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卡米莉娅不再停留，转身快步走向哈利。
“走吧。”
哈利看了一眼她身后的西奥多，侧身让她走到前面，自己则有意无意的落后半步，将她和走廊那头的西奥多的视线隔开。
他们沉默地走了一段，直到从地窖走上来哈利才开口：“你还好吗？”
卡米莉娅不知道哈利问的是禁闭还是西奥多，索性一起回答：“禁闭没什么事，就是下午魔药课把西奥多的袍子毁了，在处理赔偿问题。”
“毁了袍子？”哈利惊讶地重复，“你不是给所有人用了铁甲咒了吗？”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卡米莉娅在搅拌的时候就抽出魔杖施咒，格兰芬多这边几乎没人受伤。
“是用了，”卡米莉娅含糊地解释，“但铁甲咒的范围和强度总有极限。”
“是吗？”哈利有点疑惑，“我记得铁甲咒是你最擅长的咒语……”
她有点头疼，总不能直接说“哦，我只保护了格兰芬多，斯莱特林那边我管他去死”吧？
“爆炸是瞬间发生的，哈利，”她试图用专业解释糊弄过去，“魔咒的扩散和能量的冲击路径很难完全精确控制。”
“所以他因为这个，来找你赔偿？”哈利努力让语气自然一些，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刚才在走廊看到的那一幕。
西奥多站在光影交界处，专注地看着卡米莉娅，那句带着某种隐秘亲昵的明天见更是像回声一样在他耳边飘来荡去。
哈利总觉得西奥多那副平静无波的面孔底下藏着什么，尤其是在面对卡米莉娅的时候。
这让他心里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感，像喝了一口没加糖的柠檬汁，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
他知道自己没什么立场去干涉卡米莉娅和谁说话，和谁明天见，但这种认知反而让那股酸意更加强烈。
“是我注意到了，决定要赔给他。”卡米莉娅心里还是觉得这事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她一时也想不明白，“他说不用赔钱，但袍子确实不能穿了，所以让我买件新的给他。”
“那你可以试试邮购。”哈利立刻说，“风雅巫师店有猫头鹰邮购服务，你只需要量好尺码……”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卡壳了。
尺码。
给西奥多·诺特买袍子，需要知道他的尺码。
哈利咬了咬后槽牙，想象着卡米莉娅拿着软尺靠近西奥多的样子——测量肩宽、臂长、胸围……这画面光是想想就让他的胃像被巨怪打了一拳，又闷又难受。
尖锐的话脱口而出：“就必须陪他买袍子吗？”
“我有说要陪他买袍子吗？”卡米莉娅被哈利突然提高的音量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和你说的一样，我准备邮购一件来着……”
哈利暗自松了口气，为自己的冲动感到一丝懊恼，但更多的是庆幸——还好，只是邮购！
“哦……对，邮购。”他连忙点头，脸上出现笑容，“我们去找赫敏，她有风雅巫师服装店的邮购目录。”
然而，这个轻松的笑容只维持了不到两秒钟。
邮购的核心问题——尺码。
像一只蚊子，再次嗡嗡地飞了回来，在他刚刚平静下来的心上狠狠叮了一口。
哈利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最终还是没忍住：“那尺码呢？你知道他的尺码吗？”
“他说回去量一下再告诉我。”卡米莉娅奇怪地看了哈利一眼，发现他今晚格外纠结于这些细枝末节。
这句话像一道清泉，瞬间浇灭了哈利心头那团火焰。
量一下？他自己量？然后告诉她？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卡米莉娅完全不需要靠近西奥多！不需要进行任何可能产生亲密感的动作！
这个认知带来的巨大解脱感让哈利几乎想当场欢呼一声，他知道自己把事情想象成那样很荒谬，很幼稚，甚至有点……可笑。
但他控制不住。
“哦，那还好。”哈利轻快地说，“平时……还是少跟诺特那种斯莱特林接触比较好。”
他侧头看了她一眼：“他们心思都太复杂了，谁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卡米莉娅看着哈利瞬间多云转晴的脸，情绪变化之快，大概只有刚踏进魔药教室，斯内普就当众宣布退休不干了，这样的喜讯能达到类似效果。
她懒得再深究哈利今晚的反常：“嗯，知道了。”
哈利得到了回应，心里的不安也稍微平复了一些。
第二天，卡米莉娅收到了阿尔法的信，从卢修斯手里包下来的那几块药田都已经用上了生长魔法阵，草药长势喜人，再过两个月就能收获了。
“卡米莉娅。”西奥多从斯莱特林长桌那边走过来，温和地笑笑，“抱歉打扰你用餐。”
她放下叉子抬起头，看到是西奥多，心里那点轻松感也淡了下去。
“西奥多，”她点点头，“尺码量好了？”
“是的。”西奥多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羊皮纸小纸条，递向卡米莉娅，“都写在上面了，麻烦你了。”
她伸手接过纸条，手触碰到西奥多微凉的指尖，迅速收回手，看也没看就把纸条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好，”卡米莉娅言简意赅，“没其他事了吧？”
“没有了，谢谢。”西奥多微微颔首，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但很快便礼貌地移开。
他朝哈利、罗恩和赫敏的方向也微微点了点头，哈利僵硬地没有任何回应，然后便转身，离开了格兰芬多长桌。
整个过程快得像一阵风，从出现到离开，不过片刻工夫。
卡米莉娅重新拿起叉子，刚准备继续对付盘里的牛排，肩膀就被人轻轻戳了一下。
拉文德不知何时从旁边挤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罗恩让出的位置上，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贼兮兮地问：“哎，什么情况？”
她往旁边挪了挪，给拉文德腾点地方：“什么什么情况？”
“别装傻！”拉文德笑嘻嘻地说，“斯莱特林的西奥多·诺特，亲自过来找你，还递小纸条——你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卡米莉娅叹了口气，再次解释了赔偿袍子这件事。
“哦——”拉文德音调拐了十八个弯，满脸写着不信，“只是这样吗？”
“不然呢？”
她感觉额角在跳，实在不明白这件无聊透顶的事有什么好聊的。
她把一份布丁推到拉文德面前：“吃布丁吧，拉文德。这个比较甜，适合你现在过度活跃的大脑。”
“拉文德·布朗。”赫敏连名带姓地喊她，警告的意味溢于言表，“适可而止。”
“我只是关心朋友的社交动态嘛，赫敏！别那么吓人。”拉文德立刻举手投降。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关心这些，”赫敏扶额，“多看看正经书行不行？”
“那多无聊……”拉文德小声咕哝。
拉文德的行为让卡米莉娅琢磨出点味儿来，忍不住开口：“你不会还对那次占卜结果耿耿于怀吧？”
“才不是呢！我才不信占卜！”拉文德立刻矢口否认，随即换上一副夸张到极点的真诚表情，抓住她的手，“我相信的是你的魅力啊，亲爱的卡米莉娅！”
卡米莉娅无语地瞥了她一眼：“我有什么魅力？”
“你居然问出这种问题！”拉文德满脸不可置信，仿佛她问了个天大的傻问题，“我说实话！任何一个和你相处久了的人，都会发现爱上你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卡米莉娅沉默两秒，缓缓叉起一块牛排塞进嘴里，拒绝回应这种离谱发言。
拉文德完全无视她的沉默，一本正经地掰着手指数起来：“你看啊——你聪明、漂亮、会那么多魔咒、那么会安慰人，连斯莱特林都巴巴地跑过来给你递纸条，这还不是魅力？”
“那是赔偿……”卡米莉娅面无表情地纠正她。
“哦~赔偿~”拉文德再次让音调转了十八个弯，“那他怎么不找别人赔？偏偏找你？”
“因为是我烧的。”
“那他为什么不保护自己的袍子不被烧掉？”拉文德理直气壮地反问。
“……？” 卡米莉娅差点被牛排噎死，看着拉文德那张义正言辞的脸，只觉得一阵无力。
“拉文德，你这套逻辑要是用在法庭上，受害者都能被你气活过来。”她放下叉子，无比真诚地说，“答应我，以后千万别当傲罗，或者任何需要讲道理的职业，好吗？就当是为了魔法界的和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