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八十四）

从前，在一个遥远的国度，流传着一个吸血鬼的传说。

人们都说，被吸血鬼咬的人会被同化，而后长出可以轻易刺破皮肉的尖牙，黑色的瞳孔也变成了血红的颜色。

被同化的人类再也吃不惯正常的食物，唯一渴望的只有血液。

但，他们也会有专属于吸血鬼的优势，比如长生不老，比如拥有非常人的身体素质。

有人说，吸血鬼是害，他们或许有毁灭一座城的能力，还有人说，吸血鬼是益，与其合作的话就有可能改善一座城。

而刚好，这座城的两个城主就分别持着不同的想法。

哥哥说，吸血鬼能让我们的城发展得更好。

弟弟说，吸血鬼是危险因素，把他放逐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这样的分歧并不能决定什么，虽然这座城有两个城主，但主要的掌控权还是在哥哥手中。

最后，吸血鬼留在了城中。

而弟弟因为这件事也很长时间没和哥哥谈过话了，他并不知道哥哥和那只吸血鬼在捣鼓什么，但最近的日常似乎没什么变化他就再去关注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弟弟发现城里越来越多的人生了病，起初还以为是感染季提前了，后来才意识到这并不是普通的感冒发热。

居然有人因为这种“病”死去了。

而那些活着的人竟越来越不像人。

弟弟隐约觉得是那只吸血鬼的问题，而刚好这段时间，哥哥给自己派来了一支吸血鬼军队。

于是，暴乱开始了。

因感染而死去的人，和被吸血鬼咬死的人将这座城变成了一个血色地狱。

弟弟在准备去找哥哥的时候才发现一切都晚了。

这一切似乎都是那只吸血鬼的计划，而自己也成了他口中的“小白鼠”。

弟弟以为他就这样死了，可他居然以灵魂的方式看见了自己的尸体！

或许是身份转变的原因，他看到了好多那些死去的人的魂魄！

他们一个个的都不能接受现状，嘴里谩骂着，抱怨着。

为什么是自己？为什么被咬了还不能死去？可恶啊那些吸血鬼，凭什么他们就能撑过感染活着？？！

弟弟听了他们的话才明白，那些魂魄是哥哥和吸血鬼的“吸血鬼军队试验品”。

身体死亡后，以灵魂的方式活着。

那个吸血鬼称他们为血魂者。

只是转化失败的产物而已。

……

哥哥在看到弟弟的尸体时已经是在一个星期后了。

哥哥愤怒地抓住吸血鬼的衣领，大吼道：“你！你把我支出去就是为了毁掉这座城吗？！！”

“我的弟弟！我的弟弟！他为什么！！！”

“是你杀的？是你杀的对不对！！！”

吸血鬼看着这个人类的歇斯底里，嫌弃地将他甩了出去。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人类的贪婪会换来什么。”

“你！伊斯！！！啊！！！”

哥哥的脸上出现了泪水，绝望和自嘲在眼底交织。

“呵。”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哥哥突然大笑起来。

看向吸血鬼的眼神就像一把利刃，想把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怪物给千刀万剐。

“你说得对，是我贪婪的后果。”

“那接下来呢？你要把我杀了吗？”

吸血鬼一笑，话语如恶魔般恐怖。

“不，我不会杀你，我要你和我一起见证这座城的灭亡！见证那些仍活着的人类的绝望求生！”

“到最后，你也会变成一个疯子的吧～”

哥哥此时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还有什么是比现在更绝望的吗？

拜托啊，有没有谁能杀掉这个混蛋！就算让自己死，永生永世不能转世，他连灵魂都可以献出去啊！

这个世上连这种恶魔都存在，肯定也有拯救世人的神明吧？

那么，神明啊，求求你，我愿付出我的一切来赎罪，恳请您救救这座城吧！！

而后，神明真的降临了。

“你是一个合适的人选，我看中了你身上的罪恶。”

神明那样和哥哥说。

哥哥听不懂他说的什么，只是跪着恳求着他拯救这座城。

他会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神明，就连灵魂也双手奉上。

神明很满意他的态度，于是出手前去拯救。

拯救的方式是：杀掉所有人。

神明说，这座城里的人都已罪恶深重，如果留存于世，会让整个世界都大乱。

况且，没有人会想要以一个怪物的身份活下去。

嗯？你问那只吸血鬼？

哥哥恨透了他，所以请求神明将他的魂，心，体各自分散关押着。

让那只怪物体验百年，千年的折磨。

哥哥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

然而神明和他说。

“你要一直待在这里，直到赎清自己的罪为止。”

哥哥一开始不懂是什么意思。

但当他看到神明又创造了一座城，城里出现那些已死去的人，可那些人根本看不到自己，并且过着和吸血鬼毫无关联的生活。

他才明白，这是神明对他的惩罚。

他将永远地被困在这里，看着那些因自己而死去的人以“身份转换”的方式更痛苦地活着。

这就是贪婪的后果。

过了很久哥哥才知道，那位神其实是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