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你们不要命啦！”赫敏尖叫着和大家一起扑到窗边。
但双胞胎已经稳稳落在半空中——他们的扫帚不知何时已经飞来，精准地接住了他们。
弗雷德甚至躺在飞天扫帚上，朝大家懒洋洋地挥了挥手。他一个利落的翻身坐直，湿透的红发在雨幕中甩出一道水弧，飞溅的水珠与倾盆大雨交织，却丝毫没能模糊他脸上那标志性的灿烂笑容。
卡米莉娅趴在窗台上，狂风掀起她的发丝，但她顾不上拢，只是看着他们。
弗雷德朝她眨了眨眼，那眼神明亮又嚣张。随即飞的远了些，他的身影在大雨中模糊成猩红色的小点。
“嘭！”
一道刺目的蓝光冲天而起，一条红色火龙冲天而起，在暴雨中撕裂出一道耀眼的轨迹，随即炸开成无数银色的游鱼，在雨幕中穿梭游动。紧接着，那些银鱼又汇聚成一只巨大的凤凰，展开燃烧的羽翼，俯冲而下——
“哇——！！！”整个格兰芬多塔楼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凤凰在即将触地时骤然散开，化作漫天闪烁的光蝶，在瓢泼大雨中翩翩起舞。而弗雷德和乔治骑着扫帚穿梭其间，驾驭着这场光与雨的狂欢。
其他学院的学生也听到的动静，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学生全都挤到了窗口，有人吹口哨，有人鼓掌。
“试试这个！”乔治高喊一声。
一束金红色的烟火坠入黑湖，在接触水面的刹那没有熄灭，反而在水下炸开成一株巨大的珊瑚树，荧光水母般的火花缓缓上升，照亮了深黑的湖水。
弗雷德倒挂在扫帚上，扫帚柄几乎擦着湖面掠过，激起一片水花。他在急速上升时突然松手，整个人自由落体般下坠——
“梅林保佑！”
但下一秒，那个身影猛地抓住了扫帚柄，一个利落的翻身重新坐稳，还顺手朝城堡方向行了个嚣张到极致的绅士礼。
“他们会被关禁闭关到毕业的！”赫敏话是这样说，脸上的表情明明也和其他学生一样兴奋。
虽然肯定会被关禁闭，但现在又有谁在乎这些呢？
此刻的夜空属于这场肆无忌惮的表演，属于暴雨中燃烧的烟花，属于那两个在扫帚上大笑的红发少年。
卡米莉娅望着他们，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所有人都无法抗拒韦斯莱双胞胎的玩笑。
哈利站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暴雨的湿气沾湿了他的睫毛，他看着卡米莉娅的侧脸被烟火映得忽明忽暗，嘴角还带着笑意。
“你很喜欢烟花？”他问。
卡米莉娅似乎没听清，微微偏头：“什么？”
哈利抿了抿唇，凑近了些：“我说——你是不是特别喜欢烟花？”
“不啊。”她摇头，目光仍追随着空中盘旋的弗雷德和乔治。
哈利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弗雷德正倒挂在扫帚上，手里抛接着一个燃烧的烟火球，引得人群尖叫连连。
他胸口泛起一丝酸涩，忍不住道：“可你明明看得很认真。”
卡米莉娅这才转过头来，她额前的碎发被雨水打湿了，可她却丝毫不在意这些：“因为美好的东西总是转瞬即逝。”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得认真看，才能记到这儿。”
哈利一怔。
又一道烟火猝然绽放，金色的光瀑无视倾盆大雨磅礴泻落，柔和的光流淌过她的侧颜，她静望那璀璨，沉静的面容浸沐在流动的金辉里。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表情大概傻透了——他应该像往常那样调侃一句“又开始整虚伪的纯血那一套了吗”，或者认真接一句我明白。
可他却只是沉默地站着，任由那句“他算吗”在舌尖转了一圈，最终咽了回去。
那未出口的问句像一块小石子，沉甸甸地坠在心底，让他的笑变得有些勉强，目光也下意识地从她脸上移开，重新投向窗外喧嚣的光影，但焦距却有些模糊。
卡米莉娅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哈利不自然的沉默和眼底那丝她读不懂的阴翳，让她的笑意淡了些。
她太熟悉他了，他的快乐有时像烟花一样绚烂却短暂，而他的沉默背后，往往藏着别人不易察觉的心事。
“其实，”她的声音放轻了些，几乎融在下一波烟火的轰鸣间隙里，“我有时候特别恨自己晕船。”
“嗯？”哈利怔了一下，完全没料到话题会拐到这里。
卡米莉娅侧过脸看他，解释道：“船一开动我就天旋地转，只能死死闭眼祈祷快点靠岸。等我缓过来，已经在礼堂门口了。”
她微微歪头：“错过了黑湖的风景，错过了和你们一起惊叹的瞬间……那本该是最美好的序章。我只记得难受和模糊光影，甚至忘了旁边是谁，只记得你让我睡会儿，到了叫我，然后我们就互换了教名……”
哈利同样记得那个夜晚，还有那个在月光下，将头埋在膝盖里十分不安的小女孩。
“所以后来我就想，”卡米莉娅看着他，“美好的东西，不管是像烟花这样一瞬间的灿烂，还是像朋友一起度过的平静午后，它们都可能因为各种原因…比如晕船，比如分心，比如突如其来的麻烦，而变得模糊，甚至消失不见。”
“我不想再错过了，哈利。”她的眼神非常认真，哈利第一次见她说这么多话，“我不想等到很久以后，回想起今晚，只记得费尔奇的咆哮或者担心他们会不会摔下来。我想记住乔治点燃水下珊瑚时拉文德兴奋的尖叫，记住赫敏明明担心得要命眼睛却亮得像星星的样子，记住罗恩幸灾乐祸的怪叫，记住弗雷德倒挂在扫帚上那不要命的得意劲儿…”
卡米莉娅顿了顿，声音更轻，也更清晰：“还有，记住现在，站在这里，看着这一切的我们。”
她的目光坦然而真诚地落在哈利身上：“记住你问我是不是喜欢烟花的样子，记住你此刻站在我身后的感觉，记住雨水和烟火燃烧后的气息。”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重复道，“因为这些都很重要，值得认真看，好好记住。我不想再因为任何‘晕船’而错过它们了。”
哈利怔怔地看着她，窗外的烟火还在盛放，弗雷德的怪叫声和乔治的大笑隐约传来，赫敏在催促他们赶紧关窗，罗恩在嚷嚷着赌注。
但这一切似乎都退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卡米莉娅那双映着烟火余烬的蓝眸，她对过去的遗憾和对现在的执着，悄无声息地冲散了他心底那点硌人的小石子，熨平了那些因嫉妒和不安而产生的褶皱。
她不是在解释她对谁特别关注，她是在告诉他，她珍惜所有能触动她的美好瞬间，而此刻他和她共享的这个瞬间，同样被她郑重地列入了需要铭记的清单。
一股暖意，带着点释然和轻微的羞愧，涌了上来。
哈利觉得脸上有些发热，但这次不再是尴尬，而是一种被理解、被包容的熨帖。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终于露出了一个不再勉强的、真实的微笑，目光重新变得清亮，“你说得对。是得好好记住。”
他也学着卡米莉娅的样子，认真地看着窗外最后几簇在雨幕中倔强绽放的烟花，仿佛要将这一幕连同身边女孩此刻的侧影，一起深深地刻进脑海里。
罗恩在另一边催促：“哈利！莉娅！他们疯了！居然朝着休息室里扔烟花！快关窗！”
“来了！”
窗棂合上，隔绝了风雨和最后的喧嚣，只留下休息室里温暖的灯光和依旧兴奋的人群。
作者：千花加更一章，还差几十朵，求花花～感谢大家～
