半步,背抵凉亭朱红立柱:"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银尘压低声音,眸中闪过一抹精光,"既然你心里明白这个王朝已经腐朽,为何不亲手推倒它?"
沈无忧呼吸一滞,手中的铅笔"啪"地折断:"你疯...…"
"你爱威廉,对吧?"银尘打断她,嘴角噙着抹洞察一切的笑,"那个能让你真正做自己的男人。可只要你丈夫——那位少将大人还掌着兵权一天,你和他,就永远只能是镜花水月。"
沈无忧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我可以帮你。"银尘从发髻取下一支玉簪,在掌心转了个圈,"不仅让你摆脱这桩婚姻,还能让你亲眼看着这腐朽的王朝倒塌。"
"你...…为什么要帮我?"沈无忧声音发颤。
银尘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你猜……"
……
子时钟响第七声时,逸尘扯开束甲皮带。青铜兽头门环叩响三长两短暗号,沈无忧裹着孔雀羽披风闪入书房,腕间翡翠镯撞得烛影摇晃。
"国师今晨往江南发了八百里加急。"逸尘将密信推过案头,火漆印裂开处露出半枚刻有奇怪字样的图文图腾,"今天他夫人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能让我见威廉。"沈无忧指尖抚过书案上未干的血印渡鸦,烛火将她的影子拉得扭曲
逸尘忽然将她打横抱起抵在书架上,兵书典籍簌簌坠落:"那女人在挑拨离间!"他扯开她披风系带,露出半截雪白肩头,"你若真信她,不如现在就去码头——看那些写着英文的箱子装的是棉布还是枪管!"
沈无忧挣扎间碰倒墨锭,浓墨在密信上晕染出狰狞痕迹。逸尘喘息渐重:"等除掉星尘...我让你见十个威廉..."
子夜更鼓响起时,案头虎符不知何时滚落床帐深处,月光在金属纹路间流转,隐约映出与画中相同的渡鸦图案。
……
许久之后,不知为何沈无忧想起了银尘说过的一句话"与其祈求施舍,不如成为光。"可此刻书房外巡夜的禁军靴声如雷,案上龙椅正缺个能坐稳的人
两个人各怀鬼胎的人,因利益而聚,又因利益而 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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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玖儿:“这篇没写这么细,要不然写的太繁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