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梦境7】心情同步

“你要买这个花瓶？一口价，八十万。”

“这么贵啊……”

“这可是月纪元的古董！我这还是急用钱要尽快出手才低价卖的，你自己上这条街问问，月纪元的花瓶，还是我这种成色的，哪个能有我这么低的。”

握紧手中那枚来自于那名闹过事的受害者的胸针，心中默念跟金钱相关的情况，我的脑海里就出现了这样的对话。

卖家的长相模模糊糊，完全看不清下巴以上的部分，估计是当事人一直不敢抬头直视对方的缘故，最清晰的部分居然是卖家大衣上的纽扣。

由金属框架所装饰的黑色纽扣，光看材质和色泽有点像是黑曜石。

周围的场景也不甚清晰，按我自己的印象是分辨不出这到底是哪里，随着当事人视线的下移，对话中所提起的花瓶出现在我的眼前。

很漂亮，很精致的花瓶，瓶口光滑圆润，隐隐透着珠光，瓶身勾勒的花式错落有致，栩栩如生，即使笼着一层细灰也无法遮掩它的色彩。

样式，规格，花式倒确实是月纪元时期的风格，至少这方面和我所了解过的能一一对应上，但我不会分辨文物真伪，看不出来这面前的花瓶到底是真是假。

当事人的心情同步传递到了我身上，我能感受到他当时的纠结，他似乎认为这是真品，但他原先并不是为这个小花瓶而来，而是为了同摊位上的手串。

资金虽然足够支付手串和花瓶的费用，但这样他就无法再购买其他物件，有点打乱了他的原先计划。

当事人拿起了花瓶，仔细又小心地在手中翻来覆去，脑海里全是过分纠结的想法，也有不少关于是否砍价，无数的言语在开口之际又咽回肚子里。

“能不能便宜点，我……”

“便宜？都说了一口价了，不还价，爱要不要。”

还没说出口的话就直接断在嘴边，吐也不是咽也不是，甚至因为对方的声音大语速快，听起来有生气的意味，当事人的身体都有点发颤。

我说错话了，我就不该开口……

老板前面说了一口价，我居然还开口砍价，这下让人家心情不好了，都是我的问题……

一瞬间，脑海里的思绪仿佛化成实质，一句一句丧气自责的话语凝出实体，像步步逼近，带着尖刺的致命机关，坠着千斤砸在眼前。

鲜红色的字体连串成句，逐渐将眼前的画面侵占，鲜红色的荆棘肆意横生，紧密地勒住了心脏，这样直接躯体化的情绪自然也不例外的在我身上复刻。

不能再这样下去……

我想把手中的胸针松开，可双手不听我的使唤，甚至因为无法控制的颤抖变得死僵，反而将那枚胸针紧紧攥在手心，弹扣也因为力道松开。

尖锐的针尖陷进皮肉，在此刻如海啸一般的情绪面前却显得不值一提，呼吸变得艰难，我甚至感觉此刻的我并不是我，我就是那个说错话的当事人。

“醒醒！”

指尖被人强硬地掰开，胸针一下子就被丢出去老远，在地上发出了一连串的清脆响声。

翻涌而上的情绪也如退潮的海水般渐渐散去，眼前的画面不再是一片鲜红，也不是老板和花瓶。

是一双带着焦急的堇色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